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争执不下,皇后一党跟端康王一党各执一词,还都说的有理有据。
李寄觉得,当皇帝其实也挺悲哀的,前脚刚咽气,后脚一群人为了争夺皇位就把他抛诸脑后,他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一辈子,临了,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座位让人在乎。
李勤在身后默着不说话,李寄给李勤使个眼色,李勤摇摇头,把目光转向别处。
李寄瞪着眼睛,娘的,这臭小子想反悔不成?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居然信不过他。
皇后争累了,最后一拂手道,“皇上刚刚大行,本宫现在还不想争论这些,还是等皇上入了黄陵之后再说吧。”
端康王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下黄陵需要新君拟尊号并且祭告天下才能入住黄陵,皇后娘娘莫不是悲伤过度,忘了流程了?不是争论,是必须商议个结果出来。”
言外之意还有一层意思,皇后是女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顾眼前悲恸,皇后太过悲伤,所以理智不清,这个时候还是应该由男人做主。
皇后瞪着端康王,态度明明白白摆在桌面上,“李勤是太子,又是皇上亲生,理应继承皇位。”
底下大臣们也开始站队,拥护李勤的是一边,拥护李寄的是一边。
不过李寄心里清楚,拥护他的这些人没几个是出自真心的,大都是跟着端康王站队。
端康王指指两边分明的队伍付李寄道,“殿下可看清楚了,究竟哪边是忠臣,哪边是逆贼。”
李寄冷笑着道,“看的清清楚楚。”
端康王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他看清楚,没有他,他李寄就什么都不是,这些人都是靠在他的面子上才会选择跟他站在一起。
其实端康王的目的也不难猜,大概就是想拥护自己,以后控制起来比较容易。
李勤那头有皇后,皇后的父亲是护国将军,死后由皇后的弟弟担任护国将军一职,李勤那边要兵有兵要权有权,反观他,孑然一身,如果没有端康王,他这边儿大约一个人也没有。
张丞相是个忠心耿耿的人,现在只有他站在中间两头难选。
李勤是皇帝的儿子,李勤为帝,他乐见其成。
可李寄又是皇帝亲封的圣太子,是皇帝心中的皇位继承人,他做皇帝也未尝不可。
这么说来,其实不管是李勤还是李寄,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做这个皇帝,对他来说都一样。
但他身为丞相,他站在谁那边其实很重要。
皇后看向他,“丞相,你是两朝老臣,皇上信任你,本宫也信任你,太子又是你半个学生,丞相考虑清楚。”
端康王说皇后,“娘娘,丞相是两朝老臣也是个忠君的忠臣,皇上遗诏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丞相,本王只问你一句,皇上的遗诏,你听还是不听。”
张丞相两头为难,拱手对皇后道,“娘娘恕罪,皇上之前跟老臣说过,圣太子殿下确实是皇上心中的皇位继承人选。”
皇后目眦欲裂,“丞相,此事非同小可,小心说话。”
端康王这就不乐意了,“娘娘,连丞相都这么说了,您还有什么好说的,圣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皇后怔了怔,腿上一软,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李勤忙让人把皇后扶回去请太医,李寄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他就像个局外人,事情怎样好像都跟他没关系,李勤出去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李寄是不是能遵从他们之间的约定。
皇后病倒,端康王跪下高呼“皇上万岁”,拥护李寄的那些人也纷纷跪下,一阵接一阵皇上万岁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皇后一党的人倒也能屈能伸,皇后病倒了,丞相也选择站在李寄这边,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跟着高呼皇上万岁。
李寄就这么被推到了皇帝的位置上。
李寄做了皇帝就要给大行皇帝拟定封号,鉴于他读书不多,识字也少,就由丞相拟定几个给李寄选择。
李寄看着都差不多,大手一挥,定了“承业皇帝”的封号。
接下来就是登记大典了,这个不用他操心,从前的太子府不能住了,花弥生也被接进宫。
她才刚做了太子良媛,这才过多久,摇身一变,居然跟着水涨船高成了皇帝妃子。
这一切来的好像都太容易了,让她总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李寄在她脸上捏了捏,“是真的,老子居然做了皇帝。”
“那以后呢?你就打算一直做下去了?”
李寄想了想问她,“你是想留在宫里做皇后,还是想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
花弥生道,“你现在要考虑的难道不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吗?端康王会那么好心让你做皇帝?还有李勤跟皇后,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当了皇帝事儿多着呢,你现在每走一步都要慎重,还有朝廷里那些内阁大臣,如果是李勤的人,那些人就......”
李寄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我就讨厌你这股坏气氛的劲儿,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我就想亲亲你,抱抱你,跟你起腻,你呢,一张嘴就让人讨厌。”
花弥生把他手拿下来,“好嘛,刚做了皇帝就嫌我讨厌了,等登基大典过后,你成了真正的皇帝了,再接着就是选秀了,到时候美女任你挑,我看我干脆就住冷宫得了,省的你以后再赶我了。”
李寄喜欢她这股醋劲儿,捧着她的脸吧唧一口,保证,“我就要你一个女人,其他人边儿玩儿去,我怎么舍得让你住冷宫呢?你得跟我住,那样我就那什么什么日高起,然后什么什么不早朝了就。”
花弥生打他一下,“呸呸呸,那又不是什么好话,你别挂在嘴上说。”
“这不是形容你有魅力吗?魂儿都给我勾走了,所以我才起不来。”
“你想让我变成妖女?”花弥生白他一眼,“你要是真的不早朝了,我离死也就不远了,哪朝哪代都容不下一个媚乱君王的女人,到时候不止满朝文武骂我,天下百姓也得在后面戳我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