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古言 > 凰权策 > 第两百一十三章 贼喊捉贼
  “我……我没怕啊,谁说我怕了,搜救搜!”
  一盏茶的时间,带着人在春灵殿搜查的人已经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蓝色的包裹,在众人面前打开一看,却见正是金银首饰,珠宝之类的,说是在冉雪笑房间里搜到的。
  吓得她脸色都败了,连忙跪在地上说不知道。
  若昭被冉雪笑打了那么一巴掌,心中不平,嘲讽冉雪笑说道:“冉女史这才叫人赃并获吧,这贼喊捉贼的本领可真强呢。”
  见着赃物都摆放在她的面前了,冉雪笑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宫想起来了,这些首饰不都是本宫赏赐给雪笑的,怎么你自己也忘了?”
  惠妃突然这么一说,冉雪笑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是啊,是啊,这是娘娘赏赐给奴婢的,你瞧奴婢这记性,怎么给忘了。”
  沈韵婷却是心中冷笑,惠妃这是故意找了个借口为冉雪笑脱罪呢,不过无所谓,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好了,本宫要休息了,你们都退下。”
  “是,下官告退。”
  话落,众人便也就散了,回到尚宫局的时候,若昭撑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今天一说这零嘴是我的时候,冉雪笑那表情,现在想起来真的解气啊。”
  沈韵婷看着若昭脸上那五个巴掌印,戳着若昭的额头说道:“你只当着解气,这脸上难道不疼吗?”
  边说边让若玉拿来了冰块为若昭敷脸,若昭轻轻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没让她受到惩罚!这两巴掌挨的不值,若是能够让她受到惩罚,我多挨几个巴掌我也愿意。”
  若玉拿了一瓶消肿的药回来,见着若昭这般说,便说道:“这在说什么胡话呢,你若是挨上十巴掌,姑娘还不得心疼死。”
  若昭笑了笑,若玉将消肿的药膏涂在若昭的脸上,若昭有些心惊的说道:“今天还好是姑娘机灵,将那赃物又放在了冉雪笑的枕头底下,若不是姑娘的话,只怕奴婢就要被关进牢里了。”
  若玉也皱眉说道:“这东西,是如何的到我的枕头下面的?”
  沈韵婷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自然是有心故意栽赃。”
  若玉点了点头,又说道:“多亏姑娘警惕性高,检查了一遍我们所有人的房间,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哎呀,姑娘的药还在煎着,奴婢去看看煎好了没。”
  若玉一惊一乍,连忙去看着药。
  沈韵婷笑笑没说话,闭着眼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明月呢?她去哪里了?”
  “明月……她应该在打扫院子吧。”
  此时,司药房里,若玉正仔细煎着药,一小太监将她招了过去。
  明月悄悄摸摸的走到了药炉旁,打量周围没人注意,将纸包里的粉末尽数倒进了药里。
  听见若玉的声音,明月手上一抖,险些将吊子带翻,忙将扶住了后便拿着笤扫躲到一旁。
  若玉出来后毫无察觉,坐在那处继续煎药,明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忙跑了回去,这件事也算了了……
  若玉端着药正欲给沈韵婷送去,却见明月正无精打采的扫着地,地上完全都没有扫干净,若玉眉头一皱,叫住了她:“明月,将这碗药给姑娘送进去。”
  明月一怔,脱口而出:“为何叫我去?”
  若玉瞪大了眼睛:“叫你去你就去,如今你竟使唤不得了?”
  若玉不满的撇了撇嘴,心跳如雷地接下了药碗,缓缓走向寝居。
  沈韵婷正倚在榻上,长发未束,仿佛一匹黑亮的缎子,纤洁手指正翻着书册:“放在案上。”
  明月心跳如雷,垂头对她道:“姑娘……药凉了会影响效果,您还是现在吃了吧……”
  沈韵婷从书里抬起头来,用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明月,良久才道:“既如此,你便拿过来吧。”
  “是。”
  明月背后已经快湿透了,坐在床边舀起一勺,举到她嘴边:“姑娘请用。”
  沈韵婷盯着勺子,突然道:“明月,这药苦不苦?”
  明月的手微微发抖,强笑道:“姑娘,您吃了药,过会儿奴婢便给您取蜜饯来。”
  “哦?”
  她略略偏过头去,漫不经心道:“那你便先替本尚书尝一口吧。”
  明月顿觉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住了:“姑娘,这……”
  沈韵婷微微偏头:“怎么?你为何不敢?难道这药里叫你放了什么?”
  “不……不是……”明月慌乱不已,跪在地上道:“奴婢绝不敢谋害尚书!”
  若昭和若玉此刻都走了进来,若玉瞪着明月,恨声道:“你若还不交代,便没人能救你了!”
  明月茫然失措,下意识地否认道:“奴婢没有……”
  沈韵婷淡淡道:“那你便将药吃了,本尚书就信你。”
  见她不敢动,若昭一把捏住了她的嘴,抬手就要灌进去,明月吓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口中呜咽有声。
  “松开她。”
  沈韵婷缓缓道:“明月,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姑娘……”
  明月一面咳着,一爬向她:“奴婢叫猪油蒙了心,接了冉女史的银子,在这药碗中加了东西……”
  若玉呵斥道:“还不快说是什么!”
  “奴婢也不知……”
  明月痛哭道:“冉女史只说会叫姑娘有些不适,没什么要紧的……”
  说着便将纸包拿了出来,若昭接过,一闻就变了神色:“姑娘,这是九寒汤,女子服用,轻则不能怀子,重则当场丧命!”
  话落,沈韵婷将书册放在了一边:“你过来。”
  明月瑟瑟发抖,不敢上前,被若昭一把拎了过去,沈韵婷垂头看她:“事到如今,你可还想活命?”
  “尚书,尚书!”
  明月不住地磕地,额头很快便破了口子:“您饶过奴婢,饶过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又转头拉着若玉的裙角:“若玉姐姐,您救救我,求您了!”
  若玉一把推开了她,狠狠啐了她一口:“背主的东西!”
  “你若想活命……”沈韵婷倚在软枕上,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也得给本尚书个理由。”
  挥了挥手,若昭将一个纸包丢在了她身上,明月不解,抬头看着沈韵婷:“尚书,这是……”
  她勾唇一笑:“你去,把这包东西放在冉雪笑的饮食里,做成了,就留你一命。”
  “尚书!”
  明月惊呼一声:“您……您是想杀了冉女史?”
  沈韵婷懒懒垂下眸子:“本尚书没那个心力,不过是给她长长教训,怎么样?你想不想一试?”
  明月如同一摊烂泥般坐在地上:“奴婢应了,还请尚书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
  “好,本尚书说话算话,能不能成,便看你的本事了……”
  是夜,沈韵婷独坐窗前,月光流泻,无边的静谧之中,窗子就这般被人推开,司空陌一跃而下,利落地站在她面前。
  “怎么样?你身体好了没?”
  沈韵婷面颊不可遏制地红了起来,她偏过头去,声音依旧冷淡:“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老是大半夜的进我房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司空陌自在地拿起了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哎呀,小韵婷,人家不过是担心你,想来瞧瞧您罢了。”
  沈韵婷紧了紧衣襟,在他的目光之下不自然地道:“你也看过了,也该走了,若是叫人发现您在我房里,怕是说不清了。”
  他勾唇一笑:“怕什么,反正你我的事情,宫里早就已经传开了,没过多久,你可是要嫁给我了。”
  沈韵婷面露羞红,尴尬的咳了一声,随即道:“太后娘娘似乎对我误解很深。”
  司空陌皱眉道:“李太后她生于世家,从小就被保护得极好,是以耳根子软了些,容易相信旁人,你救了她,她心里还是感激的。”
  “那位仙惠郡主呢?”
  她撩起耳边一缕碎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太后娘娘似乎非常信任她。”
  司空陌一怔,随即站起身来,行至她面前,低头平视着她:“怎么,韵婷这般说话,可是吃味了?”
  沈韵婷的面颊更红了几分,她刻意向后躲,避着那烛火:“阿陌,仙惠郡主似乎心机颇深,常居于太后身侧,怕是不妙。”
  他点了点头:“仙惠是个心机重的,才回来没多久,没想到太后竟如此看重她,甚至连本王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她瞥一眼窗外的月色:“听说你要去江浙赈灾,山高路远,你万事小心。”
  司空陌将一枚玉佩交给她,上面雕着朵不知名的花,开得极为绚丽:“这是本王的信物,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以拿着此物去清平乐求救。”
  沈韵婷盯着那枚火红的玉佩,终是点了点头:“谢了。”
  司空陌起身,行至窗前,背对着她道:“花神节那天,我便回来了,你一定要一切都好,到时候我会求得皇兄为我们赐婚。”
  说完便跃进了茫茫夜色之中,沈韵婷握着那枚玉佩,上面还留有他的余温……
  几日过后,沈韵婷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
  她正在房中抄写乐谱,若玉走了进来,道:“姑娘,明月得手了。”
  沈韵婷点了点头,问道:“人现在在何处?”
  若玉低声道:“回姑娘,人已经打发到了浣衣局。”
  沈韵婷淡淡吩咐道:“盯紧了冉雪笑,近几日有得闹腾呢。”
  果然,到了半夜,春灵殿的寂静便被一声尖叫划破,画眉与冉雪笑睡在同一间房间,她一下子被惊醒了,只看见冉雪笑披着头发坐在地上,正要上前扶她,却在看见她的脸时怔住了……
  冉雪笑绝望地捂着自己的脸痛哭,铜镜中映出一张满是红疹的脸,不多时,她的手背也渐渐泛红,红疹渐渐蔓延至她全身,画眉也被眼前的场景骇住,转身跑出去寻人。
  太医查看了一番,也没瞧出什么端倪,只说是冉雪笑染了不知名的恶疾,只开了些清心润肺的汤药。
  一晚上,她整个人都哭哭唧唧的,听的惠妃心烦,把她贬为了普通宫女,说什么时候想开了,什么时候在恢复她的身份。
  第二天,冉雪笑便在自己脸上戴了一块面巾,在路上偶遇沈韵婷时,她更是低了低头,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样子。
  不知是有意无意,沈韵婷撞了一下冉雪笑,冉雪笑顿时就要破口大骂。
  却看见沈韵婷竟勾起了唇角,似挑衅一般,她顿时再也忍不住,立马朝她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