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听到唐言洛这么说,也没有认同或反驳。
他只是想起来那个小小的身影……
一人一世一双人,相守不分离!
他曾经幻想过的事,只不过对象不是他所期待的而已。
唐倾把头扭向车窗一侧,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在秋日的阳光下格外通透,每个人都行走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过着四季分明的生活,而他,人生以后只有寒冬!!
唐言洛见他没有回应,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爱情本没有公平可言,她爱他多一点,从一开始就是。
只不过她曾经有过一段糊涂的日子,走错了路,她以后会在他身边,尽情弥补。
……
大教堂被盛开的鲜花所环绕,红色丝绸铺路,场面布置,可以说极其奢华。
一些跟唐家关系比较近的人员,都被安排来了现场,而其他嘉宾则去了酒店等待。
婚礼流程与一般人家无异。
只不过唐言洛本是孤儿,没有父亲送她上红毯。
唐古风想到这段日子唐倾对唐言洛的冷淡,也知道养女受了委屈,于是他站在唐言洛的角度,以养父身份送她走红毯。
唐言洛情绪稍有激动,她挽着唐古风的胳膊,另一只手提着自己的一侧裙摆,两个小伴童跟在后面。
贺菁菁粉粉的小裙子,昂着头,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而旁边的小男孩时不时的看一眼她一眼,刚刚在婚车上,有人给他塞了糖和巧克力,他一下车就跑去给贺菁菁,可是小公主好骄傲啊,说你休想用几块糖把我哄走,我要嫁给爸爸那样的男人。
小男孩伤心的把糖揣进自己兜里。
此时,两个人又在尽职尽责的替漂亮阿姨扯头巾。
顾乔在一旁站着,云幕把声音压得极低,“唐言洛真的认为她嫁给唐倾会风光无量?”
“你觉得呢?”顾乔反问。
云幕摇了摇头,“我怎么感觉唐倾并不高兴……”
红毯尽头,男人表情有些漠然的站着,他双手抄在裤袋里,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模样。
“你的感觉没错!”顾乔朝云幕看了一眼,不由得轻叹。
其实她倒希望唐倾能走进新生活,毕竟,秦瑟不在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只是唐倾看着桀骜不羁,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执着的人。
让他走出来,除非那个人死而复生……
唐古风把唐言洛交到唐倾手里,他的语气很轻,“阿倾,洛洛我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她,以后日子就靠你们好好过了!”
唐倾没有吭声,他挽过唐言洛的手,例行公事般吻了吻。
几年前,他的确喜欢过她,那个时候的他很单纯,以为自己足够真诚,就会换来她一生一世的守候。
如果她愿意,他当然会守着她,安安心心的过一辈子。
他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会怜香惜玉,鲜衣怒马的年纪,难免会年少轻狂,有时候他会惹她生气,他表达歉意的方法,就是吻吻她的手臂。
他没有想到,他的那些小心翼翼,在她眼里是不够爱她。
他去酒吧,看到她跟沉科躲在一角亲吻,然后他们去了酒店……
唐倾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卫道士,男欢女爱,他向来尊重,只不过他接受不了背叛,而且还是在他目睹了母亲的那种行为之后,拯救他出苦海的人再次给了他这样一击。
……
“唐倾先生,你愿意娶唐言洛小姐为妻,不管生老病死,还是贫贱富贵,都一生一世守护她,永不分离吗?”
牧师念下那段经典的台词,看着唐倾,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唐倾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他只是双眸空洞的盯着远方,又想起了那个人。
秦瑟虽然之前那么“讨厌”他,但是她曾经说过一句话——如果他不是这副浪荡公子模样,她可能会喜欢他……
她受不了配偶不洁。
她那时不知道,他只是在作践自己,他的心里,早已经住进去了一个人……
唐言洛在等待中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微微抬起头,看唐倾发呆的模样,女人小声提醒:“阿倾……”
牧师也在一声轻咳后,把那段台词重新说了一遍。
唐倾余光瞥见唐古风,他手推着眼镜,神态不是一如既往那般镇定自若。
他似乎在担心唐倾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之前的承诺。
唐倾淡笑,从一旁的礼仪小姐手里接过婚戒,他修长的指节搭在唐言洛的手臂上,神态平静无波:“我愿意!”
唐言洛轻舒一口气,唐古风就快离开座椅的身体也重新跌回到原处。
唐倾把戒指套在唐言洛的指节上。
音乐和响声响起,众人为能见证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而欢呼。
“不,你不愿意!”就在大家还在喜悦中难以自持时,一道清列的男声从教堂一角传来。
那声音不大不小,伴随着一阵皮鞋踏过石板的声音,男人的身影逐渐穿过层层人群,他的面容在唐倾面前渐渐清晰。
“严军??”
唐倾几乎在第一时间喊出这个名字,但是他仍然有些不确定。
严军是他的秘书之一,也是他去日本时带过去的唯一助理!
只不过很不幸,他跟秦瑟一起葬身火海,他的dna比对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他的家人已经默认了他不在了的事。
为了补偿,唐倾曾经去过严家,并且亲自送去补恤金。
可是他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他之所以能叫出他的名字,又觉得不确定,是因为严军曾经是个很英俊的高大男生,皮肤稍微黑一点,但是五官端正,一双眸子很有英伦气。
眼前的男人,能看出他曾经的五官比例,只是面部一侧大量皮肤焦灼在一起,一看就是过火的痕迹。
唐倾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他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严军回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秦瑟并没有死?
想到这里,唐倾再也不能淡定漠然,他激动的从舞台上跳下来。
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严军面前,一把抓住严军的肩膀,他声线染了嘶哑,磕磕绊绊道,“秦瑟……她……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