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你们师祖张一元,在洞里布机关时,有没有把蛇之类的动物放进去。”若兰无奈的屏息,就算是布捂着鼻子,但那种恶臭,还是无孔不入的往口鼻里钻。
“我不知道。”张大一怔,这个他不知道,而且师祖也没有留下有关洞内机关的只言片语。
“你这个张天师的后人,真的算是白当了。”若兰长叹一口气,重复那句话,一代不如一代。
张大被她的一言奚落,弄的红云遍布,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只得尴尬又难堪的耸肩站在一边。
等到最后方圆一过来后,方百精神力一松,叭的一声软在地上,拼命的把头凑到火口山去呼吸空气。
“他妈的,什么东西这么臭?”方圆一过来,就立马咆哮开来,机灵的看到他们几个用布捂着口鼻,赶紧也撕开自己的袍角捂住嘴鼻。
“大家都小心点,张二看看还有多少火油。”若兰戚着眉,回过头跟张二说道。
张二把装火油的罐子拿出来看,若着脸答道:“没有多少了,最多只够燃烧两个时辰。”
这时方圆眉眼一弯,笑嘻嘻的把手探到怀里摸索,见他摸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颗手指大小的夜明珠:“哈哈,我们盗圣家族好东西可是很多的,看这,这是东海的夜明珠,当初我师傅从海墓里带出来的,别看它只有这第么点大,但是光线能达到三米左右,嘿嘿。”方圆得意洋洋的举了下珠子。
若兰轻笑:“还真是好东西,看不出来,你身上居然也是个藏宝阁嘛。”
有夜明珠探路,比火油灯那自然是好使,张二松了口气,这洞里有什么,还不知道,火油剩的不多,实在是不敢乱用。
“那就往里走吧,方圆你举着珠子走前面。”成天立咽了咽气,他被恶臭已经快要熏的吐出来了。
张二的定力比起众人要差,一踩地就猫在一角吐了个稀里哗啦,这会扶着石壁,面色极为难看。
由方圆打前阵,成天立和若兰走在中间,张大张二尾随,方百垫后,慢慢的往里摸索。众人一走进黑暗,夜明珠就发挥它的功效,果然是方圆三米以内,有如白昼一样的莹亮。
越往里走,臭气就越浓,成天立嘱咐方圆小心脚下,一边省视洞壁。只见洞壁光滑的乌黑发亮,可见当初人工打凿的时候,是有做过打滑抛光的程序,可见墓主曹卫,对此地的重视程度。
走了一段路,突然成天立停了下来,脱离直行队伍,走到石壁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若兰你看,这里有画。”成天立指着石壁的一角,突然说道。
若兰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正如他所说,那个地方有一处不是很明显的彩绘。上面画的竟然不是图,而是一幅诡异的四圣画像。何谓四圣,话说道家学里,有玄武,白虎,青龙,朱雀四兽为四圣。
“这,这,这……这是我们祖师张一元的笔迹。”这会凑过来的张大,瞳孔放大,闪着接近膜拜的狂喜道。
“只是一幅四圣图,为什么这么肯定就是你师祖的笔迹?”若兰已经相信了张大所说,但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张大摇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四圣图狂喜的言道:“师祖的笔迹我一看就知道,这幅图我有在师祖的阵法手扎本上见过。只有师祖才会把朱雀画在前面。”
听他所言,若兰仔细的又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说,这幅四圣图,是逆行所画。正常是龟,虎,龙,雀,这样的画,而张一元则是故意把朱雀放在前面。从五行之论来说,朱雀属阴火,龟主防御,虎主物攻,龙主法毒。那张一元故意把朱雀放在前面,他所欲意是什么?
“张大,你师祖为什么要把朱雀放在前面?”若兰偏过头斜视他道。
“这个说来话长,我记得师祖有一本手扎本记录了一点点这里事情。上面写着这里地势虽属火性,但其实乃是阴火旺盛之地,就算是风水宝地龙抬头,也极地太阴,葬在此处的人,除非是福泽深厚之人,否则必遭天谴。”张大戚眉说道。虽然师祖的做法,许多地方都颇为不妥,但必竟是他们的祖师爷,再编排也不能编排到那里。
听他说完,若兰冷笑的吸了几口气,心想这个张一元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人家花十万两黄金请他前来布阵看风水,却给人家指了一条最坏的风水。
这头的方百听完,心里感慨万千,一边又很防备的瞄了眼张大,细细碎碎的接口说道:“照这么说的话,就应当把龙画在前,并用四圣兽的灵器压阵,把阴火压下去,这样从风水学上来说,能让这个穴起死回生,继续发挥它最大的效果,三代之后必有九五之尊。”
张大愣了愣,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方家小兄弟懂奇门阵法,但没想他还懂得风水学。虽然他说的通俗,但确实说对了。
“没错,确实是应当把龙放在前面,阵压阴火,并用四种灵器压阵。当时师祖没这么做,是因为曹卫此人阴险毒辣,本身就是一个太监,但后来却相信阴邪之术,食金童紫河上千余,竟然使得枯木逢春,六十的时候,竟然生得一儿。加上他的所有财宝本来就是百姓的不义之财,所以师祖才没有点破。”
“金童紫河?太监也可以生儿育女?”方圆惊愕的插口说道。
扫了眼迷惑不解的方圆,若兰大至的已经听明白了。“金童紫河是不是指,怀在娘肚子里刚刚成形的男婴?”
张大眼一睁,惊滞的点了点头。当时他看到这个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还是后来里正叔告诉他,才明白过来,原来金童紫河是这个意思。
“是的,在邪术中说道,食用此物需刚好五个月的男婴,而且必须新鲜。”张大慑了慑,厌恶的往洞底深处看了数眼,仿佛此刻若是曹卫还活着,他定要让他尝尝凌迟是何种滋味。
“新鲜,何谓新鲜,就是活生生的把孕妇肚子划开,硬生生的把婴儿拿出来。如果是男婴,就立马食用,如果是女婴,就当场把孕妇和婴儿杀死。”数千个金童紫河啊,那要杀害多少的孕妇,惨无人道的个人之欲,就要杀死那么多无辜的平民百姓。师祖只是让他遭天谴还算是便宜他了,如果今日放到他来的话,定要让他五马分尸,然后……总之死的要有多惨,就有多惨。
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师祖是太便宜他了。
张大不是一个很好的叙述者,只是用最平实的语言念出扎记里的东西,语气虽然含有愤慨,但并没有很强烈的波动,这大概也是跟他性格有关。
听完张大的愤懑,众人不由满脸生厌,全都愤愤然然的望向,一望无际的深洞之中。
“哼,你师祖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知道曹卫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帮他继续害人,哼,今日如果你师祖还在,我方圆定要让他好看。”方圆愤愤懑懑的瞪眼,他方圆不屑装清道夫,如果说曹卫是畜生,那张一元,也是人渣。
“够了,张大,你师祖的手扎没有记录这里面的机关?”若兰退了几步,过去的事情,就算是愤慨,那又能怎样,人都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复生,现在再来说狠话,也是余事无补。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张一元在这里面还有没有动手脚。
“没有,我发誓真的没有,如果有,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跟你们是一条绳上的,我也用不着再骗你。”张大看到若兰一眼怀疑的神色,连连举着三根手指发誓。他知道的,已经差不多全都告诉她们了。
若兰收回视线,心知张大所言不虚,如果他想活着出去,就必须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否则,没有他们,他和张二也出不去这里。
突然,成天立身体一崩,离他最近的若兰,突然能感受到成天立的那种危险濒临的紧张。只见成天立一个猛的回身,把若兰拉到身后,急切的看着黑呼呼的洞穴深处。
“小心,有东西靠近我们,动作很快。”感受到阴冷腥臭的空气中,有一丝强烈的波动从洞的深处传来,成天立脸色大变的,把若兰护在身后。
众人也看的出来成天立对若兰有异样的关心,甚至这种关怀,超出友情,亲情和对自己的安全保护。这个动作让众人心知肚明成天立对若兰还有一份奇异的感情在其中。
内息最为高深的就是成天立,对他所言,没有一个人敢怀疑。方圆方百立马紧张的把自己随身所带的武器亮了出来。方圆的游龙丝还固定在外面,此刻手里拿的是一柄刻着非常古怪花纹的窄剑,纹路很清晰,仔细看上去,很古老也很质朴。
方百手里拿的是他的银龙勾。而张大拿的是一把阔钢刀,据张大自己所说,这把刀跟着他很多年。死在这把钢刀下的猛兽不计其数。而张二手反手一操,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胸前。据张二所说,他习惯的是用弓箭,但此次是陪她们上来寻雪莲花的,所以才只带了匕首,把弓箭留在了家里。
若兰神情也变的极度的紧张,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洞的深处。她还没感觉到前面是不是真有东西在靠近,应当还有些距离,毕竟天立的内功已经达到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