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寻没有被沈慕川安慰到,从浴室到上床睡觉,一直念叨着要减肥这件事。
“你监督我!穿婚纱之前,我一定要把马甲线锻炼回来!”
“好,我会监督你的。”沈慕川再三答应顾千寻的话,拍了拍她的后背哄睡。
然而顾千寻心底里很担心自己结婚那天,穿不了修身的婚纱,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沈慕川轻声细语安慰不行,就用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折腾到半夜一点多顾千寻才睡着。
这就导致了,第二天一早,顾千寻睡眼惺忪地挂在沈慕川身上,由他帮忙穿完了衣服,就在沈慕川想抱她出门的时候,顾千寻一个激灵醒过来。
她没忘记,为了方便去机场,昨天顾子辰和万梦芊,还有江陌岑都是住在家里的。
“我自己能走。”
她匆忙下了地,先推门而出。
楼下所有人穿着肃穆,脸上都少有笑容,几人上了车一路到京城机场,非特殊节假日,机场的人很少,停靠在飞机坪的飞机也并不打眼,然而顾千寻总觉得自己被人看着。
她站在登机台上回望,沈慕川一手抚在她的后心询问道:“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看我。”话一说完,顾千寻便摇头,“估计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好,精神恍惚了吧?”
她低头走进机舱,沈慕川站在原地,回头环顾一圈,顾千寻坐定,看沈慕川还驻足会看,开口问道:“真的有人吗?”
“没有。”沈慕川收回视线,轻轻一笑,走到了顾千寻身侧坐下。
因为昨晚没休息好,顾千寻一路睡着到了a城。
相较于京城的气候,a城更加湿润温暖,只是有风吹过时,能穿透层层衣物打到肌肤上,非常冷。
从机场到墓园的一路,顾千寻没冷到,但做法事迁墓地的过程她没处躲避,作为长女,她需要一直守在墓碑前,一上午下来她的手冻得冰凉。
整个流程走完后,顾千寻恹恹地坐在椅子上,将手缩到袖子里取暖。
“喝点排骨汤。”
沈慕川将令人早早准备好的汤放到顾千寻手旁的桌板上,顾千寻看了一眼汤盅摇头。
“不是很想吃。”
汤面上漂浮的油滴看起来很腻,她昨天晚上吃了很多肉,好像吃得有些积食。
“那喝点热水。”
“嗯。”
飞机后方单独辟出来一个房间,暂时存放江景妍的骨灰,顾子辰和江陌岑在房间守着,江陌岑看顾千寻脸色不好,便以女孩子体弱的原因让她在一旁休息。
一路的气氛都非常沉闷,没人过多谈论。
重返京城后,飞机并没有在机场降落,而是直接到了江家墓园附近的停机坪。
从飞机上下来,能看到远处声势浩大的阵仗,江家的人自不必说,还有沈夫人和沈渊文,包括一些和江沈两家有来往或亲戚关系的人悉数到场,甚至比上一次顾千寻结婚时还要隆重。
顾千寻捧着自己的母亲的骨灰,一路到了已经准备好的小坑旁,在江景妍墓地前方,正是她父母的墓碑。
在人群一侧,江景然一错不错地看着顾千寻将骨灰放到土中,她想上前,却心含愧疚,一直踌躇不前。
将骨灰安葬完毕,顾千寻和顾子辰一起给江景妍上香,紧接着沈慕川跟着半蹲在墓碑旁,接过顾千寻手里的香,帮忙插到了香炉中。
众人静寂,沉默看着这一幕。
当年江景妍离开京城有多狼狈,如今回归时就有多浩大。
可是在顾千寻心中,再浩大也无法弥补母亲多年的苦难,也无法将母亲换回来,作为儿女,她所能的,数之甚少。
紧接着按照身份地位,来人一一上前献上花圈或者花朵。
京城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是阴雨天,可在江景妍的墓碑落成后,天突然晴了起来,江陌岑从来不信什么神佛,可这一刻他却自动想起自己妹妹的温柔。
他在人群中寻找,看到了躲在一侧同样眼眶通红的江景然,江陌岑绕过来客,径直到江景然身侧。
“景妍一定很想看看你,和我一起给她上柱香吧。”
江景然浮在眼底的泪光,因为这一句话,不受控制地下坠,她任由江陌岑拉着她到了江景妍母亲,泪眼模糊地上了一炷香。
顾千寻肩上披着沈慕川的外套,看到这一幕,微微侧身。
中午过后,墓地渐渐恢复了安静,墓碑前只剩下三个人。
“姐,回去吧,你不是还要飞跨国航班吗?”
顾千寻蹲在江景妍墓碑面前,抚摸上面的照片,轻声说道:“妈妈,江景然和李逸如离婚了,我知道你可能并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可……终归是回到了你离开时的样子。”
李逸如和江景然离婚,震惊了整个京城的人。
就在任少清入狱第二天,沸沸扬扬的传闻喧嚣尘上,有人说当年李逸如和江景妍才是真爱,是被江景然插足的。
这个说法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辟谣和否定,随着两人干脆利落的财产分割结束,相关的讨论也逐渐冷了下来。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阻止说法蔓延的,不是李逸如或者江景然,而是顾千寻。
现如今整个京城俨然成为了一家独大。
这个一家,并不是指某个家族,而是沈慕川和顾千寻一家。
两个人一个是慕容司宜的徒弟,是江氏的继承人,更是it行业的领军者,沈慕川更不用说,之前沈氏一派皆唯他掌控。
简单的来说,只要他们不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就连方家都需要和两人平起平坐。
然而局势变化依旧瞬息万变,就在众人以为京城要回归平静的时候,ctw的换届选举结束了。
皮里奥斯特成功作为新一任ceo上任,他开的第一次高层会议便是决定,要大力发展在京城的诸多业务。
换句话来说,他还是不肯放弃京城的肥硕土地。
营运部和风投部因为这个决定,连着加了两天班,终于将大概的计划送到了皮里奥斯特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