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将军就在锦州边境进行了一场战斗。由于凌宣本生长于陈国,对于陈国的土地非常熟悉,而林逸这边的士兵军心已经乱了大半,所以这一仗凌宣赢得很轻松。
几乎是轻轻松松就跨进了锦州的大门,这也就意味着离京城更近了一步。同样也意味着陈国连这最后一道防护线都没有了,一国之都就这样大剌剌地在敌人面前。
这场战争虽然凌宣没有出面,因为王家人的特殊同样也没有出面,而由月令带兵同林逸打,绕是如此,林逸也因为冲锋陷阵而受了重伤。
据说他一连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待他醒过来时,床前正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林逸见了忙受宠若惊地要下床跪拜,慕容从立马扶住了他,“爱卿你方才大难不死,从鬼门关回来,现在可要小心着!”
本以为自己能够多拖住凌宣一段时间,没想到自己这么的不堪一击竟然被凌宣就这样攻下了锦州。丢失了锦州,现在皇帝又如此对他,叫他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一些,“臣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爱卿这说的什么话,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爱卿你仍旧是我陈国的栋梁之臣,你可要赶紧养好身子,我陈国可不能没了爱卿啊。”
其实他心中也焦急得很,被人攻到了自家门口,谁能不急?他也很想怪罪他,但是朝堂上下除了林逸还有谁能够有资格再替他带兵打仗?怕是得了兵权就要投奔凌宣去了!所以他没有办法,纵然林逸丢了锦州,他还是要恭恭敬敬地对他,因为现下他能依仗的人确实只有他一个!
“陛下,现如今凌宣已经夺下了锦州,这可如何是好啊!”
“爱卿不要忧心,朕自有打算。”慕容从的脸上露出了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神色,竟让林逸觉得似乎是看到了先皇。
“皇上有何打算?可否与臣说。”
“先皇待凌宣情同手足,但凌宣却恩将仇报,要攻打这个他曾经生活的国家。朕要亲自过去,看看他凌宣有没有这个脸面要夺我陈国江山!”
他出生在凌宣失踪之后,关于他的事迹大多都是宫里的人告诉他的。他知道做了皇帝的人最是要名声,倘若他作为一个故人的孩子前去,要是凌宣有半点为难就会让天下人耻笑,这样纵然他拿下了陈国也不会得到人心,陈国的百姓也会因此而唾弃怨恨他!虽然这个想法很危险,但是现下的处境只有这个唯一的方法可以一试了。
“皇上万万不可,皇上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个危险的事情,如果要去就让臣代皇上去吧。”
“这件事情非朕不可,更何况爱卿你现在还受着重伤怎么能代替朕去。”
“不行,臣万万不能让皇上去冒这个险!”
林逸坚决不让他去,
“爱卿,这是唯一的方法,无论如何朕都要一试。”慕容从的态度也是很坚决。
“如果皇上执意要去,那就请允许臣陪同皇上前往。”
不得已,林逸只能选择退一步。
“可是爱卿你的身子?”
“皇上若是在那里出了事情,臣也同样难辞其咎,所以皇上不必担心臣的身体,无论如何,这一趟臣都要随行。”
“那……就依爱卿所见吧。”
听说林逸也跟凌宣有过渊源,说不定林逸陪同他去会更有用一些也说不定。
“报——回禀陛下,营帐外有一人自称是陈国皇帝前来求见!”
“陈国皇帝?”凌宣丢下手中的毛笔,眉梢微蹙。
陈国的皇帝,是那个新帝么?一个六岁的孩子?
“陛下,那个孩子来想必是要求和吧。”言子玉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磨墨,头也不抬的说道。
“说起来那个孩子朕还没有见过是何模样呢。可有人陪同他前来?”
“回禀陛下,有一个看起来受了重伤的将军叫林逸。”
“林逸?”凌宣的眉头又是一蹙,随即又舒展了眉头摇头失笑道,“看来又是一个御人的高手啊,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智了。”
“慕容叶也颇爱这些驾驭人心的招数,只可惜他不拿真心对待,自然不会有人拿真心回馈他,想必是他的孩子耳濡目染了吧。”
“朕倒是对那个孩子有点兴趣了,带他们进来吧。”
“是……”
因为受了重伤,林逸行动不便,本来到周国军营来说叫人拿担架抬着的。但是士兵一说要引他进去,他说什么也要从担架上下来自己走着过去,无论别人怎么劝都不听。
慕容从似乎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
到了营帐前,林逸却有些踌躇了,想当初他还想要同他争夺锦绣,可如今自己却要用这样的形象来见他。
自己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凌宣转过身来看了看一瘸一拐,身上还缠着绷带的林逸,轻笑了笑,“多年未见,想不到林小将军竟也学会了苦肉计。”
林逸的脸顿时红了个彻底,他就这样一句话把他所有的面子都给戳破了。他这低劣的手段被凌宣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
“林小将军,这个称呼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世子爷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我都有些不太适应世子爷这么客气了。”
“看来在你的心里,朕还是当初的世子爷。”凌宣知道故意叫他世子爷的意思,他没有直接戳穿。
“难道世子爷变了么?在林逸的心里,世子爷永远是陈国的战神。”
“林将军,谁会在原地停留七年之久?”
“怕是这个事情除了锦绣,没有人能让乾帝愿意在原地停留这么久吧。”林逸叹了一口气,终于改了称呼。
是啊,没有人会是七年一个样子,模样会变,心也会变。
譬如曾经他是陈国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京都玩世不恭,风流倜傥的世子爷,现如今却成了周国的皇帝,转眼要来夺下这个自己曾经守卫的国家。
他不能说错,因为战争本就是错误的,若说错,他们本也就错了。更何况,一个人的志向在天,你又怎么能让他潜伏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