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 许昕柚的笑容甜美,琥珀色的桃花眼弯成一道月牙, 她正看镜头, 就好像也在看此时正在看照片的人。
  当沈砚清醒的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的时候,电脑中正在播放着《逆光少女》小组对决的公演。
  公演结束后,许昕柚以590票获得全场第一获得奖励, 许昕柚精致好看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这样甜美的笑容让她冷清的小脸变得格外生动。
  沈砚英俊的脸上也不自觉的跟着扬起笑意,原本严肃冷淡的气质瞬间消散。
  他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时, 脸上的笑容一僵, 刻意的收回嘴角的笑意, 想要关掉视频的手却顿了顿, 薄唇轻抿, 又继续看了下去。
  当他看到许昕柚因为练习主题曲而扭伤脚时, 舒展的眉心瞬间紧紧拧起,看向视频中的孟祈雯眼神格外不善。
  而看到后面许昕柚最终还是获得了主题曲c位时,紧紧拧起的眉心这才舒展开。
  看到第一次顺位排名弹幕上讨论着许昕柚被压票, 最新一期许昕柚甚至没有什么镜头, 沈砚的脸直接黑了下去。
  这时, 李琦轻轻敲门进到办公室中。
  他刚想说话, 沈砚脸色不太好看的抬起手, 李琦瞬间理解他的意思, 默默的在一旁等待没有开口。
  他好奇的抬眼看着沈砚的表情, 要知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总脸色这样难看,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就在李琦好奇得抓心挠肝时,突然响起一阵与办公室暗色调十分不相符的, 甜美欢快的旋律。
  “加入寻光之旅, lighting lighting~”
  “带你走进我的世界,即使逆光也不放弃。”
  李琦:“?”
  这不是《逆光少女》的主题曲吗?
  听着这个洗脑的旋律,李琦差一点按捺不住自己想要跟着一起跳的身体。
  不对啊!
  李琦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沈总居然在看《逆光少女》??
  明明上一次还说绝对不会看这样弱智的节目的。
  想到这里,李琦看向沈砚的眼神有些复杂。
  突然,沈砚抬起头,眉心紧拧:“告诉《逆光少女》的节目组,既然做了节目就堂堂正正的做,不要搞那些小动作。”
  说完,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用了,直接找人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我撤了,既然不能好好做就别做了,沈氏集团不留废物。”
  对于沈砚的真实情感李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他黑着脸的样子,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您不是说永远也不会看这个节目吗?”
  说完,李琦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怎么就没忍住说出口了呢!
  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沈砚望过来沉沉的目光,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微微低头,稍微措了一下辞才开口:“沈总,您可能不太了解这个节目的规则,我有个小小的建议给您。”
  沈砚的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双臂搭在扶手上,修长的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挑了挑眉:“说吧。”
  李琦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建议您最好不要贸然出手,虽然您出手之后确实会让许小姐的境地好转,但是……”
  “她遇到的这些事对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听着李琦的话后,沈砚的身体前倾,黑眸更加深邃,对李琦先扬了扬下颌:“继续。”
  李琦继续解释道:“许小姐现在正是积攒人气的时候,如果这个节目一直都是录播,恐怕对许昕柚不是很友好,但是它在公演舞台的环节是直播,直播的镜头节目组是不会剪的,而现场观众的投票也不会做假,或许这样适当的打压会出现其他意想不到更好的效果,至于排名压票的现象……”
  李琦笑了笑:“我相信以许小姐自己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解决的。”
  沈砚沉默了片刻,轻哼了一声:“你对她倒是有信心。”
  李琦哂笑了几声:“今晚就是第一次公演舞台的直播,您去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沈砚掀了掀眼皮,冷哼道:“我才没那么无聊去守着看这个东西。”
  说完,他顿了顿:“还有,你说错了,我刚才说的这些和许昕柚没有任何关系。”
  李琦:“……”
  这话您自己信吗?
  *
  公演当天,《sign》因为重新修改了编舞,一直到距离公演还有不到十个小时的时候依旧在练习。
  “这个动作在起来的时候腰部用力,重心可以放在后腿上,这样比较轻松一点。”
  “还有托举的动作一定要一起发力,不然柚柚在做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可能会站不稳。”
  “不行,这个缩小的动作不齐,再来一遍。”
  “还是不行,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最后临近公演直播还有四五个小时的时候,工作人员有些担心的劝道:“你们休息一下吧,马上就要公演了。”
  赵颐对着工作人员笑了笑:“没事的姐姐,我们练完这一遍就去休息。”
  其他几个女孩子也跟着点点头:“嗯嗯,我们马上就去休息。”
  最后,她们练完这一遍还是没有休息,而是继续合着动作。
  工作人员看着她们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过了几分钟,厉沂辰带头的四位导师推门而入。
  他们直接将音乐关掉,严肃的看着《sign》组的七个女孩子。
  “停,别练了,距离公演直播只有不到五个小时了,你们把体力都消耗光了怎么办?”
  身为队长的柏昱菲张了张嘴,却被尹子娴瞪了回去。
  “知道你们着急,但是也要知道主次,今晚的公演舞台才是最重要,如果不能保持体力,你们练得再熟练又有什么用?而且你们这一首本身就很耗费体力,快去休息一下。”
  七个女孩子对视一眼,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乖乖的点头:“我们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练习室中响起了导演的广播。
  “请所有小组派出一人到京墨抽取出场顺序。”
  听到这个广播四位导师又匆匆离开,今天晚上就是公演直播,四位导师本身就很忙碌,听到工作人员说劝不住《sign》组的几位练习生这才抽出时间过来。
  他们临走的时候又叮嘱了一遍:“不许再练了,知道吗?”
  七个女孩子都乖巧的应下。
  导师们离开后,七个女孩子都沉默了片刻,随后柏昱菲说道:“所以,谁去抽签?”
  她看向赵颐,赵颐看向闻旎,闻旎看向另外的两个女孩子,她们又看向白露,白露看向许昕柚。
  最后六个人齐齐的看向许昕柚。
  许昕柚怔住,眨巴了一下眼睛指了指自己:“我去?”
  六个女孩子点点头。
  没办法,许昕柚队友们无情的推了出去,她们几个到京墨的时候其他几组练习生代表都已经到场,她仔细看了看,基本都是各组的队长或者c位。
  其他组看到时许昕柚来抽签也愣了一下,和她关系比较好的温梵和孔露笛对她笑了笑。
  厉沂辰站在台上,他的面前放着九个赞助商提供的牛奶饮料。
  “请各组的练习生代表来抽取接下来公演舞台的出场顺序。”
  所有的练习生代表都站成一排,大家都显得有些紧张,如果说练习得好坏是第一步,出场顺序则是成功前更重要的一步。
  一共九组练习生,大家都不喜欢太靠前或者太靠后的位置,太靠前舞台没有热起来,观众的情绪没有被调动,舞台的反响就不会那么好,而太靠后不只是练习生们体力不支,观众们也开始审美疲劳,想要打动观众的难度就要高一些。
  然而,相比其他练习生们正仔细思考要选哪一瓶的时候,许昕柚却忍不住砸了砸嘴。
  一旁盯着她看的喻炀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拿起麦克风说道:“《sign》组的代表,请问一下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的一句话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许昕柚的身上。
  许昕柚有些迟缓的眨了眨眼,然后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指了一下面前的牛奶饮料,“抽完之后,可以喝吗?”
  众人:“……”
  台下其他《sign》组的女孩子们直接喷笑出声,这几天她们早就知道许昕柚对甜食有多喜爱,没想到现在连抽签道具也不放过。
  厉沂辰被许昕柚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的笑了笑:“抽走就是你的了,想喝当然可以。”
  许昕柚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指着面前的草莓味道:“那我要草莓味的。”
  以柏昱菲和赵颐为首的几个女孩子都不忍直视的捂住脸。
  许昕柚这根本不是去抽签,而是去喝饮料的。
  许昕柚开了头之后,其他女孩子也都选好了自己的牛奶饮料。
  厉沂辰继续道:“现在顺序就在瓶盖中,大家打开看一看吧。”
  其他练习生拧开瓶盖后第一时间看向瓶盖内部,而许昕柚先喝了一口,感受着牛奶与草莓混在一起甜丝丝的味道,刚才练习的辛苦瞬间消失不见。
  喝了一口之后她才看向瓶盖内部,看到上面的数字直接愣住。
  数字8。
  也就是倒数第二个上场。
  许昕柚回去之后有些抱歉的看着大家:“对不起,我……”
  还没等她说完,闻旎拍着她的肩膀道:“没事,第八个出场我们还有多点时间休息。”
  “而且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还能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闻旎本是为了安慰许昕柚才这样说,却没想到她的一语成谶。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公演直播的时候,练习生们都已经化好妆准备上场,没有上场的练习生们都坐在等待室中等待,等待室中的电视中正播放着厉沂辰站在舞台中央的开场。
  “哇,今晚的厉pd超帅的!”
  “厉pd的支持越来越好了,真的好帅啊!”
  “哇!今晚是喻导师配合主持吗?幸福!”
  练习生们讨论着几位导师,而孔露笛看了看四周,发现好像少了几个人。
  “哎?《sign》组的人呢?”
  旁边的练习生们也发现了好像少了七个人,她们都摇了摇头。
  “不知道哎,可能被什么事耽搁了吧?不用担心啦,反正她们倒数第二个上,时间来得及的。”
  此时《sign》组的七位练习生们都被困在化妆间,其他人都已经穿好演出服,而她们却依旧穿着练习时的卫衣和运动裤。
  赵颐急得在化妆间中走来走去:“怎么还没到?其他组的练习生都已经穿好去等待室了。”
  柏昱菲也频频看向时间:“按理说昨晚不就应该到了吗?为什么只有我们一组的没到?”
  闻旎总是笑嘻嘻的脸上此时也没了笑容:“我去问了节目组,说昨晚服装商那边突然打电话,说我们的衣服好像是临时出了问题,需要修改,本来说今天上午能送到的,谁知道现在还没到。”
  这时,外面响起现场观众十分清晰响亮的欢呼声。
  这也就意味着公演已经正式开始,前面的练习生们已经上台了。
  七个女孩子的表情更是严肃。
  赵颐直接急得跺了跺脚:“第一组已经上了,服装如果再不来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不行,我得去问问导演。”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话也跟着点点头:“行,我们一起去。”
  此时的导演正坐在导播室中掌控着整个直播的运行。
  看到她们几个穿着练习的服装明显被惊到了:“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还没换衣服?”
  听到这话大家哭的心都有了。
  闻旎直接翻了翻白眼:“导演,我们也想换啊,但是没有衣服给我们穿啊,说好的昨晚送,结果出了意外说今天上午送,没想到现在还没送来。”
  导演的表情瞬间严肃下来,“怎么会这样?”
  他转头和另一个工作人员说道:“有人去跟进这个事吗?”
  工作人员明显一愣,迟疑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好像是小邵在跟进,但是她昨晚打电话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情,今天请假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头:“我本来想今天早上和您说的,没想到一忙就忘了。”
  看着导演格外难看的脸色,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问着:“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导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抬手想要打他一下,但是看着旁边几个女孩子快要急哭的样子,又把手放了下来。
  “还能怎么办?把送服装的电话给我,我给他打。”
  工作人员连忙把送服装的手机号给了导演。
  导演拨了出去,却没有人接。
  他一连拨了好几遍,每次都石沉大海。
  导演的眉心紧紧蹙起,眼神凝重。
  “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