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言飞当时只是想寻个由头支开他师弟,却不曾想,这人一走,就没了踪影。
该不是迷路了吧?
他担忧的想着。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慢慢走来的俊俏少年,聂言飞皱着眉头回道,“问我,我还想问你,师弟,你跑哪里去了?我不过是让你去吃点东西,可你这东西,就算是吃酒席也早该吃完了吧。”
启木愣了愣才眼神飘忽的回道:“我遇到点事。”
一瞧他这样子聂言飞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小事,立刻紧张的上前,一把圈住他的手腕,食指和中指并拢,表情凝重的探着,感受着指腹下小小的跳动。
“师兄……”
“别说话!”
启木立刻不敢出声了。
他师兄虽然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但是他可听其他的师兄弟说过,师兄生气起来超级可怕的。
半晌,聂言飞松了他的手腕,紧皱着的眉峰稍稍舒缓,“还好,并没有什么事。”
“所以,你究竟遇到何事了?”
启木努力睁大眼睛,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没什么事啊,师兄你想多了。”
聂言飞却不信,垂眸看着他的脸,不肯错过上面丝毫的变化,“此话当真?”
“真的。”启木抻着长音回答。
面对师弟难得的“撒娇”,聂言飞自然是不会再追问下去,不过事情他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好,那我们回去吧。”
启木奇怪,“回哪儿?”
聂言飞打趣道:“自然是客栈,怎么,你还想住在万华山庄?”
“事情解决了吗?”
“当然是没解决。”
吵了许久,两边谁都不肯退让,不少武林人士竟要求要住在万华山庄,当然,全都被简修霖拒绝了。
他可不能允许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住进来威胁到他弟弟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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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回到客栈,就在即将分开的时候,启木叫住了聂言飞。
“师弟?”
启木想了想,还是说,“实际上,师兄,我,我刚刚去看简修锦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这件事,按着他对聂言飞的了解,肯定会去调查一番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与其到时候他问别人想到些什么,还不如自己先说了。
于是就有了这番坦白。
“你去看他?为什么?”在他的认知里,他师弟和简修锦的关系应该并不好才对啊。
“不为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简修霖说的是不是真的嘛。”
“然后呢?”
“他,我也不清楚啊,我没见着人,被拦在外面了,不过我估计应该是昏迷不醒吧。”
启木差点就把竹珏跟他说的简修锦昏迷的事说出来,幸好反应及时止住了话茬。
要知道,万华山庄的下人可一个个都看着的,他是没见着人的,又怎会知道具体事宜。
聂言飞闻言略做思索,“既如此,师弟,你这段时间还是一直和我呆在一起吧,我看这馥城是不太平了。”
启木本想拒绝,可是有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悻悻作罢,“知道了。”
希望这些日子,小竹子忙的没有空闲,不会来找他。
他暗暗想着,可是同时心口又有些别样的,他并不清楚的情绪翻滚。
“好,那你早点休息。”
启木点点头,“师兄也是。”
月上中天
房内的烛火仍旧幽幽的燃着。
启木缓缓地吐了口气。
唉,明明想着早些休息,可是,却直到现在也没能入眠。
手边是他已经变成废铁的宝剑,今日瞒了过去,可是之后怎么办呢?
断剑,能修补吗?
一想到这点,他便忍不住扶着额头叹起气来,碎发凌乱的贴在面颊上,透着几分泄气。
这一旦被发现,他师兄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定要他把一切都说出来,到时候,他估计就不可能再见小竹子了。
毕竟,他师兄好像把他当作儿子一样,虽然这么说怪怪的。
到底,该怎么办呢……
“唉,都怪你,你说你武功那么高做什么啊!”他戳了戳桌子上的泥人,明明是埋怨的话,可是唇角却是带着笑。
“阿嚏!”
竹珏揉了揉鼻子,紧了紧衣衫。
没觉得冷啊,为什么会突然打喷嚏。
摇摇头,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的注意力重新聚到面前的图上。
这是一张馥城的地图,可以说描绘的非常具体,连小茶馆都画出来了。
微凉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
将万华山庄做中心,围绕着山庄的店铺他师叔应该都不会去,以免被发现。
而且为了防止身份暴露,师叔应该也不会那些武林人士聚堆的地方。
握成拳的手抵到唇边,竹珏眉目微垂。
不管是否中毒受伤,他师叔应该都是朝着幽雪峰这边来,想要回来才是。
“所以,是这条线吗?”
极轻的声音自唇边泄出,竹珏心里有了打算。
翌日一早,空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冷意,然而竹珏房内的气氛却比外面还要冷。
阿妙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尊主,您居然还要下山?”
昨儿不是才下过吗?
“阿妙你别这幅表情看我嘛,这是我琢磨出来的,师叔可能在的地方。”他一提下山女子旧衣服要吃了他的样子,真是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妙淡淡回答,“教内的人已经在城内搜寻了,您想的地方他们不会错过的。”
“万一他们有什么遗漏呢?”
“尊主想多了,那些人都是心思细腻之人。”
竹珏觉得,这回到了跟昨晚一样的状况。
他百般辩解,阿妙油盐不进。
“阿妙,你就不能对我有点自信吗?”
墨黑漂亮的眼瞳像是泡在水中的玻璃珠,带着些委屈,直把人看得心都软下来,哪怕他要天上的星星业户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然而,阿妙却不为所动。
“尊主,连宁长老都中招了,您还要我对您自信?”女子冷笑一声,“奴婢倒想问问,您的这份自信是哪里来的?”
竹珏:“……”
“不带这样的啊。”
阿妙摸摸她家尊主的头,像是在安抚小动物,“好了,乖,咱们一起留在教内,安心的等着好消息。”
“阿妙,我”
女子柳眉一挑,“怎么,尊主您又想打晕奴婢?”
“不敢,不敢。”竹珏秒怂。
昨天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怎么可能会对阿妙动手啊。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得,没办法,竹珏只好蔫蔫儿的坐在那,心中期盼着能尽快传来消息。
许是他的祷告有用,刚过了晌午,立刻有人来报,“尊主,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