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贵妃多娇媚 > 第184节
  舒清妩昨日已经猜到这个结局,此刻听来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她道:“只封了绯烟宫?碧云宫呢?”
  周娴宁摇了摇头:“碧云宫倒是未曾听闻是否有异。”
  既然萧锦琛没有动碧云宫,那么张采荷应当没有牵扯其中,可此番谭淑慧落马,倒是不知张采荷做何感想。
  不过,自从谭淑慧升为贤妃,而张采荷依旧还是端嫔时,两人已经隐约有些生疏,这些年,张采荷嫌少去绯烟宫,倒是谭淑慧热脸贴冷屁股,经常回去碧云宫探望一二。
  明眼人都知道,她们两个再也回不去从前。
  谭淑慧搬离碧云宫,成为了四妃之一,水涨船高,花团锦簇,张采荷一个人被留在后面,渐渐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如以前嚣张跋扈。
  “如今慎刑司大抵还在忙,陛下未曾召见,便也不着急去绯烟宫,”舒清妩!妩道,“不过还是要准备一二,本宫亲自去慎刑司接了云烟跟云雾回来。”
  她对宫里的宫人越在乎,宫人对她越是忠心,听到她如此说,便都很激动,一时间灵心宫又热闹起来。
  待准备妥当,舒清妩直接领人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隐藏在一片荒废宫室中,舒清妩坐着步辇,七扭八怪才终于来到慎刑司门前。
  舒清妩也没下步辇,她居高临下看着姜小宏,脸上有着异于往日的冷漠。
  “姜公公,事情都已查清,想必本宫宫中的两位姑姑都是清白的,”舒清妩淡淡道,“本宫忧心她们在慎刑司担惊受怕,特地过来接她们回宫。”
  姜小宏知道贵妃娘娘心里有气,此刻也不敢触她霉头,只恭恭敬敬给舒清妩行礼,然后道:“娘娘且放心,前日陛下口谕,不让慎刑司提审两位姑姑,前日就已经安排到慎刑司上面的罩房居住,司里刚预备了轿子,臣这就送两位姑姑回灵心宫。”
  说来说去,萧锦琛还是不忍心让贵妃娘娘难受,云烟跟云雾来慎刑司确实只是走个过场。
  看舒清妩不给面子,姜小宏却依旧挂着一脸笑:“娴宁姑姑稍等,臣这就去请人。”
  周娴宁也颇为客气:“有劳姜公公了。”
  不多时,云烟跟云雾便被人搀着从慎刑司里出来,打眼一看,就知她们两个没被用刑,只是如此关了两日,脸色不太好看,瞧着略有些病容。
  舒清妩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云雾跟云烟没想到舒清妩亲自来接,一见她就要行礼,倒是周娴宁一步上前拦住,请她们上了轿子。
  “两位妹妹,咱们回去再说。”
  她们两人并不认识周娴宁,但听她叫妹妹,大抵也明白过来,便不做声坐回轿子里。舒清妩领着人回了灵心宫,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
  她也不着急说话,只让两个人先去用柚子叶洗澡去去晦气,然后便让她们几个去了寝殿里,一起坐下说话。
  周娴宁倒是不见外,她直接报了姓名来历,语气温和又客气,让本就性子好的云雾!跟云烟一下子就接受了她。
  最重要的是,舒清妩似乎也对她颇为重视,所以云雾两人便没旁的话。
  待她们寒暄完了,舒清妩才全切问:“在慎刑司里……没出什么事吧?”
  她一提慎刑司三个字,云烟脸色一变,刚缓和上来的红润一下子消失干净,而云雾就更是夸张,她整个人都抖起来,话都说不利落了。
  迎竹机灵,忙给她们俩个一人倒了一杯热茶,云烟浅浅抿了一口,这才略有些回神。
  “慎刑司的姜公公很客气,臣进了慎刑司之后也没受什么磋磨,待寻了云雾姐姐,便一起在从内狱出来,在罩房里待着,倒也没怎么饿着渴着,不过……”
  云烟紧紧咬住下唇,她眼神里有着迷茫:“可越是如此,我们就越是煎熬,总怕真的有什么意外,这几日在罩房都惴惴不安。”
  自打跟随在舒清妩身边,她们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既怕连累舒清妩,又怕有些事没有交代清楚,心里确实很是煎熬。
  云烟摇了摇头,她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云雾,对舒清妩比了个口型:“姐姐不太好。”
  云雾比她早进慎刑司,刚进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云烟无论怎么问她她都没说。
  舒清妩看着云雾哆哆嗦嗦的手,安慰云烟:“你下去好好歇着,这几日养养精神,不用过来伺候了。”
  云烟便跟其他人一起退了下去。
  寝殿里便只剩下舒清妩跟云雾。
  舒清妩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云雾哆嗦了一下,却没有挣扎。
  “云雾,”舒清妩声音温柔,“不要怕,你已经回来了,回来我身边。”
  云雾猛地抬起头,憋了两日的泪水倾泻而出,她哭着说:“小姐,我好害怕。”
  舒清妩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环住云雾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安抚。
  “没事了,有我在,你不用再害怕。”
  但云雾却只是哭。
  那呜呜咽咽的哭声带着无尽的委屈,直击舒清妩心底。
  这一刻,舒清妩无比痛恨自己,也……对那些人生起一丝恨意。
  若非她们,云雾哪里用面对这一切?
  第181章 番外一·深宫寒(4)
  云雾哭了很久,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恐惧全都宣泄而出。
  舒清妩环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待到云雾哭够了,她才柔声开口。
  “你都见了什么,可以跟我说一说,”舒清妩给她倒了杯茶,让她润润嗓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些没什么不好说的。”
  云雾跟她的情分,自是不同的。
  果然,舒清妩如此安慰之后,云雾脸色好了一些,可眼眸里依旧有着惊慌无措。
  她如同一只被惊了的兔儿,只肯在自己的窝里瑟瑟发抖,什么都不敢看,也什么都看不进心中。
  云雾捧着温热的茶杯,呆愣愣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
  她低声开口:“慎刑司真的没对臣做什么,他们不敢不给娘娘面子,就连搜身都没有。只是……”
  云雾的声音猛然变调。
  “只是他们不知是否有意,一开始把臣安排在了一个大牢房里,于是,臣就看着他们在另外的监牢里如何审讯犯人。”
  舒清妩的心猛地揪起来。
  云雾的双手都开始哆嗦:“娘娘,您一定没见过那么多刑讯手段,那牢房里浓重的血腥味似乎要从身上钻进来,臣眼前都是血红色,除此之外只有哀嚎和惨叫。”
  便是云雾这些年在宫里见过些世面,却也到底没见过如此多的血腥和残忍。
  云雾抬起头看向舒清妩,她目光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娘娘,前日死了好多好多人。”
  舒清妩心疼极了,她把云雾小心翼翼搂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躯。
  “都过去了,云雾,”舒清妩低声道,“这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回了灵心宫,回到你的小姐身边,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
  云雾却没有应声。
  她依旧看着茶盏中面色苍白的自己,脸上有着迷茫和无措。
  前日那个下午,她仿佛在十八层地狱走一遭,便是后来云烟也进来,两人一起重返人间,可她依旧忘不掉那些血腥和哀嚎。
  那一声声的求饶,似乎已经印刻在云雾内心深处,再也拔除不去。
  舒清妩看云雾如此失神,心里有些焦急,她安慰了云雾一会儿,让迎竹陪着她下去!去休息,然后便叫了太医过来。
  今次来的太医不是隆承志,而是雷飞昂,他一来就立即行礼:“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可有不适?”
  舒清妩直接让周娴宁递了红封过去:“雷大人,本宫知道你医术高明,此事便也只好劳烦你。”
  雷飞昂也是宫里老人,一听就明白舒清妩是什么意思,倒也不觉得如何冒犯,反而因为舒清妩特地请了他而高兴。
  他立即道:“娘娘这话可是折煞臣也,娘娘宫里的姑姑往常臣也经常打交道,此番若是病了,臣自然尽力而为。”
  舒清妩就喜欢跟这样的明白人说话,见他聪明,便也笑着点头:“雷大人也知道本宫的两位姑姑受了惊,还请雷大人都去诊治一番,省得她们再病了,本宫也是极为心疼的。”
  雷飞昂道:“娘娘心慈,令臣十分感动。”
  如此说着,雷飞昂就退了下去,舒清妩放心不下云烟跟云雾,一直悬着心,待到雷飞昂匆匆赶回明间,才略缓和了脸色。
  “如何?”
  雷飞昂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焦急来,他冷静道:“回禀娘娘,云烟姑姑心胸宽广,经历这么大的事,倒是一点都无病痛,只是略有些受惊,大抵休息两日便能好全。倒是云雾姑姑……”
  说到云雾,雷飞昂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他小心翼翼抬起头看舒清妩,斟酌地道:“娘娘想必也知道云雾姑姑胆子小,兴许是见了许多不该见的,导致她一直焦虑不安,臣刚给姑姑诊脉,发现她略有些寒症,还是要用药治疗,得把寒症养好,多叫宫人陪着说话,大抵能缓和过来。”
  舒清妩也知道两人性子不同,她道:“那就麻烦雷大人了,云雾的病,大人务必要尽心。”
  雷飞昂行礼:“是,臣这就下去开药。”
  舒清妩亲自去了云雾住的卧房,盯着她用药睡下,这才松了口气。
  周娴宁安慰她道:“娘娘放心,云雾能好齐整从慎刑司出来,已是不易,经过这一劫,以后一定逢凶化吉,顺遂一生。”
  然而云雾却没有如同舒清妩盼望的那样,当日夜里便发起高烧,舒清妩不合眼陪了她一宿,她的烧也没有退下去。
  自那日开始,云雾的病情每况愈下,以至于最后!后昏睡不醒,整个人瘦成一把骨头。
  舒清妩也跟着着急上火,她一趟趟去看云雾,一日日陪着她,可云雾始终没有好转。
  这些时日,萧锦琛忙着前朝的事,忙着跟西凉的战事,看顾不到后宫,自然也不知灵心宫发生的这些事。
  皇帝陛下不来,舒清妩就更是肆无忌惮,整日陪在云雾的身边。
  云雾如同卸去所有的心力,她就这么昏睡着,不知外人如何焦急,不知她从来不哭的小姐为她哭了多少次。
  时光,就在舒清妩的满心煎熬里度过。
  一晃神的工夫,就到了立春那一日。
  舒清妩依稀记得这一日是个大晴天,她因为云雾的事一直睡不踏实,这一日却不知为何,前一也竟是一夜好眠。
  云烟摇了摇头,伺候她更衣洗漱:“还是老样子,娘娘用过膳再过去瞧吧,今日太医院给开了新药,希望能有效果。”
  舒清妩叹了口气,没滋没味用过早膳,立即就去了云雾的卧房。
  为了云雾的病,她这阵子都没什么心思处理宫室,大多都是周娴宁代为打理,似乎也没什么事端。
  舒清妩进了里间,一眼就看到沉睡的云雾,这些时候云雾一直高烧不退,醒来的机会很少,偶尔醒来,也有些意识模糊,说话说不利索。
  但每一次她醒来,舒清妩必在她身边,便是鸡同鸭讲,两个人也能说好一会儿话。
  今日舒清妩刚在床边坐下,就看到云雾动了动眼眸。
  舒清妩心中一喜,忙握住云雾的手:“云雾你可醒了?”
  云雾的眼睛在眼皮之下转了好半天,等了好一会儿才从深眠中挣扎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