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长这么大,就没用过巴掌。你是第一个,老子为你破例了。”
二驸马一点都不觉得荣幸,他拼命摇着头,眼泪滚滚落。
二公主上前去拉四皇子的手,一脸苦笑:“皇兄,日子还要过的,你真把驸马打出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四皇子:……
四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吐气,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气。
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么个烂玩意儿,你还想跟他过?!”
“端静,我看你不是没有自尊心,你是彻底没脑子。”
“是不是哪天他把你打死了,你还要含笑九泉啊!”
皇兄的话如刀,刀刀插在二公主心头。
她所有的委屈,惶恐,怯懦,对未来的迷茫,害怕,在此刻达到顶点。
她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你要我怎么办?”
“天大地大,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所。”
“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啊,四皇兄。”
“你教教我,你教我以后怎么办?”
二公主全然顾不上什么仪态了。这一刻,她所有的情绪都随着泪水掉下来。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狰狞极了。
可是四皇子看了,心里却闷闷的,又酸又涩。
他走到妹妹身边,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怕什么,你是我妹妹,天塌下来,四皇兄给你撑着,你何需担心以后。”
二公主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只是哭。
四皇兄不懂,四皇兄什么也不明白。
她没有退路啊。
二公主哭过一场,感觉整个人都空虚了。浑身发冷,时不时哆嗦一下。
偏偏这个时候,二驸马爬起来来拉她:“公主,让四皇兄走吧。”
难为他能说清楚。
四皇子火气又蹿起来了。
“你闭嘴,你的账还没算完。”
四皇子弯腰把妹妹抱到床上去歇着,刚要转身离开去收拾二驸马,余光却瞄到床尾一个小盒子。
那一刹那,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想法,或许是单纯的好奇,又或许是旁的什么。
他伸手打开了盒子……
二公主双目圆睁,声嘶力竭:“不要——”
二驸马转身就往外跑。
然而他快,四皇子比他更快。
二驸马骤然觉得身体一轻,下一刻天旋地转,他,他被四皇子举在了空中。
“皇兄,皇兄饶”
“去死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二驸马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甩力,然后骤然落地,他被砸懵了,剧痛都迟了一会儿才传入他的脑中。
房内的响动吓到了外面的人,他们用力拍着房门哀求:“四殿下,四殿下有话好好说啊。”
“四殿下,别打了。四殿下,四殿下……”
门外的呼喊像一根根钢针,扎入四皇子的耳中。
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公主府养着他们,却帮着驸马欺负公主。
下人们还在继续拍打,忽然,房门开了。
小厮先是一惊,然后喜道:“四殿下,你出来了,我们驸马他”
“嘭——”
那人直接被踹飞了,落地后还滚了好远,半天没爬起来。
众人惊恐:“四殿下,你”
四皇子一拳头揍过去,反手又是一拳。
他抓到一个小厮,摁住小厮的头,同时膝盖用力一顶,小厮瞬间脸色惨白,被放开后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公主府的下人有限,四皇子解决这群乌合之众,只用了半刻钟的功夫。
罪魁祸首应该缓过来了。
……
“啊啊啊啊啊昂我呷来……”
二驸马再次被四皇子举在空中,而后用力一扔。
“嘭——”
二驸马跟青石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他感觉半边骨头都快碎了。
还没等他缓一口气,他又一次被四皇子举起来,这次还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他正莫名,无意瞥见不远处的假山。
不,不可以
他目眦欲裂,然而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假山上,又滚落至地。
四皇子走过去捡起他,转身把人扔进了旁边的池塘里。
“唔唔唔唔——”
在二驸马快要淹死的时候,四皇子又把人提了起来,等二驸马缓和一点,再次把人摁水里,然后再掐着时间把人提起来。
反复几次,二驸马都快崩溃了。
他嗷嗷大哭,脸上的清水,血水,泪水都混在了一起。
四皇子提着他的领子,拉近距离,低声问:“知道错了吗?”
“之道只到”二驸马认怂认得爽快极了。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今日所受耻辱,来日必定……
四皇子冷笑一声:“晚了。”
四皇子把他重重扔在树干上,鹅卵石小路上,花园上,用二驸马的鲜血来冲洗这被污染的地儿。
最后,四皇子拖着俨然出气多进气少的二驸马,扔出了公主府大门。
过路人还当是什么,仔细一看,这不是个人吗?!
但这人五官都血肉模糊了,四肢也以诡异的角度折着。实在是吓人得紧。
但也有那胆子大的,先是看了一眼重新被关上的公主府大门,又看了一下躺地上不动的人,咽了咽唾沫,抬手去探那人的鼻息,找到鼻子也很费了一番功夫。
“怎么样,人还活着吗?”
“没,没了。这人死了。”那探鼻息的人,惊慌地收回手。
此时,他们身后走来两名女子,还以为有什么热闹瞧,没想到直面一个血糊糊的人,片刻怔愣后,发出惊天惨叫。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四皇子虐。杀二驸马的事,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京城。
当天晌午,四皇子就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关押。
紧跟着都察院御史联名上奏,弹劾四皇子狂妄自大,草菅人命,暴虐无道,恳请皇上重罚。
其他皇子都懵了,老四/四皇兄好端端的,怎么就杀人了。杀得还是二驸马。
惠贵妃立刻去宣德殿外求见明玄帝,然而却被拦在了殿外。
宣德殿内,都察院御史们唾沫横飞,将四皇子贬得一无是处。仿佛四皇子生下来就一直在闯祸,从来没干过一件好事。
明玄帝面沉如水。
这个时候,二驸马的家人也收到消息,来求明玄帝主持公道。
明玄帝:……
宣德殿外,惠贵妃难得放下身段,跟二驸马的双亲说好话,然而只得到二驸马母亲的冷嘲热讽。
二驸马的大哥寒声道:“惠贵妃,我弟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能抹去的。”
“更别说四皇子还将我弟弟虐杀致死,这笔血海深仇,我们不可能不报。”
惠贵妃脸色一变,“那你们待如何?”
二驸马的大哥冷笑:“如何?自古以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皇子杀了我弟弟,他就要给我弟弟偿命。”
“好大的口气!”三皇子厉声斥道,他大步走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母妃,才继续道:“二驸马是个什么玩意儿,值得老四给他偿命。”
二驸马的家人倒吸一口气,颤巍巍指着三皇子:“好,算你横。我看到了皇上面前,你还横不横得起来。”
这时太监来传话,召二驸马家人觐见。
等人走了,惠贵妃眼睛一眨,眼泪再也压不住夺眶而出,她气道:“你跟他们说话那么强硬干什么,你想害死你弟弟吗。”
“母妃,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事压根就不可能善了。你做小伏低,除了助长对方的气焰还能有什么用。”三皇子之前何尝不想跟二驸马的家人私了,他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可他刚才过来,正好听到二驸马的家人要老四给二驸马偿命,简直是荒谬。那还不如硬撑到底,大不了鱼死网破。
“母妃,您听我说,我们这样……”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小太监过来传他们进去。
惠贵妃用手帕擦掉眼角的泪,抬头挺胸,面寒如霜,宛如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女战士。
他们进去后,向明玄帝行过礼,惠贵妃当先发难:“都说知子莫若母,本宫的儿子本宫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