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岂有此理!”
还没看到一半,皇帝就满面愤怒的拍案而起,谢阁老曾阁老和赵阁老三人见状彼此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上前,在看过信函的内容后,他们的脸色也都不好看了,以他们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信函的笔迹的确属于西南王,上面不止记载着他游说陵阳王造反,暗地里支持他军饷,提供药材等事,还说消失的太师章程和已经死了的刘文锦兄妹全都是他的人,太师潜伏在皇帝身边,就是为了收买朝中大臣,而被收买的那些人,全都记录在册子之上,如此一来,西南王与陵阳王勾结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杨安,请卫老将军!”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攥紧信函阴鸷的命令。
“是。”
杨安不敢迟疑,躬身就退了下去,皇帝将名册递给谢阁老:“谢爱卿,代朕拟旨,命刑部按照册子上的名字将与西南叛王勾结的人全部抓起严加审问,一经证实,严惩不贷!”
“是。”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皇帝命令看似简短,实际上却牵连着无数的生命,皇城怕是要掀起腥风血雨了,但逆谋造反,哪怕是皇子也难逃一死,何况是被收买的大臣?不论是皇帝百官还是百姓,他们都不能容忍这种事。
“陛下,吴院首到了。”
一个小太监低垂着头跑了进来,皇帝摆手让他传吴祠觐见,躺在龙案上的几封书信也被他用折子遮了起来。
“臣吴祠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多会儿,吴祠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皇帝凝声道:“免礼平身,吴爱卿,你帮景世子看看,他所中之毒可有解法?”
“是。”
吴祠抬首看了景熙然一眼,多少也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朝他走过去:“景世子,请伸出手。”
“有劳了。”
景熙然左手不方便,项焯帮他撩起右手衣摆,吴祠探手搭上他的脉搏,眉峰看着看着就一点点的皱拢了起来,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
哪怕已经知道答案,他的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希夷,只要能证明景熙然中的不是西南特有的毒,他就能咬定他与西南王的人里应外合,一旦给他安上逆谋造反的罪名,谁都不可能保住他,百姓也不会再帮他说话了。
“回禀陛下,景世子的伤并无大碍,但他中的毒乃西南独有的剧毒三日危,顾名思义,三日内必将危及生命,景世子在此之前似乎服用了某种解毒药物,毒性暂时被压住了,可若七日内不解毒,必将难逃一死。”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在没有与吴祠通气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说出他想听的话?景熙然之所以带毒而回,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什么?那你可有解毒之法?”
抢在皇帝怔愣的时候,项焯不顾身份的粗吼,眼眶瞬间就红了,是做戏,也是真的担心,情真意切,连皇帝见状都不好斥责他的失态,毕竟景熙然可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他要连这点反应都没有,他们反倒要怀疑这之中是否有阴谋了。
“这……西南的毒向来棘手,三日危又是其中之罪,老夫……”
“够了!”
没等他说完,项焯更加失态的喝止他,转身含泪望着皇帝:“陛下,请原谅臣子失态,项焯无法信任吴院首的医术,请陛下开恩,容臣子带景世子去清平王府求王妃解毒。”
这话不可谓是一点都不客气,吴祠当即就黑了脸,他可是堂堂的太医院院首,被人当众质疑医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可三日危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去的,即便再有不满,他也没有冲动的跳出去,心里难免有些暗恨项焯口无遮拦。
“景熙然中毒受伤的确情有可原,但他失职也是事实……”
“陛下难道是想眼睁睁看着景世子死?”
皇帝始终不愿意放过景熙然,项焯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竟硬生生截断了他的话,不能说不鲁莽,但在场也有人在心中暗暗为他竖起大拇指,如今西南王造反已经证据确凿,皇帝不思此事,反而紧咬着景熙然不放,无疑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大胆!”
龙威岂容他随便挑衅?
皇帝厉声一喝,项焯吓得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但他的脸上却写满了倔犟,谢阁老见状躬身道:“陛下息怒,项二公子的确是有些失态了,请看在他尚且年轻,又是真心诚意担忧未婚夫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
“请陛下开恩。”
不少内阁大臣都站了出来,曾阁老和赵阁老彼此对看一眼,也抱拳躬身道:“请陛下开恩。”
“请陛下开恩。”
有了他们带头,剩余的内阁大臣齐声求情,皇帝怒瞪着项焯,好一会儿才坐回去:“景熙然押解叛王失职,导致叛王一家全部被人截杀,罪不容诛,看在其刚立下大功,又揭发叛王与西南王勾结有功的份上,褫夺其勇威将军封号,以示警戒!”
知道这次他是彻底的失败了,皇帝不得不压制怒火恼恨的宣告,勇威将军的封赐也收了回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