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呼吸吞吐在他敏感的耳后肌肤上,早已熟悉**滋味的身体快于理智苏醒,还想赖床的沈凉缓缓睁开双眼:“你当我是小石头他们不成?”
回怼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浓浓的倦意,沈凉在他怀里翻身躺平,焦点并不是很集中的双眸有些朦胧的望着他。
“终于舍得睁开眼了?”
并不在意他的怨怼,裴元冽满脸笑容,又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手指背眷恋的滑过他的脸颊。
“让你这么弄法,我能不醒?”
没好气的横他一眼,沈凉打个哈欠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午时过半了,待会儿大嫂要进宫跟我们一起用膳,快起来吧。”
裴元冽边说边走向衣柜,亲自帮他配待会儿要穿的衣服。
“大嫂是个怎么样的人?”
沈凉也没有再赖床,掀开被子下床,抬手撩了撩散乱在身后的长发,裴元冽拿起衣服走过去:“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是亡楚大元帅贺成峰的嫡长女,但并非公主所出,我们攻打亡楚的时候,她也出了很大的力,至于她的性格,据说很野蛮,但我相信老大的眼光,而且结合她尴尬的出身,再野蛮说到底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待会儿你亲眼看看吧。”
裴元冽边说边跟他穿上中衣外衣,乐得亲手伺候他的皇后。
“嗯。”
点点头,沈凉配合着让他给自己穿好衣服,又去洗漱了一番后乖乖坐下让他帮他束发,不管贺融是个怎样的人,她既是裴元峰的妻子,他就会给予基本的尊重。
另一边,出宫去接贺融的裴元峰还没走出宫门就看到他家王妃跨马而来了,不同于一般女子绫罗绸缎,穿金戴银,贺融的打扮很是干练,一身劲装将她窈窕的身段衬托得更加修长,黑亮柔滑的长发并未梳什么妇人发髻,而是简单的用一根红色的头绳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头上一点装饰都没有,姣好的鹅蛋脸上也没有胭脂水粉的气息,唯一有的就是眉心的红色莲状花钿,她甚至连女人的绣花鞋都都没穿,而是穿了一双特制的男靴,腰间还别着一根拇指粗细,绕成好几圈的鞭子,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活力十足。
“怎么这么晚?”
飞身跨坐在她的身后,裴元峰拨开她的马尾,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接管了缰绳,夹了夹马腹驱赶着它缓缓前行。
“亦藤回来了,他说以后要住在宫里,我就跟他一起收拾东西,顺便说了会儿话,那孩子太懂事听话了,我是真舍不得他。”
丝毫不介意沿途宫人侍卫的围观,贺融极其自然的往后靠着他的胸膛。
“你要想他就到宫里来呗,多大点事儿。”
“可是……”
贺融咬了咬唇瓣,没有继续,裴元峰知道他的心结,微微轻叹道:“并不是所有皇帝都像当初的楚皇室一样的,待会儿你见过老三他们就知道了。”
眼见为实,他说再多也不如让她亲眼看看。
“嗯。”
贺融不喜欢皇室,甚至可以说是恨,因为她的母亲就是被皇室公主抢走了丈夫,最后抑郁而死的,而她,被接回帅府后,明里暗里没少被公主和他的子女们欺负陷害,整个楚皇室的成员看到她都是恶言相向,故意用她的母亲刺激她,再抓住她的错处惩罚侮辱,而他的父亲,往往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只当她刁蛮任性,久而久之,她就懒得争辩了,不管是谁,只要欺负她,她就先挥鞭子再说,也因此,在当时的楚国,她的名声可谓是坏到了极致,哪怕她顶着大元帅嫡长女之名,也没人敢上门提亲。
可是最后,他的父亲在公主的怂恿下,竟要将她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他们不顾她的反对,强行过了六礼,订下了婚约,还将她拘在帅府,以防止她逃婚,这个时候,夏国打来了,强烈的恨意促使她悄悄偷了父亲的布阵图逃离帅府,一路直奔夏军大营,这才改变了必须嫁给老头子的命运。
亲生父亲被打败的那一天,她跨马立于夏军中,亲眼看着裴元峰与之交战,并斩下他的头颅,那一刻,她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有的只是无尽的惬意,之后夏军攻入皇城,按照她的要求,裴元峰将包括公主和他的子女等帅府一众人交给了,她亲手杀了公主和他的子女,不顾帅府其他人的苦苦哀求,命人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那些人临死前都大骂她是魔鬼,女魔头,她一点都不在乎,如果成为魔鬼就不会再任人宰割,那么,她愿意!
时至今日,她依然知道,很多人都又嫌她又怕她,但她一点都不在乎,甚至乐得清净,只要她深爱的夫君不嫌弃就好。
“吁!”
按理说宫中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是不允许跨马而行的,但夏阳王等人除外,没有人敢阻拦他们,夫妇二人很快就进入了帝后宫,在前殿停下来,裴元峰勒紧缰绳,自己先下去后再朝贺融伸出手,牵着她的手熟门熟路的前往后殿。
“大哥和三哥怎么还没来啊。”
等在大殿上的林逸清无聊的张望,周遭伺候全都是太监,已经没有女官宫女或嬷嬷的踪迹了。
“这不来了吗?”
眼角余光扫到从大门外跨进来的身影,楚离努努嘴,林逸清转头一看,笑容满面的扬手招呼:“大哥,大嫂。”
“老三他们还没出来?”
夫妇二人微笑颔首,裴元峰带着贺融在他们的对面坐下来。
“可不是?凉凉就算睡成猪也该醒了吧。”
“说谁是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