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怕喊叫声震到安福,影响到安福的情绪,到头来,安福生气,便要责怪他。
关键是,前面的溜须拍马成果,就此一笔勾销。
可见,身在皇宫里混生活,也是不容易的状态呀!稍有不慎,以前的成绩,统统泡汤。
再说,江主管不敢喊叫,还有一个因素,安福面前,他大呼小叫,似有不尊之意。
就是说,不把安福放在眼里,在外人看来,这个场合里,江主管似乎是最大官职了!
于是,江主管衡量之后,便不敢喊叫,只有窝着身子,跟着安福的后面,活像一条哈巴狗。
甚至,他不敢说出任何话语了,只有等待安福发现情况,主动解围了!
因此,安福走到轿子边,江主管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幸好,安福快速移动身体,坐进轿子里,回转身,转头看见江主管,莫名一下,跟着问:“江主管!你不坐轿子吗?”
“坐坐呀!”江主管忙回应。
“哦!你另外喊叫一乘轿子,我这乘轿子,只能坐下一个人!”安福笑笑,解释道。
他倒是误会江主管的意思,以为,江主管要和自己挤在一乘轿子里。
江主管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前面讲了,他被安福吓住了,不敢张嘴喊轿子,只好跟在他的后面。
最终,被安福误会,让他在心里,一个劲儿叫苦,真是天大的冤屈,说也说不清楚。
不过,安福这番话,倒是替他解围了,让他拥有一万个理由,张嘴喊叫一乘轿子,不用担心,安福会有何种想法。
不过,他倒是要解释一下,自己跟着安福,只是为了恭送安爷上轿,绝不是坐轿之说。
他做这番表白,也是证明一下,江主管绝不是傻乎乎的家伙,一乘轿子,竟然分不清单人与双人,却要和安福挤在一乘轻轿子上。
于是,他忙弯腰恭背,小心地回话:“安公公!奴才恭送公公起轿!”
“不用费心!且快快喊轿子,侍奉皇上要紧呀!”安福没有察觉出更多,只管站在工作的角度上说话。
跟着,他讲完这番话,担心江主管耽误时间,干脆,亮开嗓子,帮他喊轿子。
“轿子!御膳房江主管要一乘轻轿,马上赶到!”安福扯开喉咙喊叫起来。
因为他的级别比较高,如此行事,原本属于江主管,甚至是蒋来的事情,却由着他亲自操作。
于是,门口的侍卫和厨女们,包括蒋来等人,皆在心里觉出好笑,以为,安福不是总管,而是一个小太监之类的角色。
不过,安福的声音倒是宏亮,喊叫起来,远远处,也会听得到。
看得出来,安福也是有内功的人。
跟着,御膳房一侧的小院子里,回应出宏亮的声音,听听,感觉还是有内功的人,听声音,便会觉出一股子力量。
“来了!”这么一声,反应还是快。
跟着,一乘花色轿子,由两个轿夫抬着,快速走出来。
轿子旁边跟着一个人,身体壮实,看看就知道,是一个练家子,有功夫的人。
这个人物,便是御膳房轿子队的队长。
他自然认识安福,熟悉他的声音。
因此,闻听安福喊叫,队长跟着回应,不过,倒是在心里嘀咕一番,不是江主管的喊叫声音,像是安福的嗓门。
安公公驾到了吗?队长暗想,便不敢怠慢,忙亲自点好轿子,随着轿子,一起走出来。
按说,江主管喊叫轿子,队长只管眼神示意手下的轿夫,何人出发即可,用不着亲自出动。
不过,他听是安福的嗓门,便着急起来,皇上身边的人,得罪不起呀!
于是,他亲自走出来,恭迎安福。
另一方面,他也是探个究竟,是不是安福?
果然是安福驾到,队长出得门口,看见安福,便嘀咕着。
于是,他要显示一番礼节,忙趋身向前,双膝弯曲,扑通一声,他跪下去了。
跟着,队长忙磕头,嘴里轻呼:“恭迎安公公到!祝安公公福气多多!”
安福听他这样说,心里很是高兴,忙热情地招呼他:“免礼!大家辛苦了。”
“起来起来!”安福呼喊队长,如此紧要关头,安福不想耽误时间,便要队长省去一些礼节。
不过,队长已经跪下去,他只能喊他,快点起来!
可是,他不好意思催促他,毕竟,队长可是溜须自己,让他有些为难。
好在,队长识趣,跪下去作揖一下,礼节到了,便是。
跟着,他忙欠起身子,依然弯曲着腰,脸上笑笑,很是溜须的表情。
安福忙笑笑,却没有和他再说话,只是瞅着江主管,嘴里催促道:“快走吧!”
“是是!”江主管一叠声答应着。
跟着,他便坐进轿子里,不过,坐下后,他的眼睛,有意无意中,瞅队长一下,心里有些恨他。
很明白的道理,当着安福的面前,队长越过江主管,直接溜须上司。
这是什么举动呀?越级的行为呀!貌似架空江主管。
可见,不同官阶中人,溜须也需要看情况呀!
就像今天,御膳房轿子队队长溜须的事,讨好安福,未必可以获得直接的帮助。
就是说,转眼间,安福便会忘记这种小人物的溜须之举,太过于普通的人物,在大人物的眼中,怎会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于是,到头来,队长依然窝在御膳房里做事,得罪了江主管,可是有直接的苦果子,等候他品尝呢!
这下子,队长溜须,便是拍到马蹄子上面了!
就这样,安福的轿子终于启程了,江主管的轿子,跟在他之后,一起前进。
两个人的手里,皆捧着一个盘子,装有热热的肉饼。
当然,也是香喷喷呀!
很快,轿子到了花宫的门口,轿夫识趣,没有停在花宫外面,因为,安福的手里,捧着肉饼,隔在外面走进去,似乎,不妥呀!
万一,沾上灰尘,让皇帝与花妃,吃带有灰尘的肉饼,皆是欺君大罪,谁也担当不起呀!
于是,轿夫们抬着安福的轿子,一直前进,安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懒得多说话,只在心里,暗夸轿夫们,真是聪明的家伙们,没有白白培养。
不过,花宫门口的几个侍卫,有点发应不过来了。
按照往常的惯例,花宫院内,只有皇上与花妃的轿子,可以自由出入,余外的轿子,皆要停在外面,人员下轿,走进花宫去。
可是,今天的情形有点不对呀!安福的轿子,要想进去呀!
侍卫们瞅着轿子,十分为难,阻拦吧!安福属于皇上与花妃面前的红人,得罪不起呀!
不阻拦吧!只怕皇上与花妃怪罪,大家兜不起这种责任呀!
几个侍卫犯难极了,无奈之下,只有阻拦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他们这样想去,不能得罪皇上与花妃,只有得罪安福了!
于是,几个侍卫站在门中间,一字横开,不让进的意思,却不是明着说。
轿子慢下来,直到停住,一个侍卫忙弯腰说话,不过,声音很小:“安公公好!奴才们给你请安!”
侍卫这么说完,便继续弯腰鞠躬,头像波浪鼓一般,上下摇动,有点滑稽。
安福觉得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担心,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嘲弄侍卫,这样的罪名,他吃不消呀!
“免礼免礼!”
安福忙客气,跟着解释:“我奉皇旨,寻找肉饼而归,众侍卫们,不必多礼!”
安福这样说,抬出皇上的口御,也是涨点身价,省得被侍卫们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