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陈湮潇, 眼里的不可置信慢慢变得平静,清冷的双眸平静得如一汪死水,缓缓道:“好,我不走了。”
她现在的身份,就算养一两个小男孩儿,又怎样呢?
既然他要玩儿,她就奉陪好了。
付懿真的没打算走了,她将包放下。房间里还飘散着一股欢好的甜腻的味道,让她皱起了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了窗子。
重新坐回陈湮潇一旁的椅子上,付懿给袁程发消息交代了两句,让他先走,明天来接自己。
一抬头,就发现那狼崽子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她看了眼,拿过袁程买的晚餐,打开盒子递到陈湮潇面前,语气了无波澜:“我帮你拿着,自己吃。”
这崽子据说两天不吃不喝,今天又来这么一出,她还真怕把人折腾死了。
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让付总亲手伺候吃饭的呢?有的,已经去世了。
陈湮潇看着她的眼神哀怨,倒也没有再作,乖乖地拿起筷子吃饭。只是看到白米饭上面绿油油的苦瓜时,他眸间划过了一丝阴暗。
随后他用筷子将苦瓜挑出来放到一边。
付懿看着她的动作,细长的美毛一挑,颇有些挖苦的语气嘲弄道:“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挑食?”
离开这两年,就变化这么大?连饮食习惯都变了。
陈湮潇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倒是委屈:“我以前也没给姐姐做过苦瓜呀。”
付懿一怔,下意识去回想,不过过去那几年少年给自己做饭的次数太多了,她也记不得他到底有没有做过苦瓜。
不过他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只是重逢以来,她面对的少年都是消极病态的,很少看他做出这么有人气儿的举动,让她起了几分想报复的小心思。
她目光悠悠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不可以浪费,吃掉。”
她就是被陈湮潇带偏了,现在她就想看他不好受,就想看他难过。
她这话落,陈湮潇猛然一僵,随即抬头看着付懿,扬起唇笑容干净又澄澈:“好,姐姐让我吃我就吃。”
说完,他就用筷子夹起了苦瓜放进自己嘴里。
付懿莫名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刺眼,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吃一道不喜欢的菜而已,相比他的行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没想到,陈湮潇刚吃进去,就吐到了床边的垃圾桶。
付懿惊了一下,眸中带上了不可置信。陈湮潇倒是淡定,拿过纸巾擦干净了嘴,又喝水簌了口,才看向她,低声道歉:“姐姐,对不起。”
随即他又笑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我会努力吃。”
“不要吃了!”付懿一时心底懊恼又气愤。
懊恼自己什么时候也跟他一样了,如此不成熟,不理智。气愤的是,自己只是让他吃了不喜欢的菜,仿佛是给他喂了毒.药,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不呢?”陈湮潇微微偏头看她,眸中充满疑惑,随即又得逞地笑:“姐姐还是心疼我了吗?”
付懿没有理他,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不喜欢吃苦瓜?”
陈湮潇的反应太过反常,让她有些怀疑,正常地挑食应该也不至于会吐。
而且她没有错过刚刚少年那一瞬的痛苦、害怕以及阴暗交织的神色。
闻言,陈湮潇顿了顿,撩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慵懒又不正经:“就是不喜欢啊!不喜欢还要理由吗?那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
问题被踢回自己身上,付懿怪自己多嘴,抿着唇不再说话,又因为刚刚的事情有点内疚。
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为什么不喜欢,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不回答,陈湮潇似乎早已习惯,也没在意,继续吃着饭盒里的饭。
夜晚安静得不太寻常,远处响起了一声雷声,传到他们的耳边已经没有了那可怕的震撼。付懿朝窗外看过去,黑得没有一丝亮光,窗帘却被吹得沙沙作响。
陈湮潇也看了过去,他放下手中的饭盒,目光变得悠远,轻声道:“姐姐,要下雨了呢。”
那个晚上,好像也和今天一样。好在,今天他留住了姐姐。
“嗯。”付懿收回目光,看到他的神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她看了眼放在黑色床头柜上,吃了一半的饭盒,站起身嗓音淡淡:“吃完了?吃完了我先去洗漱,你将点滴打完了再去。”
“唔,好。”陈湮潇抬头望着她,眸光藏着难以察觉的害怕:“姐姐,你不会走的,对吧?”
付懿一顿,看向他:“我已经叫袁程回去了。”
意思就是,她已经答应留下来了,就不会走了。
“姐姐最好了。”少年笑得讨好又乖巧。
付懿到了洗手间,有一丝为难。许是主角住的房间,这套房比一般房间要好很多,但对于付懿这样含着金汤钥匙出生的来说,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比如酒店这个玻璃,大多数酒店为了情趣,洗手间的设计基本都是这样。这件酒店还算好的,并不完全是玻璃,只有像一个窗口那么大小的的是透明的玻璃。
只是好巧不巧,这扇玻璃正对着床。有帘子,帘子也是纱质的透明的,但聊胜于无。
付懿深吸一口气,许是她那层底线被那小畜生撕掉了,她也没有太难以接受,左右什么都做过了。
毕竟今晚实在是太荒唐,身上到处都是黏糊糊的。
外面的陈湮潇,看着那帘子上模模糊糊的影子,微微眯起了眼。其中弥漫着什么难以忍受的情绪,他像个变态一样迷恋着。
到底是二十多岁的少年,食髓知味。
本以为只要得到就不再想念了,谁知得到了更加地难耐,想无时无刻地粘在一起,做着这样的事情。
陈湮潇靠在床头,难捱地仰起脖颈喘气,锁骨中间那颗精致的小痣也跟着起伏。
这下好了,沈医生的退烧针白打了。现在他浑身滚烫得,比发了烧海还烫。
付懿洗完出来,发现陈湮潇已经将针头拔掉了,她下意识皱起眉,看到葡萄糖点滴已经没有了才松了口气。
洗完澡出来,吹着凉风有点冷,她去关了窗帘,又拿了沈医生留下的温度计递给陈湮潇,语气平常:“量一下温度。”
她看了眼狼崽子的脸,看上去恢复了一些血色,脸上也有了正常的红润。
“唔。”陈湮潇目光在她身上扫巡了一圈,不动声色地接过温度计,过了几分钟又还给付懿。
付懿看了眼,37.8度,还是有点烧,不过已经降了很多,看来那老家伙还是有用的。
她将温度计放到一边:“既然退烧了,就去洗澡睡觉。”
“好。”今晚的陈湮潇格外地听话。
只是他没穿衣服,一点不避讳地直接起床,付懿还非常直观地看到了少年那处,粉色的。
她瞬间睁大眼,腾地一下红了脸,尽量镇定地移开目光,不耐烦催促他:“你赶紧去,不要又感冒了。”
她知道,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知道了姐姐。”陈湮潇眸中闪过得逞的笑意,猝不及防地凑过亲了她通红的脸颊,随后就这样赤条条地走向洗手间。
付懿呼出一口气,抬手朝脸上扇了扇风,得不到缓解,干脆去窗边拉开窗帘吹凉风。
少年不在,身边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回到床上拿过平板处理工作。
但她总是会被旁边玻璃上的人影所吸引住目光,脑中总是无可避免地出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挥散不去。
她控制自己不要去看,目不斜视地看着平板,然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没安静到一会儿,里面那崽子就出声喊道:“姐姐,我没拿衣服。”
付懿没回应,关她什么事。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里面那人又出声了:“姐姐不帮我拿的话,我就这样出来咯。”
付懿隔着玻璃都能想象这崽子脸上的得意。
她没好气地放下平板,去拿衣服,旁边有横着的衣架,上面挂着少年的衣服。
她随意将睡衣取了下来,走到洗手机门口,又想起什么,折回去在翻找了一遍,在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条黑色的四角裤。
她无论是作为付家大小姐,还是付氏付总,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此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得厉害。
她深呼吸一口气,敲响了玻璃门,门从里面打开。想起刚才那一幕,她闭着眼睛将睡衣裹着那条四角裤透过门缝递给里面的人。
陈湮潇看着这样的付懿,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拿过衣服的时候,故意使坏似的在她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付懿下意识睁眼,就看着少年就这样靠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
她脸上的温度更烫了,气得说不出话来,瞪他一眼,转身回到床上,工作也看不进去了,干脆躺床上侧着身子看着窗外发呆。
她突然想起什么,现在陈湮潇不是普通人了,又去将窗帘拉上了。
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雷声已经从远处跑了过来,轰隆一声,在这巨响中她叹了口气。
此时从身后拥过来了一双手臂,想也知道是陈湮潇上来了。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其他反应。
陈湮潇侧着身拥着她,脸贴在她背上,像变态一样深深吸了一口她的味道,迷恋得闭上双眼,喉咙里溢出满足的嗯声。
背后贴着的温度让付懿感到不太自在,稍微动了一下,换来少年受紧了手臂。
窗外响起了雨声,身后响起他带着无助和不安的声音:“姐姐,你不会走的,对吧?”
雷雨交加的夜晚,付懿看不到他的脸,只是听见自己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不会。”
身后的少年安心了,收紧手臂贴着她,在她后颈处亲吻了一下,满足地低笑:“姐姐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姐姐就是没有感情的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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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开《不合格情人》。
文案:
温家眼高于顶的大少爷温寒身边出现了一个美艳小情人。
美人儿陈晓娜乖巧懂事,温寒宠她于掌心,要什么给什么。
但陈晓娜知道,他肆意宠她,唯独不爱她。
众人都认为陈晓娜爱惨了温寒,离了他就活不了,温寒也深以为然。
是以他去国外开拓市场,准备带上自己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