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竭过后,两人双双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江从芝才慢慢起身叫水。宝熙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个机灵的,早早备好了热水候着。这不,这边一完事儿立即就有小龟奴端上了澡桶。
  和江从芝不同,陈由诗不喜烫,一旁的凉水桶几乎大半都兑在了里面。
  宝熙拿着熏香走进来放在梳妆台上,看着江从芝皱在一起的脸,憋着笑问:“芝姐儿,点香吗?”
  江从芝耸耸鼻子,闻着房间里两人的体液味道,偏过头去点点头说:“点吧,开一扇旁的小窗透个气。”
  宝熙乖巧地应了,又把装玉蛋的盒子放下:“芝姐儿,玉蛋也放这儿了。”龟奴兑好了水依次退下,只剩宝熙在一旁忙活着。
  江从芝听到玉蛋脸热了热,下意识地看了看陈由诗,见男人看来,急忙撇开眼神故作镇定道:“今日用不上,收起来吧。”
  “拿过来我看看。”还不等宝熙回答,陈由诗开口说道。
  宝熙将那盒子递过去。
  “这是…放里面的?”陈由诗将那小小玉蛋拿起来,顺着那玉蛋吊着一根细线,细线上挂着个份量十足的小珠子。他不用知道这是什么,但大概看一眼就能猜到是怎么用的。
  江从芝点点头应了。
  怪道她那处如此会咬人。陈由诗眼神深了深,将那玉蛋放回盒子里递给宝熙,看着江从芝浅浅一笑,附耳过去说:“下次带着这个。”
  江从芝心里一跳,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宝熙把那小窗撑开一条缝,目送着她出去。
  陈由诗低低笑出声,二人又就着这玉蛋一事打趣半晌才用水净了身。陈由诗不喜欢泡澡,江从芝只喜欢泡热水澡,所以二人并没有坐太久就起了身,又叫了些晚间的吃食。
  陈由诗是累得慌了,下午被这女人榨了个精光,吃了晚饭挨着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许是多日心里也疲累,江从芝还没关灯就已经听到了轻微的呼声。
  第二日陈由诗倒是起得比她早,女人在枕边睡得正甜,姿容端正清丽。他看得心中一荡,手从被子里摸过去,手过之处光滑如脂。一夜酣睡,陈由诗也恢复了好些力气,如今美人在侧,哪有不乱的道理?他将被子一掀,把她睡裙撩起,按着阳具徐徐插入穴内。乘着睡往里肏进去,先是十分紧涩,只好抽出来,放些唾儿,又肏进去。江从芝一缩,略开一开眼,星眸半醒,望向一汪蓝色的眼睛里。陈由诗见她醒来,渐渐放出气力来,江从芝阴中也渐渐津津得味。两人搂得紧紧的,往往来来,高高下下。到了心满意足时,不觉一泄如注。
  “陈先生精力倒是好的很。”江从芝靠在他怀里,眯着惺忪的眼嗔道。
  陈由诗听她略带怨念的语气,笑笑问:“怎么?吵醒你了?”
  女人把头埋在他怀里,摇摇头,万分不愿地嘟囔一句:“没有...”
  陈由诗低下头,嗅着她的发香道:“一会儿我递个明天晚上的局票,我们出去。”
  江从芝脸上的笑僵住了,明天下午,岂不是和段寻的局票撞上了?她不敢明面上直接讲她没时间,想了想软着声音问道:“怎么还要明天?今天不好吗?”说罢抬起头,便拿她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陈由诗愣了愣,轻笑道:“我今天还有些事要处理。”
  这下可是江从芝犯了难,正思考着怎么说,陈由诗却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说:“你没时间直说就是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江从芝脸上陡现被抓包的尴尬,不自然地抿抿嘴:“那...那我大后天都留给陈先生?”
  女人脸上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极了小兔子,陈由诗嘴角勾了勾,低低应了一声。
  江从芝见他没有生气,心情也还不错,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起身叫了宝熙打水来,顺带还叫了些粥。两人食过了,陈由诗又呆了一会儿,快到中午了才走。
  宝熙边收拾着碗碟,边打趣道:“伯曼先生走了,芝姐儿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江从芝斜倚在美人榻上,闻着昨日李知音送来的香,懒洋洋地作势踢她一脚。平日里她总端着身板,如今这么闲散一躺,倒是有几分倌人的狐媚子气。“你别收拾了,怎么闲不住呢。”
  宝熙听罢抿了抿嘴,尴尬地将手里碗盘摞好:“我习惯了…”
  江从芝淡淡笑了笑,扬扬下巴:“给我拿纸笔来吧。”
  宝熙听话地翻开抽屉:“芝姐儿要做什么?”
  江从芝撑着手坐起来,跪着趴在榻边的桌上,拍拍桌子,微叹一口气道:“给明姐儿写信。”
  宝熙没见过明姐儿,但她记性好也聪明,自然记得香明就是那赵老板新纳的姨娘。因着芝姐儿与她关系好,前几日在那赵太太生日席上面,芝姐儿还被找了不少麻烦呢。宝熙急忙递过去纸笔,问道:“芝姐儿与明姐儿关系要好吗?”
  江从芝点点头,一边磨墨,一边说:“以前我刚到春满阁,都是她护着我。”
  江从芝写得一手秀气的小楷,宝熙字还认不全,但也大致能读懂意思,约莫就是问明姐儿嫁过去了如何、过得好不好之类的。
  今日阳光难得的好,正好从窗缝里洒在她身上,给她的侧脸镀了层金边,竟把宝熙看痴了。江从芝很快写完,将纸拿起来吹了吹,等干透后又塞进信封里封好递给她。
  宝熙不敢怠慢,拿着信封颠颠儿跑出去了。
  同是阳光明媚的下午,白玉可就没有这么闲适了。
  “你再说一遍?!”白玉揪着床前一个中山装男人的领口,皱着眉头瞪着眼睛大叫道。
  那男人吓得直哆嗦,一旁的何嘉韵急忙上前,拍拍她的手:“别吼了,小心伤着身子。”
  之前她们去找江从芝的麻烦,本来都好好的,后来却被唐俊生的局票打乱了阵脚,白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站起来走了两步直接昏了过去。前日晚上唐俊生倒是登了她何家的门,也幸好何老爷子不喜欢他,直接将门落了锁。白玉又气又哭了一日,今早才想起找医生看看。这一看,竟说是怀孕了,惹得她更是惊惧交加。
  床上的女人穿着素白的洋裙,卷发披在肩头,柳眉倒竖,厚厚的嘴唇也轻轻撅起,她死死揪着那医生的领口问道:“什么时候怀的?”
  那医生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摸出个滑脉,估摸着说道:“应该一两个月吧...”
  白玉气得拽了拽他衣领:“到底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啊!”
  何嘉韵看不过去,轻轻将她手扒拉开劝道:“你这么气作什么?要我说这反倒是好事。你大着肚子,看他唐俊生是不是还敢天天往堂子里跑。”
  白玉手被拉开,泄了气一般靠在床头。她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她看了看何嘉韵,想了想终究没和她和盘托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叹口气往下一缩,像个死人一样直愣愣地躺在床上。
  何嘉韵以为她是被怀孕吓着了,失笑坐在她身边说道:“如今你有了身子,要不我去你家递个信儿?让他来接你?”
  白玉瞪了瞪眼,噘着嘴:“可千万别。”
  “你都怀上了,可再不要像以前那般小孩子脾气,”何嘉韵劝道,“我家这大夫给我爹看病看得多,所以女人方面的事情他不精通也是有理的,不如我现在陪你去医院,找个专门的妇科大夫问问?”
  白玉一听这话,噌一下坐起了身子,是啊,她去找她的妇科医生问不就是了吗?白玉抿抿嘴点点头:“我还是先回家一趟吧,之后我再叫你陪我一起。”
  何嘉韵对她这种见风就是雨的性格习惯了,一边看着她穿鞋一边问:“我叫个车送你回去吧。”
  白玉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何嘉韵不疑有他,只由着她去了。
  白玉却没有回去,先是叫车去了她常去的医院。“小谭,李医生在吗?”
  “在的,不过她现在还有病人,您请这边先等等吧。”
  白玉点点头,跟着领路的那人走到一处诊室里坐下。这李医生是国外学成回国的,再加上又是个女医生,自然成为了许多贵妇们的香饽饽。白玉等的有点不耐烦,直到门被推开,她才终究按捺不住站起身看向来人:“李医生!”话毕,似是又觉得自己太过,尴尬地笑笑又慢慢坐下。
  李医生年纪叁十出头,一头时下流行的卷发,见着白玉愣了愣笑笑打趣道:“小谭和我说你来了我还不信,不是四个月前才体检完吗?这么快就有喜啦?”
  白玉脸色僵了僵,抿着嘴问道:“你能看出来我怀了多久吗?”
  李医生没想到竟被自己说中,但见她面色有些不好,也敛起打趣的心思:“能啊。”
  白玉见她去拿仪器,面色松了松:“那能看出是哪天怀的吗?”
  “精确不到天数,大概能估个周数。”
  白玉听了心里哀叹一声,便任由着李医生坐检查。待检查尽了,听见那句“两月左右”才颓丧地离开。如今已是二月中,两月左右便是在一月初之事。她想估算孩子是谁的,可时间离得太近了。白玉心里慌了神,火急火燎地冲出医院跑进一旁的电话亭,拿起电话熟练地拨下一圈号码。简短几声嘟嘟声后,对面响起一个女音:“喂?”
  白玉没想到是贺晚英接的电话,心慌了一下,心虚地撂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