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遇风点点头：“不少。”
仰星顿时有些疑惑：“这里归哪里管辖？”
整个国土内，按照不同的降灵家族划分了不同的管辖区域，每个区域内都有家族里的成员在镇守，按理说，这么浓烈的灵怪气息是不应该存在的。
言遇风想了想，道：“这里属于程氏的管辖范围。”
程氏？仰星看了眼言遇风，想起了一个许久未见面的人：言家当家主母，程月醒。
言遇风看他神情，明白他的意思，便道：“她现在不属于程家人，也几乎不提程家，所以……我也不知道程家现在的情况。”
“但是连程璃纭都去了阴着蜀地，程家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仰星若有所思，许久才开口：“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明天继续启程，等事情解决完了再通知程家吧，这鬼气虽然严重，但是一时半会影响不大。”
言遇风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很晚了，先休息吧。”
两人和衣躺下，顾虑到前几天的事情，仰星极力往床里面挤，给言遇风留了很大一片空隙。
言遇风看着他努力远离自己的情景，眼眸暗了暗，没有说什么，安静地闭上了眼。
……
入夜，小镇的风突然变得凛冽起来，风中依稀夹杂着几声哭泣，一个醉汉在街边晃晃悠悠地走着，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长，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嗝！”醉汉打了一个饱嗝，想继续往家里走，却突然发现抬不动腿了。
是自己喝太多了？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地面，发现原本平坦的地面上突然多了一个小孩子，正抱着他的小腿低头哭泣。
醉汉顿时不耐烦起来：“哪来的小孩，滚滚滚！”说着，他用力踢了一下孩子。
然而没有踢开，那孩子就像长在他的腿上，任他踢来踢去，半天都没能甩开。
醉汉觉得不太对劲，稍稍清醒了几分，再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腿上不是什么小孩，是一块白色的麻布，上面还染着血。
“呸！真他妈晦气！”醉汉一把扯下白布，加速往家里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觉得脊背发凉，醉汉有些惶恐地停了脚步，望向身后——空无一物，只有风声依旧凄厉，带着刺骨的凉意向他吹来。
今天真是撞了邪了……
他欲抬脚再往前走，却突然觉得不对，猛然扭头看向背后，醉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背后正趴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手长脚长，身体却只有成人的小臂长短，眼珠漆黑，正笑嘻嘻地望着他，裂开的嘴巴里是两排密密麻麻的红色尖齿。
“嘻嘻嘻……”小孩子的笑声令人头皮发麻，一双小手绕过醉汉的脖子，缠了好几圈，慢慢收紧……
“呃……呃……”醉汉发不出声音，惊恐地望着那个孩子，一点点窒息，最后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小孩子四肢并用，爬到他耳朵边，张大嘴巴就要咬下去。
一个符咒突然朝醉汉飞来，一把贴在了他的脸上，小孩子停了动作，猛然转头，愤恨地尖叫了一声，瞬间消失在街道上。
……
“还有呼吸。”言遇风探了探醉汉的呼吸，单手将他提了起来，“这里危险，先把他带到有人的地方。”
仰星面色发白，一言不发地跟在言遇风后面。
刚刚他睡不着，总觉得听到有人在哭，睁眼就发现言遇风已经起身在探查窗外，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这么近距离地看灵怪，仰星还是第二次，上次在言氏古墓，他光顾着害怕了，压根没有看清楚那些灵怪的样子，此刻那个小孩子诡异扭曲的身影，着实带给他不少冲击。
言遇风将醉汉安顿好以后就发现了仰星的异常，回了客栈，给仰星倒了杯水，问道：“吓着了？”
仰星回神，摇摇头，勉强笑出来：“还好……”
言遇风坐下来：“不用勉强，我第一次看到灵怪的时候，也很害怕。”
仰星一怔，言遇风这样强大的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言遇风像是看懂了他的表情，浅笑道：“那个时候我只有十二岁。”
仰星双眼蓦然睁大：“十二岁？你……十二岁就去……”
言遇风点点头：“言家的孩子，自小就要学着降灵，不管多大。”
只是他由于不受欢迎，便比别人接触灵怪的年龄要更小一些而已，彼时他也怕过，也想打退堂鼓，却明白身后没有可以倚靠的人，硬是熬了过去，自那以后熬的越来越多，便渐渐习惯了。
仰星沉默下来，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虽然言遇风没说，他却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却要面对可能比今天的灵怪更可怕和强大十倍的东西，那该是一种什么心情。
这个设定……也是自己加的吗？
虽然内心极力否定，他却也明白，要想达到那样强大的实力，就必须要过的比常人辛苦一点，他虽然没有写的具体，可是补充到具体设定，言遇风的路就是这样难走，这样充满艰难和绝望。
这样的路……是他喜欢的吗？
还是……
注意到青年盯着自己到几乎失神的目光，言遇风心里微微泛起波澜，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仰星挪开目光，低声问道：“言遇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如实告诉我吗？”
言遇风脸色突然一变，他想起上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青年下一刻便掏出了一把匕首……
不过那是在幻境，眼前的青年真实而又温暖，匕首是不可能的了，只是不知道问题是什么，如果还是那个问题……
言遇风想着，自己大概，还是会那样回答吧。
……
“如果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不用当言家人，不用经历这些事情，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生，你愿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