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父亲还是没有动手。”
欧阳正义叹道:“他只是恨恨的说了一句:‘且看你有什么下场?’就退过一边,但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地上的柳思诚,防止他暴起伤人。”
“柳思诚当然不会暴起伤人,他现在也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罢了,显见他体内那种黑暗的力量,被林家少爷至阳至刚的天生血脉所克制,无法为他恢复身体,只能勉强吊着不至断气,甚至说起来,还活着究竟是柳思诚还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恶魔也说不定。”
“林家少爷这时才道:‘柳兄,我一直认为,今日之事不能全怪你,此事我也有错。你虽血债累累,罪无可赦,但也罪不至死。’”
“‘哼!’那柳思诚濒死之际仍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我不想杀你,如你所言,或许我也真的杀不死你,反正,我不想这么尝试……’林家少爷道:‘还是依在下前议,想请柳兄留下来,不要离开,如何?’”
“我父亲神色一动,却没有插言说话,他已经把一切都交给林家少爷了,那就只有相信他到底。”
“何家小姐低眉顺目,同样没有做声。”
“‘让我留下来,呵呵……’那柳思诚勉强笑了一声,脸上满是讥诮:‘就凭你也想留得住我?!就算我说肯留下来,你觉得能困住我么?’”
“这话很是无礼,但林家少爷只是笑笑,轻声道:‘现在不是困住了么?’”
“一句话说得柳思诚满脸的恶意和讥诮都僵在脸上,做声不得。”
“我父亲在旁边看得几乎想笑,他清楚知道这柳思诚想必自忖一身异术,还有大把的本事没有用出来,以他先前偶露峥嵘的黑暗气息,或许真能将在场这些人全部杀掉也未可知,但就是因为林家少爷一点鲜血可以克制他,让他一身天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这可不就是把他给困住了么?”
“如林家少爷所说,我们或许杀不了他,也没去想这么做,只要能够把他困在这里,让他从此以后,再杀不了人,坏不了事,不就行了,没有了那一身做恶手段的柳思诚也不过是个阶下囚徒而已,就算他死与不死,又有何相干?”
“这么一想,顿时心胸开阔,虽然仍是一晚上落在下风,被人伤得不轻,下手死伤无数,但却是说不出的开心,仿佛打赢了那个人是自己一样。不管柳思诚这个恶魔如何厉害,如何神通广大,最起码现在是他躺在脚下,几乎濒死,动弹不得。只是这样就让人觉得很值,能够让他一辈子都这样,那就更加值了。”
欧阳正义脸上不觉露出笑意,林晓文和叶小苒听到现在,心下才觉得微微放松,但是又想到,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吧,要不然柳思诚后来怎么会变成那个黑衣摩托枪手?
就算黑衣摩托枪手不是他,想必也与他脱不了干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柳思诚的脸色终于变了,直着嗓子叫道:‘那又如何?你就算靠着这点血能克制我一下,难道还能克制我一辈子?!我就算暂时一身本事用不出来,难道我象你一样,断了两条腿,连路都不能走了?我如果想走,谁能拦得住我?’”
“这话一说出来,不止是我父亲,连何家小姐都变了脸色。”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前面说了这么多,林家少爷对柳思诚一直以礼相待,口口声声都是‘柳兄柳兄’,倒是柳思诚对林家少爷一直很不客气,这也算了,如今竟然以林家少爷的伤残处来攻击他,要知道林家少爷这两条腿可不就是因他柳思诚所害的!”
“这是林家少爷以及何家小姐,及至我父亲心头最大的伤痛之处,这柳思诚竟然就这样赤_裸裸地说了出来,何家小姐和我父亲当场就变了脸色,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再怎么说,我父亲也不想庭这柳思诚了。”
“当即便握拳上前,心里寻思着要怎样才能给这柳思诚致命的一下,让他那张腐烂的臭嘴再不能发出恶毒的声音,何家小姐却是望向楼里,那小楼里暂时并未住人,目前是被林家少爷两口子当作暂存物资的仓库在使用,里面除了阵法诸物,一些火烛、汽油之类的物事也是有的,我父亲不由也想到,如果一把火将柳思诚这厮化为灰烬,他还是否能活下来?”
“想是这么想,终究未能实现,只因林家少爷说了一句:‘柳兄,你这么故意激怒我,是有心寻死?’”
“有心寻死?这怎么可能?我父亲本能地想笑,心想柳思诚这样没有人性的家伙怎么会寻死,现在明明是我们想要杀死他不得其法,他又怎会……但是却瞧着柳思诚的脸色分明变了,瞬间阴沉下去,再不复先前的嚣张态势……”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又是被林家少爷给说中了,这是揣度人心,可不仅仅是一点预知可以了解的事。这么一想,我父亲心中对于林家少爷的敬佩又多了一层,只是心中还不明白,为什么柳思诚这个恶魔般的家伙会想要寻死?”
“林家少爷叹了口气,对何家小姐道:“你也想问这个是吧?””
“何家小姐和他已是多年夫妻,可当众被他亲妮对待,还是有些害羞,夜光下脸色绯红,有如一层绚丽的晚霞,我父亲看了一眼,便侧过脸去,柳思诚躺在地上不能动,也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林家少爷看了他一眼,正想对何家小姐解释,地上的柳思诚忽然叫起来,“不要你说,我自己来讲!特么的,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象你先预先知似的,那副神棍的样子让我看了恶心。””
“这话同样很不客气,不过既然未有再度攻击林家少爷的伤处,我父亲也暂时由他。我父亲也同样有些好奇,柳思诚这个恶魔会怎么样述说自己想要寻死的事实?”
“结果柳思诚一开口就让他吓了一跳,这人并不是对林家少爷和他说话,反而是对着何家小姐开了口。”
“‘小芸,’他一开口就语调深沉,和先前的样子窘异:‘你我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算你心里只是将我当作哥哥,可我对你的心思,你该……是知道的罢?’”
“我父亲心中一奇,难道这柳思诚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竟然想要打感情牌?就见何家小姐怔了一怔,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