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一愣,听懂了段生和的意思,他立刻拍打着旁边一个工作人员的胳膊,催促道:“还不快去叫保安!”
霸座男一拍扶手,指着段生和大骂:“领导了不起啊?你敢叫保安撵我,明天我就给你送上热搜!”
岑清皱着眉,下意识将段生和挡在身后,有种护犊子的感觉。
“热搜?”岑清面带笑容,“我这里有渠道可以买热搜,你需要吗?按时段和排位高低收费,需要的话一会儿我们可以谈谈。”
段生和乐于站在岑清身后看热闹,他反手握住岑清的手,后者挣脱了两次放弃了。
负责人眼珠子都快掉了,旁人看不见这两个人的小动作,他的位置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段生和在剧院有投资,所以他这是得罪了投资方的女朋友?
负责人眼前一黑,觉得前途黑暗无光。
他看见保安进来,指着一排一座的霸座男,难得地说话都硬气了起来,“立刻请这位先生先出去。”
趁乱,岑清一把推开了段生和,回头瞪了他一眼。
“十三排到十五排单号9到15,一个个查售票情况。”段生和大概记得这个男人的座位,但演出的时候不好分心,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
四个保安将人带出去,段生和推了推眼镜,指着角落里的监控,淡淡地说道:“你的票根最好自己拿出来,不然明天上热搜的就是你。”
霸座男看剧院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知道段生和是块硬骨头。再被他这么一威胁,立刻就怂了。
“放开我。”霸座男对着保安发脾气,嗓门儿挺大,却在服软,“不放开我我怎么拿票根。”
他不情不愿地将口袋里的票根拿出来递给段生和,与此同时,工作人员也查到了售票情况。
“段总,十三排到十五排是单位集体购票。”
段生和点点头,将票根还给了霸座男,“十四排11座,还有一分钟下半场开始,刘先生,你是接着看还是离场?”
霸座男啐了一口,将票根往其中一个保安身上一扔,“老子不看了!你们这种仗势欺人的剧院,给老子走着瞧!”
人一走,保安也撤了。
负责人紧张地搓手,笑容讨好,“段总,我晚上会就今天的工作失误写一份报告,后天早会上宣读,让全剧院引以为戒。”
段生和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行不行,直接拉着岑清回了观众席。
他匆匆进入后台,下半场演出准时拉开大幕……
演出结束后,岑清跟着后排观众们一起离场。
她边往外走边拨通段生和的电话,声音透着岑清自己都没发觉的甜腻,“段老师,你的小粉丝有幸跟你一起吃宵夜吗?”
段生和那头乱糟糟的,演出结束的后台什么声音都有。
“你等我一会儿,在换衣服。”
“好,不着急,我去地下车库等你。”岑清挂了电话,脚步轻快地往地下车库走。
负一层,岑清一眼看见了段生和的车,她走过去靠在车头上玩着手机等他。
没一会儿,岑清听见脚步声,她猫在车后面想吓段生和,却渐渐地听出不对劲来。
那个人脚步声重且步伐速度快,不是段生和。
岑清撇撇嘴,直起身子继续等,无意间抬头,她看清楚了来人。
是霸座男,他此刻脸涨得通红,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儿。
“小娘们,我等你好久了。”他出门后找了个宵夜摊喝酒,喝到一半发现公司几个大群里有人匿名传他在影院的事情,还附上了照片。
公司的那些个同事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说他败坏公司口碑,还把他被保安带走的狼狈样子也都拍了下来。
霸座男气不过,将酒喝完后就又回到了剧院门口,蹲在草丛旁边等。他听见了岑清讲电话的声音,一路跟着她到了地下车库。
岑清有些慌,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低头回拨了段生和的电话。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霸座男脸上肥肉纵横,他笑得猥琐,让岑清觉得胃内翻江倒海。
岑清抿着嘴,躲在段生和的车后面,跟他保持距离,试图劝说他:“你理智一点,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话没说完,霸座男手里的皮包一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大吼:“老子还怕什么摄像头?老子的照片视频早满公司飞了!”
他手里的皮包打在段生和的车上,劣质五金件在车前盖上划出很长一道划痕。
岑清看着心痛极了,这车补个漆可不是小数目。
她往车尾走,段生和最多五分钟就会到,岑清这会儿只要拖住他,跟一个醉鬼比跑步胜算还是挺大的。
霸座男见她要跑,加快了脚步,他从车缝里挤过去,动作艰难且滑稽。
除了耳边五金件划车漆的声音,岑清仿佛还能听见他满身肥肉挤压的声音……
她拔腿就往电梯间跑,身后霸座男的脚步沉重,呼吸渐粗。岑清准备从楼梯间上楼找保安,刚推开楼梯间的门,隔壁的电梯门突然开了。
段生和同跑得慢的霸座男正好打了个照面儿,就在后者的手要碰到岑清的那一刹那,段生和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后一拳打在他腹部,膝盖上顶。
岑清听见了□□撞击的声音,她喘着粗气,感叹着段生和的打戏流畅,还挺美观。
下一秒,段生和拎着霸座男的衣领,将人拖着往停车场走。
“段老师……”岑清是第一次见他打架,第一次见他浑身散发戾气的时候,一时间有些害怕,怕他收不住脾气将人打出点儿什么事,再连累自己。
“站那儿别动。”段生和说完后头也没回,拖着人出去。
岑清等了大概半分多钟,其间听见了霸座男叫疼的声音,她还是怕段生和下手太狠,提着包跟过去。
远远儿地,岑清看见保安已经到了,几个人将霸座男摁在地上。
霸座男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段生和,似乎是不服气方才单挑的结果,想跟他再来一局。
“报警。”段生和看了看自己车上的划痕,回头发现岑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了,指了指,“他弄的?”
岑清点点头,拉着他的胳膊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段生和揉了揉岑清的脑袋,柔声道:“你以后少惹祸就行了。”
任远修一次,今天一次,段生和为了岑清算是把初高中没打的架都打回来了。
段生和抬手的时候,岑清看见他右手上的划痕,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着急道:“怎么弄的?”
岑清握着段生和的右手,他手背上有条三四厘米的口子,渗着血珠。
他手背白,此刻青筋暴起,多了道口子虽然骇人,但却有种诡异的美感,现在很多网友管这个叫“战损”。
“他拿那包刮的。”段生和笑了一声,无奈道,“一会儿问问他那包哪儿买的,我给你买一个防身。”
他任由岑清抓着手查看伤势,倚在车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岑清从包里拿了两根碘伏棒出来拆开,“我不要防身。”
她掰开碘伏棒,边吹边给段生和消毒,小声道:“有你就行了……”
段生和听清了她的小声嘟囔,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以后我给你防身,寸步不离。”
消完毒,岑清放开他的手。
抬眼看见段生和不正经的笑容,方才心疼他的那点儿情绪一下子少了大半。
“寸步不离就算了,我觉得你看上去也不像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啦~
明天开始就正常日更了,每晚六点,有事文案顶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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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人交给了剧院保安, 段生和开车送岑清回家。
初冬的夜晚,岑清趴在车窗上,呼出白气。
她专注地用手指尖在窗户上写写画画, 哈气哈得头都晕了, 才写完了一句话。
“段老师你看!”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岑清迫不及待地去拽段生和的胳膊。
她笑意盈盈地指着车窗, 仰着脸, 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段生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副驾驶车窗上,写着六个大字——段生和大傻子,后面还加了三个大感叹号。
他盯着车窗看了几秒, 又将目光转回到岑清身上,后者还是在笑,那笑容让段生和不忍心甩脸子。
叹了口气, 他还是决定不跟年纪小的计较。
很快,车开到小区门口。
“你就前面停吧。”岑清收拾东西准备下车,刚拆开安全带,发现段生和从兜里掏了张卡出来。
刷卡、进门、下地下车库, 他一套动作十分流畅。小区地下车库入口位置刁钻, 岑清住了一年多, 开车进去的时候也总会有些磕绊, 段生和却像天天来一样熟练。
“你这儿有房?”岑清确定自己没在小区里见过段生和的车。
“没有,柳锡明有。”
车停在了临时车位上, 段生和打开窗户透气, 解了安全带活动筋骨。他刚才动手的时候扭了一下肩膀,这会儿有些酸痛。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了一张票,递过去。
岑清接过来一看, 后天晚上的演出,一排一座。
“给我的?”她本来是想自己买票,但那天没抢到一排一座,没想到是段生和买到了。
“最后一场,别迟到了。”
岑清还没来得及问他口中的最后一场是什么意思,段生和接了个电话,公司有事情要立刻走。
她将话憋回肚子里,拿着那张票上楼。
打开微信,话剧组的微信群挤压了几百条信息,岑清一条一条翻着,大家说的是有关演员调动的事情。
【恭喜我们的小王回家!割完阑尾还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