听到唐文山这么说,反应最强烈的,就要数唐晚晚了。
这一路上,唐文山都微蹙着眉头,也不见他说话。
唐晚晚心底发憷啊,生怕是自家老父亲,又转变态度,不同意她和焦阳在一起的事情了。
刚要上前张口说什么,却被万秀珍伸手拦住。
“让他们说。”
“可是,妈,爸他……”
唐晚晚满脸担忧,万秀珍却给了她个让她放心的眼色。
她转过头,又去看焦阳,只见,焦阳也冲着自己微点了点头,让她不用担心。
无奈,唐晚晚也只好收了音。
目送着焦阳跟在唐文山的后面离开房间,唐晚晚的一颗心,也跟着高高提了起来。
“妈,爸爸他到底是怎么了啊!他不会是又开始反对我们俩了吧?”
看着女儿这一副满是担忧的样子,万秀珍挑挑眉毛。
“哟,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你这是嫁了男人,也把我们老两口给王姐了?”
“哎呀,不是,妈,这次和焦阳在一起,没提前告诉你们,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段感情来之不易,我不想再让它受到任何的威胁了。”
“就对你爸爸这么不放心?”
万秀珍看着女儿,嘴角却挂着笑意。
“妈,您什么意思啊?”
“你怎么就知道,你爸爸叫了叫了焦阳出去,是要反对你们俩?”
“啊?那是……”
唐晚晚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好了,他们说了什么,你待会儿问焦阳不就知道了,快给妈讲讲那埃博拉疫情的事儿,听说你还得了表彰?”
万秀珍的话,把唐晚晚的思绪拉回。
她就是在这里再怎么猜,也肯定是猜不出父亲要跟焦阳说些什么了,索性转而跟万秀珍聊起了埃博拉。
另一边,酒店楼下的咖啡厅里,焦阳和唐文山相对而坐。
就见唐文山端起桌上的咖啡,送到嘴边小抿了一口,然后才把目光投向焦阳。
“听说,你在筹备在贫民窟建立义诊诊所的事情?”
从酒店套房到咖啡厅,这一路上,焦阳都在思索,该怎么跟唐文山说自己和唐晚晚的事情,可没想到,两人这一坐下来,唐文山对他和唐晚晚的事情只字不提,反倒是开口问起了这个。
怔愣片刻,他快速反应过来,正色回答。
“是,现在方案已经差不多确定了,并且已经和校方预约好时间,洽谈此事了。”
“嗯。”唐文山点着头,似乎对于义诊诊所的事情很感兴趣,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你们是怎么构想的,跟我这个老头子也说说。”
“是。”焦阳应着,同时快速的在大脑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将义诊诊所和学术交流基地融合在一起的方案,给唐文山介绍了一番。
唐文山听的很是认真,过程中频频点头,但是听到某些地方,却也会蹙起眉头。
“目前我们想到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介绍完后,焦阳把目光投向唐文山。
“很不错。”
唐文山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冲着焦阳鼓了鼓掌,脸上更是浮现出了赞赏的神色。
“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特别是小舒,最初,讲义诊诊所和学术交流基地融合在一起的想法,就是她提出来的。”
焦阳实话实说,没有为自己邀功。
“方案的确是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好方案,不过你可有想过实施的过程里会出现的各种问题?这里可是国都,和帝都、华都,或者你以往呆过的任何的地方都大不相同,而根据你的构想,基地也是要建设在治安最为混乱的贫民窟附近,你可想过,这些前来做医学研究的专家学者,在到了b国之后可能遇到的安全问题?”
唐文山的话,让焦阳几乎回答不上来。
“这……”
这些问题,在商讨的过程里,他们的确是没有考虑到的。
诚然,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们更多接触到的都是些贫民窟中的孩子,孩子们单纯可爱,尚还没这个社会的残酷渲染,但是贫民窟中的成人,却和他们大不相同。
人之初,性本善,然而,长年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当中,贫困、饥饿已经将这里的人改变的面目全非。
就像是小阿诺和他的哥哥一般,饥饿可以让人食人,贫困也会令人杀人。
在贫民窟里,烧杀抢掠的事情时有发生,失去生的希望,转而报复社会的,也大有人在,总之,这里就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地方,以至于在创办义工团的时候,他就专门订过一个规矩,任何的团员,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允许单独在贫民窟,以及周围行动,所有人都要分成组别,在同伴的陪同之下进入贫民窟。
而需要兼备学术交流基地功能的诊所,势必要存放一些贵重的药品、仪器。若是没有有效的保护措施,只怕这诊所成为被那些被贫困逼急了的人盯上的目标,也不是不可能。
而最要紧的,还是那些受到他们的感召,前来支持义诊事业的医生学者们,作为发起人,他们有必要,也有绝对的义务保证他们的安全。
可是,如何来保证呢?
这里是国都,国情如此,而他们只不过是民家自发形成的组织,能派上用场的,都已经在岗,根本不可能再找出专门的人负责安保……
原本已经清晰的思路,一下子就再次的浑浊起来。
焦阳正在为此发愁,却听见对面的唐文山开了口。
“这个问题,要说难,的确是很困难,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焦阳一愣,抬头看向唐文山,在看到唐文山面容挂着的笑容时,他总算是明白过来,唐文山并不是一时兴起的问起这个,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忙追问过去,“唐伯父可是有什么好的办法?”
“实不相瞒,这次来国都,其实叶先生是给我布置了任务的。”
唐文山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a、b两国一向交好,作为邻国,b国有难,a国自当伸出援手,只是,b国国情如此,我们能帮什么,该怎么帮,着实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