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歌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放眼四周,却是一片干净的白,鼻端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连宋拿着花进来,看到陈欢歌睁眼时,欣喜的走过来,“欢欢,你总算是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闻言,陈欢歌微愣了愣,半会才回过神来,手捂着小腹,有些害怕的闪烁着目光。
“孩子没事,你别担心。”连宋看出了她的紧张,开口安抚。
闻言,陈欢歌松了口气,没等连宋开口,她又闭上了眼睛。
连宋看她又闭上眼,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步的走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待连宋走后,陈欢歌才睁开眼,有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怎么样了?”童年华一看到连宋走出来,忙走过去,问道。
连宋叹了口气,“人是醒了,但是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失了魂般。”
闻言,童年华也是一脸的担心。
“都怪你们这些男人,说倒是说的冠冕堂皇,做出来的事情却是欺人太甚。”连宋恶狠狠的瞪着童年华,似乎将他当成顾南笙般,恨不得吃了他,好替陈欢歌出口气。
“哎呀!你也不能怪南笙,他那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什么狗屁道理,我看是狼心狗肺,始乱终弃。”连宋愤愤道。
“你,”童年华对她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看什么看,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都是一路货子,一样的禽兽。”连宋瞪着他,咬牙切齿道,随即大步离开。
“我……”童年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无辜,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盛世总部。
总裁办公室里。顾南笙坐在办公椅上,桌上放着一大堆的文件,可是他就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一页文件就那样翻着,从早上到现在。
丁城胆战心惊的在一旁,直打颤,这总裁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维持那个姿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着个脸,好像人家欠他钱似得。
就在丁城还在擦汗时,门被推开了。是关译成。
丁城一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差点没跪到地上磕头。
关译成看着丁城一眼亮光的盯着他看,不禁勾起一抹笑意,缓声道“丁秘书,出去帮我泡杯咖啡吧!”
闻言,丁城如获大赦,一脸感激的赶紧溜出去。
关译成看向顾南笙,瞧他那一脸的心不在焉,心里也有数。
“如果实在是舍不得,就过去看看。”
闻言,顾南笙抬眼看他,“你怎么来了?”
关译成笑着走向沙发上,坐下,“我是听说某人得病了,所以过来看看。”
顾南笙起身走向他,在他对面坐下,有些不悦的扬眉,“谁跟你说我得病了?”
“我又没说你,干嘛对号入座?”关译成斜眼看他,一脸的戏弄。
顾南笙也不看他,只是低头泡起茶。
关译成垂眸,看他泡茶的动作,不禁笑出声,“泡茶讲究的是心宁,而你心不在焉的,泡出的茶只能是苦涩的。”
顾南笙抬起眼,睨他,“什么时候关三少也这么懂茶艺了?可是什么人教的?”
他的话一落,关译成的脸色立马变了,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令他脸色极其的难看。
反倒是顾南笙看他脸色大变,不禁神色好了起来。
“顾南笙,你还是那么的惹不起。”关译成冷冷的看他,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顾南笙耸了耸肩,淡淡出声,“我从来就不是能招惹的起的。”
关译成听着他的话,若有其事的点头,“确实,想要招惹你顾南笙,除非想早点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顾南笙继续泡着茶,不语。
过了半晌,关译成才沉声开口,“现在陈老爷子被拘留所看管了,成歌也是一座可有可无的空城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你认为陈胜煌会甘心就这样败了?”顾南笙不答反问,眼睛直视他。
关译成点头,“确实,想要他甘心,似乎是不可能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斩草除根。”顾南笙冷冷的丢下四个字。
关译成有些惊讶的看他,“那你不怕……”关译成意有所指道。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也只能祝福你以及你的妻子。”关译成笑看他。
顾南笙将泡好的茶递给他。
关译成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微微抿了口,取笑道“果然,苦了。”
顾南笙懒得看他,只是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确实,舌头很苦,他还是第一次泡这样苦的茶,也是第一次喝这样苦的茶。
摇了摇头,不禁苦笑出声。
陈欢歌自从醒后,除了医生过来做定时的检查外,大多时间她都在睡,即使睡不着,也是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逃避什么一般,不想醒来。
连宋提着保温桶进来时,看到她又是闭着眼睛,不禁叹息。
将保温桶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有些沉重的开口,“欢欢,我知道现在的你,肯定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但是你这样逃避也是不行的。”
半会,陈欢歌才缓缓睁开眼,无力的眨动着眼睫。
连宋见她睁眼了,顿时松了口气,将柜子上的保温桶打开,从里面盛一碗汤,说道“欢欢,这是我从家里炖的鸡汤,你趁热喝喝看。”
陈欢歌推开她眼前的汤,摇了摇头,“我不想喝。”
“那怎么行,医生说了,你身体太虚弱了,必须补补。”
陈欢歌别过头,一副不愿意的状态。
连宋叹道“欢欢,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你知不知道,差点你就保不住你的孩子了。”
陈欢歌转过头,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医生说,你受了刺激,而且身体又太虚弱了,如果不是及时的抢救,可能就保不住孩子了。”
陈欢歌看着连宋,眼眶渐渐的红了,却是干涩的难受。
“宋宋,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有的事情童年华都跟我说了,现在你什么也别想,就好好的休息,保住孩子。”
“……”陈欢歌看着她,湿润着眼眶。
门外,一袭挺拔有型的身姿,直直的站着,从窗户边,盯着里面,看着她脸色苍白,看着她身体虚弱,看着她魂不守舍,看着她红了眼眶,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的心在疼痛,在滴血,可是除了站在这里,他却别无他法。
手握的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粗管一般,似乎随时都会炸出来一般。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像极了偷盗者一般,偷窥着她的痛,却无法替她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