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早上六点半的动车,从北海道一路驶离到大阪,下车之后迎面吹来了一阵凉风。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昏暗,阴沉,大片乌云盘旋在头顶,周围的树叶被吹得摇曳簌簌落下,这貌似是要下雨的节奏。
事不宜迟,我赶忙便打了辆出租车回到在大阪的家。
不出我所料,不一会伴随着几道闷雷,天色剧变,先是豆大的雨滴落下,紧接着雨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哗啦——”
滂沱大雨,电闪雷鸣。
我将门关好,心想真是天公不作美,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摊上这种鬼天气?!
其实大阪的天儿向来是阴晴不定的,这还不算什么,这幢老旧的土房子本来就是危房,摇摇欲坠,现在雨下的大,我感觉到头顶上方“吧嗒、吧嗒、”
有什么东西往下滴水。
该死的,竟然是屋顶漏水。
我必须得想办法修屋顶,否则这么大的雨,等到明天早上醒来,屋子肯定被淹了。
准备好了斧头、钳子、木板,奈何个头不够,踩着凳子也远远够不到。
正想着要怎么办才好,房子的墙皮开始脱落。
一块又一块,脱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天花板也开始急剧撞动,我这才感觉到整个身子在左右摇摆,糟糕!
是地震!!
日本是个多火山地震海啸的国家,不足为奇。
这几年我过得风平浪静,没想到竟然在今天叫我碰上了地震,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天气!
“轰隆!轰隆!”
我及时跑了出去,房子顷刻间变成了一栋废墟。
奶奶留给我的唯一一点纪念……
就这么没了。
雨势太大,我的身子尽数湿透,蹲下身来准备打电话求救,这才发现手机被雨淋湿,出了故障,没信号了!
涌入脑子的第一个念头——
完了!
我真的要死在这个荒凉偏僻的地方了!
我还不想死,只能暂时躲在已经倒塌的废墟下,头顶是灰白色的顶篷,勉强能够躲躲雨。
“呼呼——”
伴随着强劲呼啸的疾风,“轰隆!”一道闪电急速落下。
老天爷……
我应该不会被雷劈死吧?!
远处有强光在闪,像是车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过来?
可灯光距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下意识想要大声呼喊,头顶传来咔嚓断裂的声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房屋上面的顶梁柱,要掉没掉,这下子猛地掉了下来,我没有防备,只觉得小腿骨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那根长长的顶梁柱正好砸下来,压住了我的小腿。
“嘶……”
疼得我只能抽冷气,耳边是呼啸的狂风,吹得头发凌乱,身子被雨水打湿,风一吹更是冷得要了命,风雨中蓦地蹿出来一辆黑色的车子。
我微微眯着眼睛,雨水打湿了我的脸,我艰难地望过去。
车门打开,下车的是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笔直的双腿,往上,昏暗中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待男人走近之后,我猛地倒抽了两口冷气,整个脑子一时间嗡嗡作响,“手冢国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却一言不发冲上前,替我挡住风雨,而后纳我入怀里。
突然出现的男人,就像是风雨之中的亮光,我除了伸手抓住这抹光亮之外,别无选择。
“手冢,你……”
“好了,已经没事了。”
手冢国光的嗓音低沉,又充满了安抚人心的坚定之感。
他低着头,随即看到我被柱子压到的小腿,眉头皱得很紧。
手冢国光将柱子拿开的时候,压在小腿上的重量消失了,可钻心刺骨的剧痛感还是存在着的。
一时间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才好。
他二话不说将我抱起来,我只能抿紧唇,指尖抓紧了他的手臂。
手冢国光直接将我抱上了他的车子副驾驶座。
起初我有些犹豫挣扎,他看出我的想法,淡淡道,“不用担心会把我的车坐脏。”
“……”
手冢国光棕色的发丝尽数被雨水打湿,比起我的狼狈,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都湿透了,衬衫贴合着他结实的身躯。
上了车我瞄了一眼过去,貌似看到了胸肌,还有腹肌咳咳咳、
“手冢,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随手从后面掏了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递给我,“自己擦擦。”
“……”
一路上他都没说话,我也没再多问,车子的暖气开到了最大,但我还是觉得冷,衣服黏黏的很不舒服,此时此刻我只想洗个澡,其余的别无所求。
看得出来手冢国光他在生气,我知道他在气什么,气我这几天老是躲着他呗。
不一会儿,黑色的车子稳稳停在了一栋复式小别墅。
我惊愕,“这是哪?”
“是我在大阪买的房子,下车。”
呃,什么叫在大阪买的房子?难不成手冢国光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房子?!
雨还在下,看得出来这雨今晚上是停不了了。
只是车门还未打开,手冢直接绕到车门的另一端,抱我下车。
我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以防掉下来。
脸贴合着他的胸膛,我在心里低低念着他的名字——
手冢国光。
怎么办,他突然出现,带给我踏实和安全。
六年前冰封的心,在此时此刻竟然有些动摇了。
洗了澡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手冢国光扔给我一件他的白色衬衫,我没有拒绝,总不可能穿着湿衣服出来的。
很快的,手冢国光也从隔壁房间出来。
他冲了澡,竟然没穿上衣,腰间只是裹着一条浴巾,用力甩着头,水珠四溅,沿着手冢国光结实健硕的肌理轮廓缓缓下移,又蔓延到人鱼线上面。
我咽了几口唾沫,心想果然没错,手冢国光这厮近几年一定是练过的。
你瞧瞧那胸肌,那腹肌,竟然还有人鱼线,看得出来是经常健身的效果。
他的目光朝我这边看过来。
瞳眸下移,渐渐收紧,变得有些幽暗,晦涩。
我顺着他的眼神低头,如同当头一棒槌,这才反应过来,全身上下自己就只套了一件手冢国光的衬衫!
他的衬衫又长又宽,刚好盖住大腿,但——
这也不能掩盖我没有穿内衣库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