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西弗勒斯像往常一样从地下室走了出来,眼底的乌青彰显着他又通宵熬制魔药了。他依旧没有功夫打理自己那油腻的半长发,随便吃了几口面包就走进了壁炉,当然,他也没忘记把桌子上摆放的照片贴身装好。
没错,今天正是霍格沃茨开学的日子,本来这对西弗勒斯来说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毕竟他已经在霍格沃茨任教了快十年,可是这次似乎又有些不同。
魔法界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将在今天入学。说起来,他对所谓的救世主并不关心,可哈利长得和讨人厌的老波特一模一样,还偏偏是诺琳的教子。
他一想到自己要保护一个老波特的翻版,就觉得胃里翻涌得厉害。
到了霍格沃茨,西弗勒斯并没有加入同事们气氛融洽的聊天,他对奇洛所说的吸血鬼的恐怖嗤之以鼻。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就开始统计那些宝贵的魔药材料的保存情况——你不能指望所有的材料都能经得住一个假期的放置。
当这项繁杂的清点工作结束后,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他该参加新生的分院仪式了。把宝贵的合照在隐蔽处摆放好,他准时出现在了礼堂的教授席上。
一切都照常进行着,分院帽又换了一首新歌,它似乎对此非常满意,遗憾的是,西弗勒斯无论在学生时代还是现在,都无法体会它那独特的品味。
西弗勒斯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分院仪式上——老波特的儿子自然会继承他父亲的“优良传统”,他没什么可担心的。比起救世主的分院情况,他更在乎自己晚上能不能抽时间出来,再熬制一锅魔药。
“德拉科·马尔福!”
是卢修斯的儿子,西弗勒斯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分院帽身上——好友的儿子他当然要多加关心,毕竟如果德拉科被分进了格兰芬多或者赫奇帕奇,自诩高贵的卢修斯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呢?
说不定他会和分院帽打起来?
西弗勒斯充满恶意地揣测着,可分院帽几乎刚碰到德拉科的头就尖叫道:“斯莱特林!”
面对意料之中的情况,西弗勒斯没有太过失望,他收回了目光,继续想着有关魔药的事情。
“哈利·波特!”
麦格教授的声音再次拉回了西弗勒斯的思绪,整个礼堂安静了一瞬间,然后突然发出一阵嗡嗡低语,像小火苗般地咝咝响声。
“波特,她是在叫波特吗?”
“是那个哈利波特?”
众人的议论声在礼堂里响起,西弗勒斯看着哈利,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詹姆,他充满厌恶地偏过了头。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迅速,但是分院帽下的决定还是如他所料——
“格兰芬多!”
哈利的分院获得了全场最响亮的欢呼喝彩,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站起来紧紧地跟哈利握手。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大声喊道:“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哈!真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啊,刚入学就拥有如此大的名气——
西弗勒斯嘴角扭曲着,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可一个金色的身影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这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她站在新生的队伍里,正等待着分院。女孩看起来有些紧张,一直在和旁边的人交谈着。
在霍格沃茨的分院仪式上,这样的画面再普通不过了,每年总是有几个靠着一直说话来缓解焦虑的孩子,可是——
那耀眼无比的金色卷发,还有那清澈见底的蓝色眼眸,和诺琳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不,不仅是相似,那分明是一模一样。他想,他的记忆还没有衰退到连刚看过的照片都记不得的程度。
那是……琳?
西弗勒斯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甚至连旁边的奇洛教授都多看了他几眼,似乎怀疑他是不是突然发病了。
可是,他是亲眼见过女孩的尸体的,的确没有任何手段能救活她——况且琳去世的时候已经二十一岁了,而站在那里的女孩子分明只有十一岁……
在西弗勒斯陷入挣扎和矛盾中的时候,礼堂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本该宣读新生名单的麦格教授突然僵住了,她的嘴唇反复开合了好几次,可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怀疑这份新生名单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上面会有——
慌乱之下,麦格教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邓布利多,却没有得到任何的解释,对方只是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面对学生们好奇的视线,麦格教授只好硬着头皮喊道——
“诺琳·斯布尼克!”
颤抖的尾音在安静的礼堂里回荡着,她想,这可能是她几十年教学生涯里最尴尬的时刻。
好在,失态的人不是只有她。这个名字刚一出口,教授席上就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弗立维教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海格激动到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庞大的身体差点把桌子撞翻。
最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西弗勒斯,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张刻薄的脸上洋溢出无法抑制的喜悦。高年级的学生们都震惊地看着他,他们甚至怀疑那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的魔药学教授是不是别人用复方汤剂假冒的。
琳!真的是她!她回来了!
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就连灵魂也在为诺琳的归来而颤栗——
西弗勒斯死死地盯着那个金发女孩,就像是要把女孩的一举一动都刻在脑子里,他的整个世界里似乎只剩下诺琳一个人,导致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失态。
教授们的剧烈反应让本就紧张的诺琳更加紧张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然为什么教授们都盯着她看,尤其是那个长着鹰钩鼻的黑发教授,对方死死地瞪着她,她觉得自己的脸几乎要被瞪出两个洞开。
在身边朋友的鼓励下,诺琳还是僵硬地走了上去,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戴上了分院帽,过度的紧张让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唔——很熟悉,又有些不同。”她听到耳边一个细微的声音说,“就算你重获新生,我的答案还是非常明确——”
“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