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玄帝让人给六皇子拿来面巾擦拭,沉声道:“让太子过来。”
  一位大臣上前:“圣上,这里面或许有误会。”
  “什么误会啊。”六皇子嚷嚷:“我昨天都不想跟太子走,太子硬拽着我去,还使劲灌我酒。把我灌醉了,就丢青楼,太下作了。”
  “这,六皇子慎言,无凭无据”
  六皇子气哭了:“我就是证据啊,程铎也是证人,他把我从青楼救回来的。”
  “父皇,父皇您看这些大臣,真是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
  大臣可不敢认这个控诉:“六殿下,此事”
  “行了。”明玄帝斥道。他显然是动了怒。
  “等太子来了,就知分晓。”
  两刻钟后。
  “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有何事?”
  六皇子见到他,再也忍不住,扑上去跟他打起来:“你算计我,我一回来你就算计我。”
  “我他妈跟你拼了。”
  “还把我灌醉丢青楼……”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其他人去拉架,结果挨了六皇子好几个拳头。
  明玄帝厉声呵斥:“够了。”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明玄帝看向太子:“太子,给朕一个解释。”
  太子理了理衣领,严肃道:“父皇,这事跟儿臣真没关系。”
  “是老六自己喝醉了,闹着要去青楼。”
  “你放屁。”六皇子大骂:“谁不知道我这人就好吃喝玩乐,从不贪女色,长这么大,至今还是童男子。”
  众人:嗯?!!
  太子也有点讶异。
  不过,太子淡定道:“对啊,所以你喝醉了才说,你想开开荤。”
  “你——”六皇子一时词穷。
  太子不屑:“老六,你这人有贼心没贼胆,担不住事儿。不就是找女人,有什么大不了。值得你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
  “还在父皇面前对我动手,一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六皇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快要气炸了。
  六皇子嘴巴张了闭,闭了张,愣是没说出一句解释,最后止住的眼泪又飙出来了。
  他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明玄帝点了点桌案:“太子,老六搞错了重点,他气得是你算计他。”
  六皇子含着眼泪连连点头。
  太子光棍道:“父皇,儿臣真没算计老六。您不知道,老六喝醉了,跟清醒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他好歹是孤的皇弟,如果不是老六执意闹着要找女人,孤怎么会派人送他去。”
  明玄帝目光如炬:“为什么非得是青楼。”
  “老六要求的啊。”不管别人怎么问,太子反正都把一切推到六皇子酒醉之上。
  谁都知道酒醉的人,没有理智可言。
  明玄帝深深看了太子一眼,太子迎视,过了一会儿,缓缓垂下眼帘。
  明玄帝:“朕知晓了,你们退下吧。”
  “是。”太子走出两步,又回来:“父皇,不管怎么说,儿臣也是大兴储君,老六一言不合就攻击儿臣,这样真的合理吗?”
  六皇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下唇直哆嗦。
  明玄帝挥挥手:“朕自有分寸。”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六皇子对储君不敬,被禁足了。
  程铎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意外,跟媳妇儿嘀咕:“为什么六殿下被算计了,还要受罚。”
  昭庆拧着秀眉,摇了摇头:“六殿下那事,缺乏有力的证据。”
  “但他对太子不敬,是不争的事实。”
  程铎嗤了一声:“看不出来,太子也挺阴的。”
  昭庆轻轻拍了他一下:“小心让人听了去。”
  “没事儿,这自己家呢。”程铎抱住香香软软的媳妇儿,没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
  好嫩,好香啊,再亲一口。
  昭庆被亲得痒痒:“别闹。”
  “不闹不闹,就亲最后一口啊。”
  程铎亲了个够本儿才松开,哼哼道:“反正太子那手段太下作,我都瞧不上眼。”
  昭庆担忧道:“也不知道六表兄现在如何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能怎样。圣上罚他禁足,估计也是变相保护吧。”程铎随口胡诌,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六皇子被圈在宫里,但一应待遇,丝毫没有降低。
  可他心里就是气,红着眼睛给容衍写信,不时吸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
  早知道他就不回来了。
  他不知不觉就写了厚厚一摞,几乎有大半是在描写他的心理活动。
  明玄帝看到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摇了摇头,让人把信送出去。
  容衍收到信的时候,感官就完全不同了。他笑不出来,知道六哥在受委屈,他心里也憋屈。
  因为不用想都知道,太子是冲谁来的。
  李恕面色凝重,“南河郡这边的巡逻该加强了。有些东西,我会让人收起来。”
  容衍:“嗯。”
  李恕看着他,少顷问道:“阿衍,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容衍没说话。
  李恕叹息一声:“等明年夏季,我们回京吧。”
  容衍抬眸,嘴唇微动。
  李恕倏地笑了,笑容张扬肆意:“外面大片的天地,等着我们去征服。”
  容衍心念一动:“好。”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翻年的第一天,外族打过来了。
  边关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消息。
  明玄帝都顾不上年节,让人召大臣进宫商议。
  然而大臣们信心十足:“圣上,大兴有炸。药这等神器,此番战争定然是必胜无疑。”
  但明玄帝并不盲目乐观。
  半月后,京城又收到消息,边关胜了,却是惨胜。
  朝堂上顿时沸腾,直说边关将领不配带兵,有炸。药这等神器,竟然都只是险胜。话里话外还指责四皇子和五皇子没用。
  明玄帝都让他们气笑了,顿时把那几个跳得最凶的,贬去了边关。
  你那么能,那你上啊。
  随后朝廷收到奏折,解释了这次惨胜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塞外天气恶劣,氐人和蝎胡倾巢而出,两族的老人和残废当了炮灰,掩护了真正的精锐,他们破坏了炸。药队。然后强攻。
  要不是四五皇子和边关将领反应快,这次大兴说不定都败了,哪还有惨胜。
  更糟糕的是,这次战争,蝎胡和氐人两个部族的老人和不能参军的人都死在了战场上。冷血一点的说,两个部族相当于丢了“累赘”。
  如今这两个部族,可谓是全民皆兵,且个体战斗力不弱。
  再有,那些死去的人总有子女,好友,他们死在战场,死在大兴的炮。火中,这笔账稳稳算在大兴头上。
  仇恨会激发人的潜力,尤其是穷途末路,一无所有的青壮。
  朝堂百官沉默了。
  蝎胡和氐人做得太绝了,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
  骂他们吗?
  有用吗?
  明玄帝私下召了户部尚书,此次边关惨胜。定然有许多伤亡,自然需要药材。
  还有武器补给,粮食,衣服等等。哪样不需要钱。
  户部尚书也知道边关不容易,也做好了打开钱袋子的准备,可皇上太狠了。一开口就要走一大半。
  剩下那点钱能干什么,这还没开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