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明坤带着小伯尼来到了托管站。
小伯尼仍旧穿着那天那身衣服,精神抖擞的,看样子很是高兴。
他们过来的时候,唐晚晚正和高珊围着那几个月大的婴孩,手忙脚乱。
别看他年纪最小,可是一屋子孩子里面就数他不让人省心。
一上午的时间,换尿布啊,喂奶啊,可没少为难了唐晚晚和高珊。
喝过了奶粉,尿布也是刚换的,这小家伙怎么就是哭个不停呢……
小伯尼见状,上前,把孩子接过去。
别看他年纪小,身高还够不到唐晚晚的肩膀,可这抱孩子的姿势,却是格外的娴熟。
也真是奇了怪了,小伯尼这一抱,一哄,小家伙竟然就不哭不闹。
唐晚晚和高珊忙围上来向小伯尼取经,一问才知道,原来小伯尼的母亲,为了赚钱,时不时的也会接帮人看孩子的活计。
这种活计薪酬高,还管中午饭,遇上主家好的,还能把小伯尼一起带过去,帮忙打扫打扫,做做家务,孩子没工钱,但可以吃顿午饭也是好的。
“只不过现在这样的活计很不好找了……”
就连唐晚晚都知道,看孩子不是个轻松的活,但是对于饱受贫困折磨的人们来说,不怕苦不怕累,怕的,是连吃苦受累的赚钱机会都没有。
只薪酬高这一点,就可以让人们发了疯一样的去抢。
小伯尼的爸爸去世的早,家中只有小伯尼和母亲相依为命,这孤儿寡母的,哪里抢得过别人……
听到小伯尼这么说,唐晚晚不由得蹙了蹙眉,脑海里也跟着闪现出了一个念头。
“你们中午准备怎么吃?”
这个时候,明坤开口问了过来。
贫民窟里的情况摆在这里,加上又才刚爆发过霍乱,处于安全考虑,唐晚晚几乎不在这里吃午餐。
有时早上想起来了,就在包里塞块面包,又是干脆就不吃,等上完了课,回学校再吃。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有明坤,有高珊,还有小伯尼,可是放眼这贫民窟,能买到的食物,实在是少之又少。
托管站的对面就有一个小摊,卖的是之前在小伯尼家吃过的那种油炸大饼,是这里人们普遍会吃的主食。
拐过一个街角,就是贫民窟里最宽的一条主干道了,道路的两边会有一些店面。
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沿湖的缘故,这里的鱼,算得上是肉类食物中最为便宜的了,贫民窟中也有卖。
从学校到站牌,这条主干道是必经之路,唐晚晚没少在这条路上走过,对于道路两边店面摆出来的鱼,也是印象深刻。
那些鱼,被整齐的码放在木板搭建的台子上,蚊子苍蝇就在其上空盘旋,更是腥臭气冲天,每次经过的时候,唐晚晚都恨不得屏住呼吸,更别说吃这里的鱼了。
贫民窟中,大家温饱都尚还没解决,就更别说下馆子了,所以这里也并没有什么饭馆。
油炸饼和鱼,都被唐晚晚pass掉,一合计,最后决定由小伯尼在站里帮着高珊,唐晚晚和明坤出去买些东西回来吃。
“怎么,还适应吗?发现的不合理的地方,可要记录下来,等到例会的时候,大家一起讨论,看能有什么措施完善。”
路上,明坤闲聊似的问唐晚晚。
“不太适应。”
唐晚晚也实话实说。
最开始听到明坤说,要把自己调度到托管站的时候,唐晚晚的内心,其实是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抗拒的。
但是,真的来了托管站,看到那些可怜的孩子,唐晚晚的一颗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她开始正视托管站的这个项目,认真的考虑,该怎么样才能更好的帮助他们。
“首先就是,我和高珊都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可能还不如小伯尼更会哄孩子一些。”
唐晚晚蹙着眉头,顿了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所以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招聘一些更有经验的人,比如小伯尼的母亲,来托管站帮忙照看孩子?不过,这样就存在了一个工钱的问题……”
他们是义工,可若是专门招聘工作人员,肯定是要给他们发放薪酬的。
而他们这个组织,本就是非盈利,大家又都是学生,能去哪儿筹集资金,给工人发工资啊。
“这个也正是我在考虑的。”
明坤点了点头,没接着往下说,却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今天早上我刚和校长沟通过了,小伯尼的学费,可以暂缓一段时间,但是最后还是要交的。学校方面是不收取什么费用的,但是孩子们的教室、操场,总共加起来一个月租金也要五百块钱,孩子们的学费,就是用来交房租的。”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唐晚晚,“刚刚去找你的路上,我也和小伯尼聊过了,这孩子很懂事,主动提出想找份零工赚取自己的学费,不给他妈妈增加负担,所以我想……”
话说了一半,他又止住了,叹口气,“不过,我还得先和学长请示,托管站这边,还只是个雏形,不知道学长那边是会有什么看法。”
这还真是和唐晚晚想到一起去了……
请更有经验的人,来负责托管站,这也算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工作,才能给孩子们带来更好的照料。
只是,这样做,运营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投入,而且需要长久的支出。
阳光医药已经是没有任何的盈利,听说明坤的这位abel学长也是才创业不久,虽小有成就,但这长久的往外掏钱,能不能承受住,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当然还得经过缜密的研究才行。
“嗯。”
唐晚晚点头,但其实已经开始琢磨其他的来钱途径。
政府扶持?
慈善捐助?
最好是,能够给这些可怜的人们,一份长久的,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换来能够满足日常开销薪酬的工作。
救急不救穷,不管是多大的企业,多有钱的富豪,也不可能救得了所有穷苦的人们,他们能做的,只是给他们一个平台,帮助他们创造价值。
也只有这样,他们的救助工作,才能更持久的运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