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几个凡人计较根本没必要,所以沈绿曼的第一反应,就是趁那些女人没注意到她们过来时,就拽着荆傲雪避开她们躲了起来。
荆傲雪百无聊赖,便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目光不自觉的在沈绿曼身上转了一圈。
对方此刻的脸色不太好看,荆傲雪心里自然多想了些,正准备说些什么宽慰她,那些女人就大声哄笑起来。
她们声音刺耳,让荆傲雪皱起了眉。
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干站着,便牵起沈绿曼的手,将她拉到了河边的小树下坐着。
在这个位置,既能靠着河岸边的植被遮掩身形,又能看到茅草屋前的景象,那些妇人说话的嗓门大,隔着老远都能听的到。
她想着沈绿曼今天在山下累了半天了,身体或许会不舒服,还体贴的将她抱在怀里。
沈绿曼脸颊一热,挣扎了几下又挣扎不开,只能看着前方转移注意力,耳垂却悄悄的红了。
茅草屋门外,几个二三十岁的妇人吵闹着。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声音尖锐的矮胖妇人,一脸艳羡的道:“要我说啊,咱们之中最有本事的,还要数张家婶子,你看看她自从嫁过来后,就被相公捧在手心里疼着,张家相公又是个踏实能干的,这日子过得可滋润美满啊!”
另外一个妇人也忙应和道:“谁说不是呢?张家婶子不但命好,还能生啊,头一胎就生了个带把儿的,第二胎就生了个女儿,这可不就儿女双全,凑了个好?哎,哪像我……嫁过来这么多年,去年才生了个儿子,整日里被婆婆埋怨……”
她叹息一声,其中稍微年轻的女人,看上去是她们之中长相最漂亮的,正是张家婶子,她笑着道:“你可别唉声叹气的了,把福气都吓跑了,咱们做女人的,这辈子图什么呢?不就是阖家欢喜,儿女争气么,我家那小子是个淘气的,平日里只会惹事,我都不爱搭理她,还是女儿好啊,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那矮胖妇人道:“就是说啊,不过也要看这姑娘是谁生的啊,村子里二十多岁还没嫁出去的赔钱货也不是没有,也就是你家巧儿,生来随了你,长的是标致又漂亮,又会一手好绣活,才七八岁的年纪,就有许多人向我打听消息了。”
荆傲雪闻言,嗤笑一声,心说:七八岁也太早了吧,哪有正经父母会这么干的。
另外一个身材高瘦的妇人忙点点头,道:“是啊,我就喜欢巧儿,可是我家那小子根本配不上这样的标致姑娘啊,要我说她那模样,可将镇上的千金小姐都比下去了。我之前还听说,刘家还亲自上门来请巧儿去府上,跟小姐们一起作伴念书,哎呀,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啊。”
刘家?
荆傲雪皱了皱眉,心说: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她正思索在哪儿听过刘家,张家婶子便扬着下巴谦虚道:“哪里,都是夫人愿意给脸,我家巧儿也是运气好,不当什么事儿的。”
其他人却不这么想,纷纷夸了起来。
一行人边夸,边走远了。
荆傲雪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她皱眉一脸沉思,沈绿曼也不好打扰她,便窝在她怀里,听她沉稳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荆傲雪才道:“我想起刘家了。”
她就说了一句话,没头没尾的,沈绿曼好奇的从她怀里起身,问道:“刘家怎么了?”
荆傲雪冷笑一声,道:“咱们昨天不是还在镇上遇到梁升荣了吗?说起这刘家,还是之前他跟我提到的。那时我们在街上偶遇,我见他看着柳儿的眼神不善,便让你带柳儿先回家了,此事你还记得吧。”
沈绿曼自然记得,此事她印象非常深刻,原本以为荆傲雪改好了,还带她和柳儿去酒楼吃饭,可没想到一遇见梁升荣,就将她赶回家,还跟梁升荣去赌场赌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回来。
她那时已经死心了,也没想太多,直到荆傲雪大方的给了她银票,她才知道荆傲雪赢了不少银子。
当晚她会好心的给醉酒的荆傲雪擦洗身体,也是因为这事儿的缘故。
此时,听荆傲雪提起那天的事情,她便皱了皱眉,总觉得跟梁升荣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此事,居然还涉及到了柳儿。
梁升荣还真敢啊!上次真是便宜他了!
沈绿曼心中微冷,荆傲雪继续道:“上次梁升荣便劝我将柳儿送去刘家,给刘夫人的三公子做婢女,我荆傲雪如今就算是个废人了,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为奴为婢,所以当时就否决了他的提议。”
沈绿曼立刻道:“做的好,梁升荣对我们不怀好意,此事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说不定有阴谋。”
荆傲雪耸耸肩,道:“无所谓,反正柳儿没事儿便好,说起来我们也出来半天了,我是被那些个女人败了兴致了,有这样的娘亲,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会怎么样,还是直接去地里找吴志安吧。”
沈绿曼点点头,二人从河边的杂草中起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荆傲雪想着柳儿一个人待在树下,孤零零的等了这么久,应该开始害怕了,她们还是先去将柳儿接过来带身边吧。
于是,她们便去之前的地方找柳儿。
到了地方,却没看到柳儿的身影,她们喊了柳儿的名字,若是她在附近定然会回应,可她们喊了许久,柳儿都没出现,沈绿曼当时就神色一变,慌张不安起来。
荆傲雪也心乱了一瞬,随即一想这里是安宁祥和的村子,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便跟沈绿曼说了一声,二人分头去找她。
沈绿曼忙点点头,四处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