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像病人,也不像赌徒,而是一种淡漠又麻木的,无比接近旁观者的态度。
划水划到这个份上,要是玩狼人杀恐怕能第一个出局。
想到这里,江绝忽然想了下,如果明天真的来一把狼人杀,恐怕还真不好控制局势。
他是最清楚自家爸妈性子的。
玩游戏就是要赢——少打感情牌关系牌,这是对游戏本身的尊重。
“不玩了——不玩了!老子真是输的干干净净的了!”姚荼猛地站起来,看着戚麟颇不客气:“你丫的出千了吧?怎么前头不声不响的,后面赢这么多?!”
戚麟懵了几秒钟,心想到底谁是作弊器你还没看出来吗?
“这就是你不对了,”老爷子捏着仅有的两百块,语重心长道:“玩什么,都要输的起。”
“怎么,老姚手气这么差啊?”焦甫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抿了抿嘴道:“他还剩多少?”
“一分钱都没有了!你借我点——最后再打一把!赢了我找机会双倍还你!”姚荼着急道:“这才第三天,我不能走啊!”
可他咋咋呼呼地求了一圈,愣是没有人肯借钱。
两个小时一到,开始一个人接一个人的点钱。
原本是每个人各拿五百,到最后有的人输的一分不剩,还有人却手里握了一千多块钱。
一听说戚麟是今天赚的最多的,好些人都露出羡慕的眼光。
“小戚是火儿好啊,”白凭拍了拍他的肩,露出向往的表情:“我要是能有你这好手气,得去拉斯维加斯玩个把月再回来。”
江绝也跟第一次上牌桌似的,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肯定是坐的地方风水好。”
装,你们两接着装。
姚荼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最后骂骂咧咧地回二楼收拾行李去了。
趁着大伙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戚麟把江绝拽回了卧室,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某人眨了眨眼:“大白天的,不太好把。”
“不是——”戚麟顿了一下:“白日宣淫什么的等会儿再研究,你是怎么想到要暗箱投票结果的?”
林久光和虞叔真是你自己瞎操作出去的?
“因为他们都不动脑子啊。”江绝坐在床上,手里还掂着三个小骰子:“我演的挺像?”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人先赶出去啊……”戚麟还是颇有些不解。
“林久光第一个,因为他还要回去参加期中考试,中秋节小论文也没写完。”江绝不紧不慢道:“虞叔想回家看闺女,肯定第二个。”
他想让自己亲妈出局,确实也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早走晚走都是走,决赛和外人撕还轻松一点。
像不记名投票这种制度,是迟早要崩溃的,而且也走不长。
存续的时间越久,内讧和互相猜疑的程度就越深。
江绝有心逗下母亲,她早点回家休息还能出门散步透气,也没什么不好的。
谁知道她上来就给挑穿了,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其实按照道理,应该走的是江绝,因为明面上是他坏了规则。
可是江烟止猜到了会有内斗,直接在戳穿的时候把纸团一个个拆开,结果大伙儿都吵得乱糟糟的,根本没人有空管江绝了。
戚麟再一带节奏,本来大伙儿该在恢复清醒的时候裁决下江绝,又一块打麻将去了。
最后的输家不管抗争什么,都会被扣上‘输不起’的大帽子,只要有人搅这滩混水,事情就没法靠理性和逻辑来解决。
江绝起身取了个小纸杯,把那三个骰子扣住,垂眸笑道:“给你表演个小节目。”
他在书桌上非常有规律的晃动着手腕,杯子中的骰子也碰撞着发出闷钝的响声。
当纸杯再一次被揭开的时候,三个骰子竖成一列整整齐齐,三个六正对着戚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