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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你回家。”
余临闻言,先是确认了一下自己是否耳瓢听岔了,才用透露出疑惑的眼光询问谢弘深——“你在讲什么逼话”。
谢弘深倒是一脸无辜:“字面意思啊。总不能我只穿着外套回去吧?再说了,万一你跑路了不还我衣服怎么办?”
“而且……我也想见见余太太。”
后三个字咬得极重,余临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但是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误会又如何,解释又如何,彼此之间又有什么立场去撇清关系?
“见不到的。”
“尊夫人不在?”
余临凝视了他一阵,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淡淡的嘲弄还是解气,转身道:“那走吧。不耽误你时间,要是被狗仔拍到了我可不负责。”
谢弘深戴好口罩,浑身上下裹得严实跟在余临后面。
“喂,停车场还没到吗?我记得不是这边吧。”
余临侧头丢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车卖了。”
“什么?”谢弘深快走了两步追上他,拽住他胳膊,“你把车卖了?你穷成这样?”
余临目不斜视,绕开前面一个井盖,顺势挣开了他的手。他察觉到自己心里还是有怨气的,甚至有些不吐不快——你以为都是因为谁?然而他还是忍住了,只轻轻“嗯”了一声。
谢弘深的双脚忽然就没了力气,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说不出一句故作轻松的话。
余临没管他跟没跟上,自顾自地走到地铁站,打开手机app熟练地扫码进站,听到身后谢弘深笨拙的动静,脚步顿了一下又无情地继续走到站台上等地铁。
门一开,余临便从容地随着人群一同涌进狭窄的车厢里,谢弘深匆匆三步并两步下了台阶,看到他完全点亮了社畜的挤地铁技能,还没来得及心疼,铃声响起才如梦初醒地冲进了车厢中。
人群中传来不满的抱怨,谢弘深被完全压制在车门边的危险地带。余临知道下一站打开的还是那边的车门,有些不放心天仙下凡般的小少爷,还是边说不好意思边挤过去,拉着他到旁边,用身体挡开人群。
他也不知道自己意欲何为,大概是为了维护公共安全吧!
谢弘深可想的、可说的太多,因为不知从何处开始,便仅默默地用鼻尖抵在他肩膀,妄图去嗅熟悉的一缕香味。
这无言的十五分钟,车厢里的人来来往往,两个人却保持着站姿在角落一动未动,好似漫长得度过了一生,直到光阴的尽头。
广播播报着下一站,余临站得有些僵,稍微动了一下腿就酸软得直不起身,谢弘深下意识地捞了一把他的腰。
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这样揽住余临的腰肢,衣服包裹之下的紧致劲瘦,他愣是忘记了放开。姿势过于暧昧地僵持了半天余临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挣脱。
“下车了?”谢弘深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
余临直接走了,没能甩掉身后那个如影随形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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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深不可置信地打量这幢有些年头的商品房,环境不错,但是离地铁站远了点,而且余临只是买了普通的一层,不像之前宽敞的楼中楼。
余临在前面开门,谢弘深在后面看着,有种老夫老妻回家的感觉,旋即又清醒地意识到:余临结婚了,老夫老妻还轮不上他来扮演。
可惜他演了这么多戏。
“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吗?”谢弘深终于问了出口,“就没想过回去?”
“回去做什么,低声下气求人在他手底下做事吗?”余临头也不回地开门进去,不管他进不进。
“你在这里就不是低声下气帮人做事了?”谢弘深怕他关门,赶趟着上去,又小心翼翼地探头。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学聪明了,先打量一遍鞋架,除了余临的皮鞋,再无其他。
然而一颗心没乐多久,又对那枚戒指耿耿于怀起来。
“起码这里的人不知道我过去没有低声下气。”
“那你来谢氏。”谢弘深心下盘算着余临结婚的事情,没留意脱口而出的话。
余临“呵”了一声,没接茬。
谢弘深没等到他回答,站在玄关处眨巴着眼睛看他。
“脱啊。”余临抱臂道。
谢弘深瘪了瘪嘴,倒真利落地脱了起来。先是羽绒服,然后是针织开衫,最后是沾染了大片红酒渍的白衬衫。他没扣领扣,锁骨处被冻得一片通红。
他裸着上身站在余临面前,没有半分羞赧,反而因为余临目光的逡巡而大胆起来。
他不甘心余临就这样全身而退,比起任由对方踩得稀碎的一点喜欢,恨意和不服气盘旋得更久。
也许,还有情/欲和占有的渴望。
他摒弃了心里头那些有的没的,阔步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扣住余临的脑袋吻了上去。
余临起先心底有了预料,但没来得及避开,睁着眼看他深情而不自知,甚至眼底还透了点泪意,于是彻底怔住,被亲得摸不着头脑。
从一开始谢弘深的行为就脱离了他惯常的认知,事情朝着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起来。
谢弘深一路向下,舔吻着他的喉结,因为余临穿着毛衣,没法再往下,他抬眼打量余临的表情,突然就明白释然了。
他捧起余临的左手,先是细密地啄吻着他的手心,接着把他的无名指含进嘴里。余临还没从这湿热中反应过来,谢弘深就用牙齿咬住了那枚戒指,一寸一寸地将它往外挪,然后漠然地吐掉。
“你根本没有结婚,对不对?”谢弘深苦笑道,“别再想骗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