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禁忌游戏(1V1, H) > 46.挣扎
  陈阮被嵇相宇关了起来,反锁在偌大的别墅里。
  一切通讯设备皆被没收,手机、电脑、还有她一直用来看书的kindle。她的活动范围急剧缩小,不能出门,每天脚步所及之处不可超过别墅周围20米。
  简而言之,除了自家院子,那片草坪,她哪儿也不能去。
  门口多了4个带着黑墨镜的彪形大汉,负手挺拔站立在别墅的铝合金大门口,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里面一切动向。等她出来后,那眼神仿佛长了脚的蛇,鬼鬼祟祟地一直盘踞在她的周围。只要她一有不对劲,就会猛地扑上前去,缠绕住她欲行动的双脚。
  这一周嵇相宇都没有出现过,公司忙得脱不开身。NeWorld近日陷入经济危机,导火索是创始人爆出的丑闻,网络有部分玩家联合抵制,翻涌起不小的水花。不过,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毕竟同行竞争太多,谁也不知道哪家在背后戳小刀,看你就要倒了,再补一刀也不为过。
  锋芒是把双刃剑。像嵇相宇这种人,风光的时候是极尽风光,风光消散便跌得惨,比谁都惨。
  陈阮冷笑,心半苍凉半痛快,他活该。
  她被限制了行动,叁餐有阿姨准时送上门,十分丰盛。衣服有人洗,房间也有人收拾。
  除了不能出去走,在别墅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能活得舒服地像个小猫,她哪里还觉得不满意呢,面色像个死人,摆谱给谁看呢,还不是个小叁上位。这别墅本就是嵇先生跟赵小姐的婚房,如今倒被那个贱女人占了便宜,真是恶心。
  这是别墅里雇佣工人的原话。那天她下楼去拿在客厅沙发的棉外套,偶然听见每天帮她洗衣服的李姐在跟打扫卫生的周阿姨抱怨,指手画脚地描述着她这个贱人。
  李姐是个不算年轻,也不算老的女人。叁十中段,丧偶,育有一子。丈夫曾经开高速运送建筑材料的,最后车祸丧生。遗体火化那天还有另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女儿前来哭丧,是她老公在外养的私生女。她到他死了才知道,心仿佛突然又被捅了一刀。
  陈阮能理解李姐的感受,她听见了一切,但没有上前说一句话。只是面无表情地从她们面前走过,淡淡地扫了一眼,李姐浑身一个哆嗦。
  回到房间,这里的一切让她感到窒息。白色的正在飘动的窗帘就像电视剧里自缢的锦缎,她不知为何脑中会有这种联想,上次产生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还是高中,她患上抑郁症辍学的时候,那一生中再也不愿经历的时光。
  陈阮无力地坐在床上,空洞地望着窗帘。她的电脑没了,画板被没收了,工作也没了,能够打发时间的所有东西都没了,都被嵇相宇亲手销毁了。
  再这样下去,她没死,也会被他逼疯掉。
  你能帮我画一个人吗?陈阮又想起了周欣。
  想起她临自杀前那苍白而绝望的面孔,她的遭遇困扰着她在病床上修养的日日夜夜,却不曾料到最后是如此令人心痛的理由。十几岁走失,被大她十几岁权力一手遮天的男人囚禁奸辱,最后放弃挣扎爱上禽兽。多么违反道德伦常丧心病狂的事情,却在这个文明社会的金缕玉衣下真实存在着。
  最后他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陈阮拍了拍自己有些发冷的脸,颤抖着从床底下抽出帆布袋子。她之前趁着嵇相宇不注意踢进了床下,他并没有察觉异常。
  帆布袋已沾了些灰,她草草拿纸巾擦了几下,然后伸手探进去。沉辰星给她的手机是老式的诺基亚,只能供收发信息使用,草稿箱里留了一条消息,是他事先编辑好的。
  小阮,如果你想通了,我们靠这个联系。电量有限,大概只能维持3小时。这里面唯一的号码就是我。
  陈阮思考了几秒,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
  现在嵇相宇把我关起来了,我出不去。
  没过几分钟,手机就收到了沉辰星的回复。
  小阮,我是沉辰星。我这里还差你的照片和视频,给你的微型摄像头你装在能拍到他正脸的地方。别墅门口的孙叔,那个管家是我的人,他手上有监控的电脑,摄像头蓝牙能对接上,只要这项证据一到手,我正式起诉他后,我们就成功了。
  陈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拿出那个摄像头。她头有些发晕,鬓角全是汗,嘴唇苍白干涩。她往后看去,床的靠背有很多往里凹陷的软孔,正好能塞下那个隐蔽的摄像头。
  她犹豫了一会儿,手还是无力地垂落而下,重重地瘫倒在床上。
  拿起手机,她继续编辑。
  沉辰星,我有一个条件。你让孙叔把监控连到我的电脑上,否则一切免谈。
  沉辰星很快回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求你清醒点,嵇相宇是个魔鬼,你难道还念着旧情吗。
  她写,这是我的照片与视频,没有我的授权,你还不能拿走。
  他最后说了一个好,陈阮就关了手机。
  她的心好像被撕裂了,一半在地上,一半掉进了深海里。
  不一会儿,孙叔便过来轻轻地敲了门,示意一切已照她的要求弄好。她的电脑不在自己手上,也不在嵇相宇那里,而是拜托给了管家,但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碰。
  陈阮思考了一会儿,向孙叔说道:“你去跟嵇相宇讲,我要画画。我不需要网络,让他把电脑还给我。”
  孙叔点了下头,想要离开门口却又被陈阮叫住。
  “孙叔,你觉得嵇相宇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突然开口问,不知为何。
  孙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也是拿钱帮沉先生办事的。至于嵇先生,我不好评价。”
  陈阮莫名笑了一下,挥了挥手,他便走了。
  她走到窗边,郊区的风很野,窗帘吹到了她的脸上,遮盖住了眼睛,远处的树林便蒙上了一层灰白色,隐隐约约中才能看出形状。就如她现在一样,看不清方向,迷茫着,挣扎着。
  沉辰星说得没错,陈阮的确还念着旧情。
  爱让一切变得卑微,她的心宛如被盐水泡过,很难硬起来。
  他若真的肯放了她,她不会给沉辰星任何证据,那一切就当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