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境忙公事时,一向很专注,用最短的时间最快速的处理公事。可今晚因为卧室里住着一个女人,他的心神总是很难专注,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
建这栋别墅的时候,他只设计了一间卧室,为的就是防止以后夫妻分房睡。现在想想,那时他真单纯。
如今她住在卧室,他还不是一样待在书房?
夜更让人清醒,也让人更果决。天亮后,夏心语就决定离开这里,早上五点钟,趁大家还没醒的时候偷偷走掉,她才不想和那个恶魔再打照面。
哪里知道这个男人跟鬼魅一样,她拉开门,他就站在门口。
吴境凌晨五点才从书房出来,一向养尊处优的他,这样在书房憋了一晚上,浑身都酸痛。
他还伸着懒腰,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房间看看,又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女人了,这房间本来就是他的,他进去睡怎么了?
想是这么想,一想到夏心语那厌恶的眼神,他就没有推门的勇气了。
正犹豫着,哪里知道门就这么从里面打开了。
他讶异的睁大眼,疲倦的双眼里有一抹明亮的小惊喜,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这一大清早的,他想进去,她刚好推门出来。
夏心语意外门口有人,不过因为是讨厌的人,她只瞥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当作没看见,准备绕过他就走掉,反正主意她都在心里拿定了,现在只要照做就行了。
男人大手一伸,一把拽住她纤臂的手臂粗声问,
“去哪儿?”
夏心语挣了挣,却没挣开,回头恼怒的瞪着他说,
“去哪儿都不会待在这里!”
她这么倔,惹得吴境有些恼。他哪里有为女人受过这种委屈,一晚上窝在书房的,一大早的竟然得不到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他手上一个用力,她娇弱柔软的身子便随着那臂力直接撞进他如铁一样硬实的胸膛里。
夏心语从来没遇见过这样霸道的男人,说话就说话,非要动手动脚,这么近的距离,她整个人都困在他刚硬的怀抱里,还要怎么说话啊。
她使劲儿的推拒着他,但这种举动对于高大的男性身体来说好像永远在做无用功。
“你现在应该没地方可去吧!”吴境一只手便制服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无用的挣扎,微微嘲讽的问到。
夏心语红肿的眼睛瞪向他,恶狠狠的说,
“就算没地方去,我也不想和你这种恶魔待在……”
她的话没完,男人便霸道的吻了上去。她用憎恶的眼神,说他是恶魔时,他的心就如火煎一样。
一直以来,他的性子算得上很温吞,永远的喜怒不形于色,而现在面对她时,总是轻易的没了耐心,也越来越没耐心。
他不知道别的男女是怎样情情爱爱的,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想得到,已经不想费力的去想任何过程,只想如眼前这样简单霸道的索取。
良久,他餍足的移开唇,眼神侵略性的盯着面色绯红的她。夏心语回过神就抬起手想要甩面前的男人一巴掌,吴境轻松的驾住她的胳膊,冷笑的提醒说,
“如果我没猜错,老同学,你现在无路可走,难道你不打算抱住我这棵大树吗?”
夏心语打不到他,想收回手,却又被这个男人硬拽着拖在半空中拿不开。一时间,两人争锋相对。
吴境深邃让人看不透的双眼继续望着她说,
“你在许家受的委屈,我统统都能帮你讨回来,我能让许知洋跪在你面前像条狗一样的求你……难道,这些你都不想要吗?”
夏心语定定的望着他,然后冷冷的笑了。
吴境不明白她为什么笑,诧异的松了手。夏心语冷冷凉凉的斜了他一眼,就要转身走开,吴境垂着头,一把拽住她,风雨欲来的沉声问,
“为什么笑?”
他想,从她嘴里一定听不出什么好话,他干嘛要这么贱的一直追问。可是,她那蔑视人的冰冷眼神,让他无法在她面前从容自在。
甚至,他在她面前丝毫的自信心都没有了,因为她对他是那样的不屑一顾。
“我笑你连冷血的连畜生都不如。正是因为你没有情感,不懂得爱,所以才能残忍的拆散别人的家庭,并以此为乐。我告诉你,许知洋是我丈夫,就算他再差颈儿,也抹灭不了我们相爱过的事实!”
“相爱?”吴境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冷勾唇笑了起来,然后他看向面前义正言辞一身正气的女人,不禁好笑的说,
“我真想掰开你的脑壳,看看你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才能这么傻!“
夏心语撇开眼,懒得和这种没有爱过的人争论,她挺胸语气平和的说,
“就算他再不好,他也是我女儿的父亲。我希望我女儿有一个让她骄傲的父亲,仅凭这一点,我也会希望他过的好,而不是跪下来求我。“
吴境阴阴的站在旁边笑着,然后诡异的鼓起掌来。他那不阴不阳的表情,让夏心语深深的感受到这些掌声分明是讽刺她。
夏虫不可语冰,夏心语不愿意和这种没有感情的人多做交流。
这一次吴境没有伸手拦她,而是沉沉的占有性的盯着她的背影。
放在口袋里的双手慢慢攥紧,心中默默的说,笨蛋,你会回来求我的。
走出吴境的地盘,夏心语觉得身子一软,险些要倒在地上。
刚刚在吴境那个浑蛋面前,那样理直气壮,显的自己不容人欺凌的傲气模样,实在是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有了女儿后,她学会了明明害怕也要装作不害怕的模样。因为如果她害怕,女儿就会更害怕。所以,她得笑着说,嫣然,妈妈都不怕的,我们嫣然也要勇气的不怕哦。
而刚刚,站在吴境那种气场强大的男人面前,她又怎么可能不怕呢?本来她跟异性都没什么过多的接触。
夏心语在路边的花坛静静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些体力,这才朝路上走去。
她身上没有一文钱,这样走到映雪家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而手机,她也没有。
想到自己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这样身无分文的走在街上,都忍不住的想落泪。
也许是体力耗尽,人特别虚弱,理智也都丢到了一边。迷迷糊糊中她想到自己刚刚在吴境面前故作坦然傲气的样子,她轻轻的笑了。
她真傻,那个男人愿意留下她,并且帮她,是多好的事啊,她竟然拒绝,明明她现在就是无路可走。
她真虚伪,明明她就恨许家恨的要死,希望许家人统统都跪在她面前求她,可还在装作正气凛然的样子说出那样的话。
有时候坚持,不是和这个世界作对,只是和自己作对,自己为难自己罢了。
明知道投入吴境那个浑蛋的怀抱,她可以过的更好,为什么她不愿意依附?
而等到现在没力气挣扎了,她又觉得自己刚刚矫情可笑起来。
夏心语没能走到林映雪的家,就再次晕倒地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