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每次看到新生活的开端,老天爷就会悄无声息的给她一巴掌。
为什么!
唐海诺压抑的太久,情绪如火山岩一样爆发,她似不知道痛,一下下捶打在身旁的雪面上。
公寓门前,停放了一辆黑色布加迪。
“总裁,她这是疯了?”
“如果她能这么容易疯掉,怎么可能会过的风生水起?”
车后座位上,宫垚淡淡看了眼快要淹没在风雪中的纤瘦身影,声音里好似淬了毒。
“总裁,我们现在过去?”
宫垚扶额,“林一白什么时候可以正常工作?”
“前些日子,我去探望林助理,把总裁对他的思念之情全部转达到位,林助理感念……”
“说重点。”
“重点是林助理伤口恶化,比预定出院日子要往后面延长最少半个月。”
田烨说完偷瞄了宫垚一眼。
此时宫垚的眉头,已经拧得快要打结。
“总裁如果实在想念林助理,我可以……”
“闭嘴,下车,出去站着。”
“总裁,外面……”
“再多说一个字,我以后会让你每天都在写字楼外办公。”
宫垚话语未落,田烨打开车门闪电般从车中消失。
一刻钟后,浑身蒙着一层雪的唐海诺,一动不动躺在雪上,田野急忙敲了敲车窗,“总裁,她晕了。”
“我带眼睛了。”宫垚看了下时间,“二十分钟后把人抱过来。”
“我……我抱?”英雄救美不都是本尊出马吗?
田烨懵。
“你不抱,难道要我抱?”
“我抱她,她若看上我的话……”
宫垚一脸嫌弃的看着林一白给他推荐的号称全能型的秘书,“滚!”
“是,我马上滚去把她抱上车。”
……
唐海诺是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卧室中醒来的,欧式的床,沙发,衣柜,造型别致,处处彰显着它的价值不凡。
眼前的一幕好像是电视中欧洲中世纪的装修风格,华丽奢华。
他这是在做梦……
唐海诺记起,她是倒在公寓门前的雪堆里的,那种极致的冷让她失去了知觉,她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已经死掉了?
唐海诺总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梦幻,她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瞬间蔓延。
有痛感,说明她还是活着的。
唐海诺起身,发现她身上换上了一套睡衣。
睡衣火红似火,如血液在流淌,唐海诺猝不及防,急忙闭上眼睛。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紧攥着床单的手。
她尽量平时不去看身上的衣服,下床,打开衣橱。
衣橱里除了一套崭新,没有撕过标签的浴袍外,没有其他衣服。
唐海诺卧室中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她自己的衣服。
她进入了洗手间,闭上眼睛脱掉那套不断刺激她精神的睡衣,换上浴袍。
彭海诺看着身上崭新的贴身衣物,她不知道该感谢这位给她换衣服,救了她一命的人,还是要因为他的擅作主张,骂他一顿。
唐海诺换好衣服出门,额头微烫,头晕乎乎的,她走的很慢。卧室在二楼,走道中没人,她来到栏杆旁向楼下看去。
一楼客厅中,一个身穿白色家居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
他动作随意,斜倚在沙发上,透出丝丝慵懒,如古代豪门中的贵公子,清俊,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他头微低,唐海诺看不清他的全貌,她认真看了他半天,没认出个子丑寅卯来。
她刚要下楼,那人抬头。
“醒了?”
简单的两个字声音很好听,唐海诺停下转身的动作。
他是宫尧!
唐海诺缓缓回身迎上宫尧的视线。
宫尧忧郁的眼神,似夜色下的海面,带着一股苍凉之感,让人感到一股淡淡的忧伤。
她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秘书跟你住在同一栋公寓,他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倒在雪堆里,就把你带到我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唐海诺点了下头,道谢。
她穿着睡袍面对一个男人,有些不自然,唐海诺拢紧领口,“我的衣服呢?”
“你来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让佣人给你换掉,拿去清洗了。”宫尧在唐海诺出现的那一刻,就发现她身上的衣服睡衣换成了浴袍。
他在心里轻嗤声:她就是用这种办法勾引到墨景琛的吗?
这么下作的把戏,墨景琛也吃,那男人是有多蠢。
“那什么时候能晾干?”
“我不清楚,医生说你在雪里冻的久了,身体虚弱,需要修养。”
“我没……”唐海诺刚开口接连几个喷嚏,她疼痛的脑袋愈发难受。
糟糕,额头越来越烫,她要发高烧了。
唐海诺怕冷,她又作死了在雪地里待了那么久,一场高烧来的又快又急。
她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用力的抓紧栏杆才没有让身体倒下,她声音虚弱,“我需要退烧药。”
“你先回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谢。”
唐海诺的手刚从栏杆上移开,身体倒向地面。
肉体和木质地板的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宫尧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上楼。
他步履很慢,那种骨子里自带的优雅,让他每走一步都好似慢动作,赏心悦目极了。
他来到唐海诺身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唐海诺双目紧闭,苍白的面色渐渐因为高烧而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她的五官不算完美,但是合在一起,出现在同一张脸上看上去十分舒服,那是一种温和,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美,有亲和力。
可这张脸在宫尧眼里是那么的面目可憎,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
宫尧抬脚欲踩上唐海诺的手。
突然,她纤细的手指微动了下,宫尧动作一顿,收回脚。
约摸着半分钟左右,唐海诺没有醒来的迹象,宫尧弯身抓起,唐海诺后衣领,将她拖回房间,如丢垃圾一般扔在床上。
宫尧似乎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一遍遍擦拭着手,按下床头的呼叫器。
时间不长,一个四十多岁的佣人,出现在卧室中。
“宫总。”
“守着她,偶尔给她喂点水,其它的不用管。”
“是。”
“记着,不要让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