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睡帐的帘隙间探进来,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风缓缓地卷着床幔,一路打着哈欠。
步然醒过来的时候,已过了午时。昨日陌子归像疯了一样,与她的缠绵一直从下午持续到了次日清晨。
好在步然也算是自幼习过一些武,步然这个身子骨,早就被他折腾散架了。
她昏昏沉沉的,一条锦被随意地搭在胸前。床下,是一地的凌乱。
不过,身子还是清爽的,应该是昨日陌子归看她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之后替她洗过了。
步然试着翻身,一动才觉察出不对劲。方才思绪不清楚,只觉得浑身像是淤积的泥沙,皱巴巴的。这下知觉回归,才发现身后的男人还紧紧搂着她。
步然翻身的时候他都没有动,想是还在睡。
可是......
腿心间的异样,很快让步然哭笑不得。那种熟悉的饱胀感正跃跃欲试,蠢蠢欲动。陌子归竟然将自己的分身埋在她的软穴里,不出来地抱着她睡了一晚!
怎么会有占有欲这么强的男人?!
这是生怕她跑了还是怎么样?!
可是事到如今,步然也不敢妄动。都知道早上是男人最危险的时候,积蓄了一晚的欲望,也许正找不到地方发泄。
步然昨日里被累得够呛,要是再来一次……她打了个寒战……
“醒了?”
身后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低沉又沙哑,当真是性感的要命。
“怎么不说话?”陌子归将步然整个拉进怀里,搂得更紧了,还温柔地挺了挺腰。
“嗯,别……”步然被他这么一顶,只觉得昨日被他灌进去的那些精水,在小腹里晃荡,找不到出口。激得她霎时酸了眼鼻,赶忙回应道:“累,身子不舒服得紧……”
语气里都是娇软,可怜巴巴的请求,任谁听了都不忍心再让美人受累。
陌子归呼吸平稳,一双大掌从背后握住步然的,精壮的手臂将人圈在臂弯里,懒懒地道:“再睡一会儿。”
这一觉就睡到了当日傍晚,步然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没见陌子归了。
军营里都是男子,没有宫娥伺候,步然只得自己打理一切。好在她也不是什么娇花,曾经娘亲不受宠的时候,她除了自己料理起居,也会照顾娘亲。
一顿晚饭是她自己吃的。
弱水河畔的冬夜有些沁凉,夜是静静的,在薄雾中弥漫。晚间的风呲溜溜地滑过营帐,噗地一声熄灭了步然身边的一灯如豆。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给惊醒了,从几案上抬起惺忪的睡眼,才惊觉夜已深沉。
空气中是军营里特有的干草香,夹杂着微醺的篝火燃烧之后的烟味。
她缓缓起身行到窗边,半掀起帘子往陌子归的议事主帐打望。里面透露出跳跃的火光,依旧十分明亮,看样子是议事还没散场的样子。
弱水一战,步然从青帝处带兵解了墟歌之围。她只顾得救下陌子归,并不知道天族有没有乘胜围剿炎族大军。
不知道步言如今的情况又是怎样。
一想到步言,她又难免心神不宁。虽说选择了陌子归,可步言毕竟是她的亲弟弟,炎族也毕竟是她的母族。
步然想得出神,没发现有人进了睡帐。
“在等我?”低沉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步然一惊,哗啦一声放了手里的帘子。
陌子归随手将睡帐的烛火点亮,一盏接着一盏。
“点这么多做什么?不睡了?”步然接过他手里的一盏烛台,随手放在了几案上。
他没有答她,在几案一侧坐下,牵了她的手,将她带到身边。
“怎么了?”步然疑惑,想起自己上一次见他这样,还是一年前从涿鹿启程之时。
她心里霎时无端有些惴惴不安。
陌子归看了她好久,期间没有什么血色的薄唇张了又闭,最终只是笑笑道:“没什么,炎族已经退兵。此一役两败俱伤,天族也打算明日班师回朝。”
“不打了?”步然惊喜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
“嗯。”陌子归应了一声,有些生硬。
步然反应过来,这次的退兵应该只是暂时的。炎族没有宣布战败,那么一切重新来过,只是早晚。
突然之间,她也高兴不起来了。
可是两人默契地谁也没再去提这件事,同床共枕之时,也是各怀心事。
回朝的路程一切顺利。杜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步然回来,免不了又抱着她哭一场。可是陌子归似乎很忙,又开始接连地见不到人。
步然总觉得心里不安,陌子归一向谨慎,身边的人都是守口如瓶。步然想问当事人,却无奈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这日她终于忍无可忍,独自去了恭华殿,候在殿外。
陌子归居然从清早到傍晚,都窝在正殿议事,期间让后荼请步然回去叁次。步然不走,只说等到君上不忙了便是。后荼无奈又只得将她引到书室去候着,点心茶水不敢怠慢。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筹办花会的时候,步然想起陌子归在那张桌案上对她做的那些事,脸上漫起一片红晕,心里却是甜的。
她记得之前就是在这里发现了好几幅美人图,也不知道陌子归处理掉没有。还是自己收起来,偶尔也开个小差欣赏欣赏。
步然一边盘算,一边闲步在书架的过道中,书室深处的一个小矮柜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矮柜中有一股熟悉的气泽,她一发现,便被莫名的招引过去。可是矮柜周围,却被陌子归用术法上了封印。封印的气泽威严,带着一股霸道,一看就是陌子归的。
她忽然想起上一次在这里无意间发现的一个被封印的小盒。里面的气泽,似乎跟这个差不多,而陌子归同样也做了封印。
想到他对自己似乎从来都不避嫌,就连天帝亲启的密函都能给她看,但为何那次见她拿了那个小破盒会那么紧张,而且之后还干脆换了个柜子锁起来……
“那个变态到底藏了什么在这里……”步然不由得好奇起来。
她看了看身后,偌大的书室里,只有她一人。之前她与陌子归日日相伴,也许身上也带着他的气泽,所以能打开陌子归的封印也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步然咬了咬下唇,往面前的矮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