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动荡中稍稍安稳下来,新帝虽然小了一些,却也有些智慧,加之有林逸的忠心扶持,陈国的朝纲也算得上安稳。
那些想在这方面动脑筋的大臣们也歇了心思,因为林逸虽然成了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但是不光是林逸,林家整个家族就像一个铁桶一样谁都攻不进去。
所以这些人也只能盼望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争口气,可以跟林逸攀上一点关系,这样在朝中也算得上有大树可以依靠了。
新帝年龄虽小,也知道现在国家动荡,自己威望不足,后宫又只剩一个太后,根本不足以威慑朝政,自己必须依靠拥有兵权的林逸。所以他对林逸也是毕恭毕敬,时常在林逸面前露出一副完全信任,感恩戴德的模样。
他知晓林逸为人忠厚,必定会怜惜他年幼丧父,又要执掌这动荡的朝堂。不得不说,在如何育人方面,他简直得了慕容叶的亲传。
哪知国内的动荡才稍稍平稳些,那厢又传出了凌宣要攻打陈国的消息,而且听说凌宣对于陈国势在必行!
周国真的不同往日了,现在在这片大陆上,陈国已经逐渐地退出了四大强国之一,而周国跻身而上。现在纵然他陈国空有强国的壳子,奈何兵力已经乏弱,根本不足以抵挡周国这几年来养精蓄锐的精兵。
收到消息的当夜,陈国新帝慕容从连夜召林逸入宫商议。
听到凌宣要攻打陈国的消息,他愣了愣,随即苦笑了一声,“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让伽罗告诉穆青沧,要在三月之内攻下陈国,现在果然要来了。
“林爱卿,你可有应对之法?”
林逸摇摇头,眼前的新帝一脸怯弱天真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让他不由地心生怜惜。才不过六岁的孩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便只知道成日上街游玩的年纪,却因为他特殊的身份而不得出来面对这些本该由大人承担的东西。怕是这短短两个月内,这孩子已经尝够了心酸别离,如今又要体验这死亡的恐惧。
可是对于凌宣……他如何去打?那个在陈国时就活得如此耀眼的人,那个被称为战神的人,他如何去抗衡!
但是为了面前的这个年幼的孩子,林逸强装镇定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拼死保护陈国和陛下。”
“唉,这陈国多亏了爱卿,倘若没有爱卿力挽狂澜,这祖宗留下的基业怕是要毁了。可怜我父亲竟这般年纪就去世了,留下朕孤身一人在这个世上,爱卿,朕好害怕,虽然父亲在世时不让朕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爱卿的面前朕就像看到了父亲,才觉得安心,竟然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慕容从说着说着竟然抽泣了起来,然后眼泪珠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不知为何,林逸总觉得他的眼睛里虽然有孩子的童真和害怕,可是却有几分刻意,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世,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臣怎能和陛下相提并论,大丈夫本就应该血战疆场而死,马革裹尸,臣无怨无悔,但愿保我陈国基业,保陛下平安。”
“爱卿快快请起,这次倘若爱卿能够凯旋归来,朕便封爱卿为相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陛下,万万不可,林逸食君禄,自然要为君分忧,倘若陛下要封臣为相父,那真是折煞了臣,还请陛下万万要收回成命!”林逸跪下恭敬道。
慕容从动情道:“爱卿,在朕心中你本就同父亲一般。唉……也罢也罢,既然爱卿不愿意,朕也就不勉强了,但愿此次出征,朕能够看到爱卿平安无事地凯旋归来。”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虽然,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要如何击退凌宣……
凌宣的铁骑很快就到了陈国边境,并在三天之内连拔陈国两座边疆重镇,再过来就是锦州,靠近京城的地方,陈国……危在旦夕!
由于凌宣的速度实在太快,林逸不得不加快了行程,终于在两天后到达锦州边境。只是被夺去的两座边疆重镇实在太重要,以至于陈国失去了最有力重要的屏障,现在的陈国就像是没有了衣服,赤身的横陈在世人面前。
黄昏,军营中开始生火做饭,林逸从自己的营帐中出来,却听到前面有几个士兵在那里议论。
“你说这仗还怎么打?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战神,我们要跟他打,不是找死么!”
“对啊,现在的将军虽然也不差,可是哪里比得上战神!怕是这一战,我们都要埋骨于此,再也回不去了……”
“唉,临走之前我遗书都准备好了,如果我死了就叫我婆娘改嫁,这样我的儿子也不至于饿死。”
“混账!”林逸怒喝一声,将这几个小兵吓得心头一颤。
“将……将军!”
“身为军人,岂有不战而屈的道理?哪怕面前是悬崖,你也要给本将军我跨着军布,从容往前!”
“将军饶命,小的知错了!”
“哼!”林逸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可是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这场仗要赢有多么的不容易!
其实在打仗之前,军心就已经乱了,所以说这场仗,他们陈国已经输了一半。
周国军营
周国一路拔营攻寨,相比于陈国那边的惨淡,这边士兵的气势可谓是高涨许多了。
营帐内,听着外面将士们围着火炉唱着歌,王清轩不由地笑出声来。
“这帮小兔崽子,才打下几座城池就高兴成这样。”
“我想,他们是在庆幸自己还能享受胜利的喜悦吧。”言子玉淡然道。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纵然他们占据了优势,却也避免不了伤亡。
“是啊,能从现场上回来,每一次都值得庆祝。”王清轩仰头歌了一口酒,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得只贪酒歌的少年了。
“周国带兵的人是谁?”凌宣忽然问道。
“是林逸。”言子玉回答。
“林逸?”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