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她突然五指如钩,又仿佛足以毁天灭地的利剑,毫不犹豫地狠狠插进了羽柔的胸口!紧跟着猛一用力,鲜血飞溅的同时,一根血红色的筋脉已经从她的心口抽了出来,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血花四溅的抛物线,然后轻飘飘地挂在了窗台上!
羽柔是天界翼族的公主,是如假包换的神,也是拥有不死之身的,但那剧痛也是实实在在的,只这一下就浑身一僵,双眼翻白,一口气差点倒不过来,隔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苏妩月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别人说你不如我,你还不高兴,那是事实好吗?别的不说,当年你抽我的筋的时候,我可叫得没你这么撕心裂肺。”
刷!她再度把手插进羽柔的身体,然后猛然一挥,第二根经脉就抽了出来。本来以为刚才那一下尖叫就已经到顶了,谁知羽柔接着就爆发出了第二声尖叫,苏妩月甚至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啧啧啧,你这忍耐力就是不如我,你应该还记得吧,当年我只叫了一声,后面就一声也不吭了,跟我学学啊。”
刷刷刷!
她手上动作不停,一连三根筋脉抽出,羽柔的白眼翻得更厉害,实在很想昏过去暂时逃避一下,却又痛到昏不过去,那感觉,真是一个酸爽了得:原来一千年前,幽月被她抽筋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
怕直接把她这么痛死了,就没得玩了,苏妩月暂时住了手:“现在明白当初我是什么感觉了吗?这就是我说的欠你的东西。这种体验千载难逢,我能体验到是拜你所赐,作为回报,我也得让你体验体验。爽吗?”
好歹是天界的神,剧痛稍稍缓和一些之后,羽柔就慢慢缓过了这口气,眼里的怨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目光能杀人,苏妩月早就被她剁成了肉酱:“你、你敢这样对我,等我告诉天帝,他会让你灰飞烟灭,会再把你打入冥界炼火狱,让你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苏妩月笑出了声,目光冷锐如刀锋:“能被你这种白痴欺骗千万年,他就根本没有资格做天帝!何况我今天这样对你,为的可不止是一千年前!我洞房花烛之前,你还做了什么好事,没忘吧?”
刷刷刷刷刷!
又是连续几下出手,几乎要把羽柔体内的筋脉全都抽干净了,苏妩月才住了手,模仿着千年前羽柔的样子娇滴滴地掩着嘴笑:“哦呵呵呵呵,抽来抽去都是这个样子,真没意思,我们换点别的花样吧。扒皮抽筋,这两件事一般是连着用的,我就把你的皮剥下来吧!我现在可是神医,可以保证把你的皮完完整整的地剥下来。”
因为羞辱和愤怒,羽柔心中的恨意疯狂地燃烧,促使她更加剧烈地挣扎,却依然挣不脱那道缠在她身上的黑色光芒:“你敢?天帝会扒了你的皮……”
苏妩月拔出了一把短刀,笑得云淡风轻:“敢不敢,试试看。”
羽柔的脸瞬间就变了色:“月魔刀?”
那是魔族公主幽月的武器,威力与潇云欢的诛魔剑称得上并驾齐驱,用这把刀能扒了她的皮,那简直是小菜一碟!
“对,月魔刀。”苏妩月把刀贴在了羽柔的头皮上,“我从这里切开个口子,一点一点地把你的皮扒下来。如果你希望扒下来的皮完美无缺,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刀口要是一歪,切边就不直了。”
“你敢……啊!”
羽柔刚说了几个字,头顶便一阵剧痛,无比清晰地感到刀锋在她的头皮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她这才真正感到了害怕,求饶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不要!饶了我!”
苏妩月又笑了:“哎哟,你这可又不如我了,当年不管你怎么折磨我,我可是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求饶,你也不会放过我,所以你觉得今天就算你求饶,我会放过你吗?”
羽柔根本顾不上这些,第一句求饶出口之后,她已涕泪交流,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恶心又狼狈。感觉到刀锋在头皮上移动,被划开的血口也在拉长,她更加心胆俱裂,不停地尖叫着求饶:“不要!住手,快住手,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来人啊,救命啊,快来救我……”
还没喊完,便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叫声:“幽月!幽月!”
潇云欢?来的够快呀,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羽柔仿佛终于盼到了救星,顿时一阵狂喜,越发凄厉地尖叫起来:“殿下,快来救我!殿下,那魔女在这里!”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尖叫,潇云欢的声音倒是离这个方向更近了:“幽月!”
得了,今天玩不成了。苏妩月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不过多少也算是把当年的一点本钱讨回来了,这刚刚恢复记忆,利息到底有多少还没算出来呢,来日方长!
苏妩月突然攥起拳头,狠狠砸在了羽柔的丹田上。羽柔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可是尽管嘴巴张得足够大,她却只吐出了一口鲜血!
苏妩月皱了皱眉,拳头再次举起,已更大的力气砸在了羽柔的丹田上:“还不出来?”
羽柔的身体再次弓起,惨叫声也更加穿云裂帛,口中的血更是噗噗地狂喷着!苏妩月眨了眨眼,恍然地点头:“是了,我的体质毕竟还没有回复,内丹还取不出来。好吧,再让你好好享受享受!你若是撑不住死了,算你没用!”
嗖,她已消失无踪。
羽柔又剧烈地哆嗦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口气顺过来,恨得双眼赤红:“幽月,我不会放过你的!”
“幽月!”
潇云欢窜了进来,看到房中的一切,尤其是羽柔的惨状,他眉头都不皱一下,脸上只有一丝淡淡的了然:“幽月果然来过了,她走了吗?刚走是不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羽柔又开始哆嗦,这次剧痛是次要的,主要是恨,恨潇云欢对幽月的在乎,她都被人扒皮抽筋了,潇云欢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只知道幽月幽月幽月!
人影一闪,帝清欢已经出现在潇云欢身边,看到地上的羽柔也一脸恍然:“幽月果然来了这里,看样子应该是刚刚离开……”
“帮我……解开……”羽柔挣扎着,有些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快……”
帝清欢右手一挥,一道雪白的光芒便飞了过去,同样缠在了羽柔身上。准确地说,是缠在了那些黑芒上面,飞速流转。可是隔了好一会儿,黑芒依然不曾消失,倒是白芒流转的速度渐渐变慢了。帝清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幽月的法力还是这么厉害呀……”
潇云欢看他一眼:“再厉害也得你自己来,我现在帮不上忙。”
帝清欢吐了吐舌头,右手突然一震,那白色光芒更加飞快地流转起来。又过了片刻,黑芒才逐渐消失,看着就给人一种不情不愿的感觉,仿佛这黑芒也感染了主人的意志,怎么都不愿意放过羽柔一样。
帝清欢这才收回手,又帮旁边的侍女解除了法力的控制。侍女立刻爬起来,跑到羽柔身边连声哭喊:“公主,你没事吧?”
羽柔实在很想让她去死,如果不是浑身无力,她都想直接把这白痴给撕了!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子?她都被幽月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能没事吗?可是在外人尤其是潇云欢面前,她必须维持柔弱善良纯洁的样子:“没事,扶我到床上躺一躺……”
侍女赶紧答应,扶着她挪到了床前,伺候她躺了下去,越发泪水连连:“公主,奴婢现在能做什么?”
能去死!最好死上千百次!
羽柔再次摇头,把目光转向了潇云欢,委屈的泪水沿着眼角慢慢流下,尽力营造出一幅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画面:“殿下,你也看到了,月姐姐就是这么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她害了整个翼族,还不肯罢手,非要将我也杀死,赶尽杀绝……”
“在我面前就不要演戏了,你的演技真心一般。”潇云欢很平静,平静中蕴含的那种蔑视,是羽柔最无法忍受的,“不,其实我不应该这么说,因为你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否则怎么会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帝清欢上前两步,重新站到他的身边,一脸庄重:“还要除了我。”
潇云欢斜晲他一眼:“知道了。”
帝清欢反而嘿嘿地笑笑:“其实不能这么说,因为她也把我骗过去了,你告诉我她在演戏,我才知道真相的。”
“殿下!”羽柔自是恼成怒,面上依旧楚楚可怜委屈万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月姐姐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
“这是你欠她的。”潇云欢不听这些废话,“一千年前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她只不过是先把本钱拿回去,利息得算清楚了再来找你要。一千年的利息不是那么好算的,需要一点时间。”
“你……”羽柔越发怒恨,那调动起全身的演技才营造出来的柔弱可怜快要维持不住了,“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
“你忘了吗?我是目击者。”帝清欢开了口,语气也带着几分冷意,“一千年前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你抽出了幽月体内的筋脉,并且要把她的眼挖出来,我才把你打昏带了回来。”
这称得上证据确凿了,羽柔居然仍旧摇头:“我没有,不是我……我与你无冤无仇,更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污蔑我?”
“哎哟卧槽!”帝清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由衷地表示一下钦佩,“你这演技还真不是盖的,难怪连父尊都被你骗了这么多年,厉害厉害。”
潇云欢瞪他一眼,转身就走:“不许说脏话。我要去找幽月,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我跟你一起!”帝清欢忙追了上去,“我这还是跟你学的呢,你不是说这是跟幽月学的吗?啊,应该是跟苏妩月学的吧……”
潇云欢居然就这么走了,羽柔先是呆了一下,跟着不甘心地一声尖叫:“殿下你不能走……”
潇云欢哪会管她是哪瓣蒜,很快就消失了。羽柔也没了尖叫的力气,胸脯一下高一下更高,喘气的声音如同风箱连,鼻孔都比平时大了许多,怎么看都有些狰狞。侍女真怕她就这么一口气转不过来,直接投胎转世去了,赶紧上前伺候:“公主,您怎么样?”
“滚!白痴!”满腔的愤怒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关键是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不需要那么辛苦地维持娇柔高贵的形象了,羽柔立刻疯了一般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没用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侍女直接被她打飞了出去,半条命都没了。羽柔看都不看她,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盘膝坐好,运起法力为自己疗伤。剧痛虽然让她抓狂,但这种硬伤很容易修复,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幽月给她的羞辱。
幽月,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潇云欢很容易猜到,飞到天界之后,苏妩月第一个会去找羽柔,她对羽柔的仇恨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可惜晚来了一步,她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总不会去找天帝算账吧?
若是从前的幽月,可能性倒是不大,可兔牙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那阵脾气上来,别说是天帝,就算是天,她也能给你捅个窟窿!
不过天帝的居所不是那么容易闯入的,目前那边也非常平静,潇云欢便先选了几个可能性比较大的地方看了看,比如他从前的居所,他们以前经常一起去的地方,但都没有没有发现她的痕迹。
就在他考虑接下来到哪里去找时,帝清欢突然脚步一顿:“父皇的召唤术,让我们立刻过去见他。”
这里毕竟是天界,潇云欢又是凡人之躯,感应不到天界的召唤术很正常,不过他表示不感兴趣:“你自己去吧,我要去找幽月。”
帝清欢拉住他的手恳求:“别呀,过去看看吧,万一幽月在那里呢?
拉住潇云欢的不是他的手,而是这句话:说不定兔牙犯了脾气,真敢去找父尊呢?
不过当两人联袂来到天帝面前,潇云欢顿时失望得眉毛眼睛甚至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幽月根本就没来!所以他转身就要走:“我到别处去找找。”
砰!天帝一个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整间屋子都簌簌发抖:“给我站住!”
潇云欢不情不愿地停住脚步转过身,还算老实地行了一礼:“父尊。”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尊吗?”自从潇云欢跟幽月相识,天帝说这句话的频率就直线飙升,“老子这么大个人,是不是没看到?你想去干什么?”
“没,我看见你了。”潇云欢一脸无辜,“没来得及打招呼,是因为我找不到我的新娘了,时间久了会耽误你抱孙子的,你不是早就着急了吗?”
天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啊,是挺着急……”
一旁的羽柔差点气晕过去,可是在天帝面前,她只能拿出一贯的娇柔和委屈:“天尊……”
天帝一下子回过神来,一张脸早红了,为了掩饰,他又是砰的一拍桌子:“大胆!我现在跟你说的是孙子的问题吗?我的孙子都被你耽误了一千年,还差这一时半刻?你你你给我说正事!”
得,又结巴了。也是自从帝云欢跟幽月相识,他被气结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帝清欢扭过头咬住了唇,努力把笑声憋了回去。父尊和太子哥哥上辈子八成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关键太子哥哥总是把父尊吃得死死的,动不动就把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吹胡子瞪眼——父尊这个样子蛮可爱的。
潇云欢只好点了点头:“是,父尊要跟我说什么正事,最好快点说,我真的很着急。我那新娘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跑得很快,不快点追,追不上。”
帝清欢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脾气不好和跑得很快这两点,为什么要用虽然但是来连接?挨得上吗?讲得通吗?
天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也变得冰冷:“我要跟你说什么你没数吗?你看看幽月那个魔女把羽柔害成了什么样子!”
潇云欢根本不去看羽柔,语气也淡淡的:“那是因为一千年前,幽月即将被投入冥界炼火狱之前,羽柔也把她害成了这个样子,幽月不过是为自己讨回这笔债而已。”
天帝眉头一皱,羽柔已经抽泣着开口:“我没有,殿下,那真的不是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是不是不管事实是怎样的,只要是月姐姐告诉你的,你就会相信?”
帝清欢笑了笑,语气也淡淡的:“这件事还真不是幽月告诉太子哥哥的,是我说的,我是亲眼看到的。”
羽柔看他一眼,眼底深处充满怨恨,面上哭得更加伤心:“我知道,所有兄弟姐妹之中,三皇子你跟殿下的感情是最好的。你说什么殿下也会相信,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就认定那是我做的呢?有的时候眼睛也会骗人的。我没有动过月姐姐,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不是我……”
帝清欢又想骂卧槽了,当初那一幕他虽然是亲眼看到的,可毕竟只有他自己看到了,他和潇云欢感情最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要是帮潇云欢说假话,简直太正常了。一时半会儿他也拿不出其他的证据,只好看向了潇云欢:抱歉,我帮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