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看着被抓住的手指, 心里某处只觉得一软。
孩子的母亲就笑着对柳然说：“她喜欢你。”
柳然也露出笑容：“她真可爱。”
母亲就十分与有荣焉地说：“谢谢。”
两方人马分别的时候，那对父母还在原处自我感动, 但柳然最终还是没有接受他们的好意。
直到他们的车子开出去好远, 夫妻两人还抱着孩子站在车后久久不走。
柯炎见柳然一直回头看他们，就伸手抓住她的手，柳然一愣, 感受到了手里的触感, 抬头看向柯炎。
柯炎神色那样柔和：“喜欢吗？”
柳然：“嗯？什么？”
柯炎就用视线指了指车后那对夫妻说：“这种感觉，被人感谢的感觉。”
柳然点头：“喜欢。”
柯炎就松口气：“那就太好了。”他凑到她身边, 在柳然耳边小声说：“我一直没机会和你说, 然然, 欢迎来到21世纪。感谢你到了我的世界, 还有, 我爱你。”
柳然一脸淡定地听完了他的表白, 然后推开他尽自坐好，柯炎却见她微微红了的耳朵，和看着窗外的视线略有点无神。
柯炎就轻笑出声, 他的然然, 已经是轻易会被拨动心弦的人了。
一回到家中, 四人大包小包的带进屋中, 秋兰萱看了正想唠叨两句。
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的啊！
突然发现自个儿的救命恩人柳涵也在, 甚至是柳涵和他们一起去买了回来, 那批评他们几个岂不是会让柳涵多想？
秋兰萱到嘴边的话硬生生一转, 变成了：“唉，怎么才买这么点啊？多买点啊！”
柳文：“……哈？”
年年都骂、年年都骂，今天终于做好准备给你骂, 你倒不骂了！
年味渐浓, 柳将和柳兵就想到了乡下孤零零的爷爷奶奶。
于是，在过年的前两天，柳兵和柳将回到老家将父母接来了。因为柳兵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而柳家还空出了一个房间，加上毛秀冰已经习惯了婆婆，于是两位老人就直接住在柳将家。
好在兄弟两就在上下两楼，老人走个楼梯一下子就能到的距离。
柳奶奶和柳爷爷的年龄已经大了，头发花白，岁月并没有特别的宽待他们。
柳然如今也渐渐融入社会，见到这样的两位老人也不免心生不舍。
于是，见到长大的柳然就撇撇嘴夸她的柳奶奶说：“越长大倒是越漂亮了。”
柳然竟然乖巧的没有气她，而是随口回她一句：“这是像奶奶的关系。”
柳奶奶瞬间被逗乐了：“嘿嘿，嘴巴怎么这么甜了？”长大了就是不一样。
柳然依旧一脸淡定地回：“因为像你。”
柳奶奶：“……”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
柯炎至从出来，从未回柯家过年。
但他虽然没有回去，柯源太却从来没有断过给他电话。
今年过年，他依旧如此，电话给柯炎问他：“今年回来吗？”
柯炎难得的没有马上拒绝，而是认真想了想。
柯源太见有希望，一时心都提了起来。
但儿子最后还是拒绝道：“不了。”
柯炎原本想着柳然任务在柯家，回去也好。但是，柳然如今正在读大学，到时候开学了也几乎不会在柯家，必定要去住校。
也就没必要现在回去，柯炎跟回去还得去对着不喜欢的人，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柯源太显然习惯了拒绝，只是嗯了声，然后让他照顾好自己就挂了电话。
很快，年过了，柳家两位老人就要吵着回去了。
其实，柳家兄弟住的近，毛秀冰虽然事多，却明白靠着柳兵的关系家里才能发迹，因此很是捧着他们。
兄弟两人从来没有什么龌鹾。两位老人住了半个月，也觉得十分舒心。
但他们还是喜欢乡下的生活，舍不得那里的土地、舍不得那里的鸡鸭、也舍不得那里的老伙伴。
走前，只能嘱咐儿子们：等以后有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他们再来。
柳将和柳兵直说：那哪能啊？爸妈随时都能来，等两年你们来这里我们兄弟给你养老。
两个老人嘴里拒绝着，脸上却是笑开了花，说是城里公交多，他们不会坐。说是城里没有老人会，两人没地方消遣。说是城里没有地皮，想种点茄子都没地方。
嘴里念念叨叨上了飞机离开，但是却没有说过不来养老。人类的年龄大了，总是会恐惧孤单，总是会奢望团圆。
两个儿子住的如此近，他们又岂会不喜欢这里？他们的儿子出息了，以后养老也不愁，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他们这么好命的人呢？
老人常常这样想……
柳然和家人送两位老人离开的时候，不免就想到了前世两位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及终生都在帮儿子还债中，最后郁郁寡欢离世。
柯炎站在她身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抓紧她，柳然就也回应他似的，也抓紧柯炎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年一过，柳涵也开始找工作，秋兰萱说是带去自己的公司帮忙。如今柳茗也算是大公司了，当然也在京都设立了一个不大的公司办公场所。
秋兰萱哪里会管公司，早已经一个头两个大。
柳涵也对工作满意，因此，开春柳涵便正式入职柳家公司上班了。
年过了，各人回到各人的岗位，大家有大家的工作和生活。
柳然也回到了学校上课，一年到头除了学校训练，偶尔还会被分配去带领一下学长学姐，甚至还会被派去支援。
久而久之，柳然在学校还是小小有了名气。
***
光阴似箭，时光流逝，柳然在21岁这一年，大三即将结束这一日，整理行李准备回去的柳然终于被闵柯林逮住了。
柳然就叹口气看他说：“你是想干嘛？”
闵柯林递给她一封信说：“介绍信。”
柳然推开：“我不要。”
闵柯林微笑：“别人家大一大二寒暑假就出去找派出所实习、见习的，你到好，一放假就回家躺着睡觉，不出人命的任务也都不接。”
柳然挺挺胸：“我还是学生。”
闵柯林：“是学生就给我去实习。”
柳然想着反正逃不过，就说：“我要去荣华街派出所。”
闵柯林眯眼：“那家派出所又不缺人，到底是谁跟你说要把你分配到那里的？”
柳然皱眉，季长风这个坑人的。
不过跳了坑也只能认命了，柳然问：“那我去哪里？”
闵柯林将信塞到她手里说：“去除了荣华街派出所，你自己看吧！市公安局也说愿意接收你实习，省公安那边也透出消息要你。”
柳然把信塞进书包说：“别，我自己找。”
闵柯林没法，走之前警告她：“我告诉你，寒假回去就开始给我找，最晚你也拖不过大四开学的。大四是必须出去实习，你躲也躲不掉。还有，去公安局的时候穿上警服、带上介绍信和身份证，只要有介绍信正常情况下，是无法推掉你的。”
又嘀咕：“要你的人倒是不少，应该也没人推。”
柳然呵呵一笑说：“等我过年就出去找。”
闵柯林暴躁：“你还有没有身为警察的自觉。”
柳然挺挺小胸脯，非常骄傲：“我是学生。”
闵柯林：“……”真是被学生身份压死了。
***
两年光阴，变化的不仅仅是柳然。
就算是当初来到京都的小土妞柳涵，如今在公司混的也是风生水起，成为了十分雷厉风行的小白领。
一头秀发也电上了，平时穿着职业装，拿着一杯咖啡，踩着恨天高在路上走，回头率从来不低。
当然，有了工作，柳涵入住柳家半年后就搬了出去，秋兰萱死命留她也没留住。
虽然如此，但是每年过年她还是会回到柳家。
如今年的年夜特别的近，柳然早早就从学校拖着行李回去了。
柯炎自然也不愿意一人住在外面过年，因此在柳然回家的第二天，他就开始从公司开车来往柳家和公司。
如今柯炎公司渐上轨道，每年盈利不低，给了他不少自信。
他常常和张宁念叨：“你看，我也是事业有成的人了。”
张宁：“……”你原本就有6000万，它不香吗？
随着年夜接近，一年一度的柯源太电话再次到来。
他每年问的都是一样的话，今年也不例外：“炎炎，今年你过年回来吗？”
柯源太虽然年年问，但答应从来都是一样的。每一年，他也不过是按照正常程序问一下一般。
柯炎算了一下，柳然大三也结束了，很快就要进入大四实习。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跟着他一起住回柯家。
身边的柳然，比了个ok的手势，表达一切就绪。
于是，柯炎就转而淡定地和客源太说：“那就回去吧！”
柯源太显然已经习惯了被拒绝，他说：“好，我知道了，我会和你妈说一下。”
他说完又呆愣了一下，然后重新拿起电话问：“你刚才说什么？”
柯炎：“我今年回去。”
柯源太：“欸？”
对面沉默了一下，又突然开心地笑起来：“真的吗？”
柯炎淡定微笑：“我是柯家的人，回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柯源太：“……”那还是有的。
不过不能让儿子失了面子，因此他立马点头：“那当然，你是我柯家的小少爷，什么时候想回来都行。”
柯炎：“对了，我准备带然然回去，你没有意见吧？”
听了这话，柯源太不是很赞同：“虽然我知道你们在恋爱，但是你把她带回来，大过年的，小柳小秋不会说吗？”
柯炎笑了：“哼，我姨是多么开明的人，你怎么比？”
柯源太：“……”咦？不是，我也很开明啊！
被如此嘲讽之后，柯源太发现答案居然只有：“带回来吧！我们会好好招待的。”
于是，柯炎就心满意足地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和然然哪整理一下行李，这两天就回去路。”
柯源太都要感动哭了，儿子12岁出门至今，已经整整15年了，他终于愿意回去了。
这是一个好灶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
在家中的蒋佳琉狠狠打了个喷嚏 ，手里正减着的花就被误伤掉在地上。
蒋佳琉看着地上的落花，微微蹙紧了眉头：“这不是好兆头，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她抬头看向玻璃房外的夕阳，被染的血红的天边，带着一丝丝的不安。
蒋佳琉捡起地上的花，然后扔进墙边的垃圾桶。
“算了，见招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