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双略显冰凉的手握住了他。不知为什么,寒江雪感到十分安心,死死地攥着那双手,他呼吸很快平稳了下来,睡得熟了。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从房间内响起,埃菲尔俯身吻去寒江雪脸上刺目的泪水。
有点咸。
寒江雪翻了个身,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捞埃菲尔,捞了个空,秀气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他不满的砸吧砸吧嘴,无意识的将被子抱在怀里,脚往上面一环,睡得更沉了。
只是手还没放,一直拉着埃菲尔。
埃菲尔也顺着他,这样一来,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寒江雪上方了。
时间一长,身子也有些僵硬了。
埃菲尔抿了抿唇,动作轻柔的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寒江雪握得死紧,要是用力肯定会惊醒这个人,想了半天,埃菲尔脚一踢,鞋子和脚分开,他上了床,侧卧着看着寒江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晚,寒江雪没再做噩梦,一觉到天明,醒来的时候埃菲尔已经不见了。
习惯性的伸手去拉埃菲尔,手扑了空,他这才想起来埃菲尔为了自己变成了吸血鬼,不知道去了哪里。
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说不伤心是假的,与此同时,还有些生气。
吸血鬼又怎么了,他又不会歧视埃菲尔,至于躲得连个影子都没了吗?
算了算了,还是有空出去找找吧,这孩子心软,指不定躲在哪里悄悄地看着他呢。
当务之急,是男主该怎么解决,那天晚上没能杀死男主,要是男主事后反扑,那就糟糕了,他得去找镇长去商量一下这件事。
本来就很不喜欢男主了,再加上这件事,他真想把男主拖出来用小皮鞭狠狠地抽一顿!
不对!要吊起来抽!
寒江雪凡事都挺看得开的,但这并不影响他记仇,男主这回,哼哼!
“哥哥,你醒了吗?”温莎敲了敲门,小声的问道。
寒江雪条件反射的想说话,嗓子却不给力,只得穿好衣服直接开门。
温莎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可能哭了一晚,都肿了,怪惹人疼的。寒江雪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温莎的小脑袋。这也难怪,相依为命的哥哥差点没了命,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另一个弟弟却变成了吸血鬼还身受重伤,是个人都受不住。
比起原著里温莎的哥哥当场被吸成人干,还被抓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要是寒江雪知道事情的后续如何,就不会这样想了。
早饭简单的喝了点粥,寒江雪就不想再吃了,温莎劝了几下,见他实在吃不下了,这才放弃。
不过,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汤,寒江雪欲哭无泪。
我的老天爷啊,这不是西幻世界吗?怎么还有中药这种逆天的东西!
卧槽,好苦,一点都不想喝!
但是——
对上温莎那双充满着担忧的眸子,又不敢随便崩人设,寒江雪咽下一口老血,壮士断腕的举起碗,十分豪爽的来了个一口闷。
还是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本来嗓子受了伤,喝粥都要小口小口的咽,现在猛地喝了一大口药汤,能喝下去真的有鬼了(微笑脸)
不小心被呛到了,药汤撒了一身一地,寒江雪狼狈的不行,眼睛都咳出了泪。
“哥哥!”温莎一惊,赶紧去扶寒江雪,有人的动作比她的更快。
埃菲尔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扶住了寒江雪,一只手轻轻地拍着背帮他顺气,另一只手拿着手帕快速的擦掉了药汁。
好不容易顺了气,耳边又传来一声尖叫,“你放开我哥哥!”
看到成年后的埃菲尔,温莎吓得不行,昨晚的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忘了,现在看到埃菲尔又想了起来,一时间有些失控。
埃菲尔抿了抿唇,低垂着眼,不敢去看寒江雪的表情,等怀里的人好了些,他飞快的放了手,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又从门口走了。
寒江雪差点怄出一口老血,这小子又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还没说话呢就跑了!
唉,真的是寒叶飘零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刺痛我的心。你说的话就像冰锥刺进我心底,妈妈真的——啊呸!是哥哥真的很伤心!
埃菲尔这家伙小时候是不是把洗衣粉当奶粉喝了啊!脑洞这么大的!
“哥哥,你没事吧?”温莎扑了上来,心惊胆战的检查着寒江雪,发现除了脸色难看了一点没有其他伤口了,这才放了心。
只是对上寒江雪那双充满了失望与谴责的目光时,她心一怂,默默地低下了脑袋,乖乖的反省。
“对不起,哥哥,我只是,吓到了——”
“下次不许这样。”寒江雪嗓子难受得紧,一说话就像有什么在撕扯一样,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埃菲尔,是我们的家人,无论他是人,还是吸血鬼。”
“我知道了,哥哥你别再说话了。”温莎瘪了瘪嘴,拿拖把拖了一下地,又去煮药了。
以前以为埃菲尔是孤儿也就罢了,现在哥哥都知道那混蛋是吸血鬼了,不害怕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嘤嘤嘤,她肯定才是捡来的那个。
苦哈哈的喝了药,寒江雪踱着步子出去了,从镇长家回来了,埃菲尔都没再露面,他更生气了。
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看到床边放着的一堆东西,怒火才稍稍平复了些。
自家小孩儿闹别扭了,过几天就会好了,他才不相信一直跟着自己当小尾巴的埃菲尔会永远不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是悠闲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清晨的一声尖叫拉开了复仇的帷幕,一个猎人的尸体高高的挂在小镇大门口,心脏不见了,脸色青白。
旁边写着一行字,“若想保存全镇人的性命,交出索亚。”
看着地上鲜血写成的字,现在已经干涸成了褐色,寒江雪面色严肃。
他知道男主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心里到底是存了一份侥幸,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