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猛地摇头,“你根本不用证明什么。我认定的人,没有人可以改变!”
“我明白,明白你可以不顾他们的反对。可我更希望能得到你亲人的认可,能在他们的祝福中站在你的身边。”
“云叶……”
苏云叶伸出右手,轻轻按在沈黎的唇上。
“别说了,我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
她眸底带着种难言的坚韧之色。
沈黎太了解她,明白自己再说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他拿下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感受着娇弱无骨的手掌中传来的温度。
“好吧,我不拦着你去沪市了。但我有一个要求,必须让我陪着你身边。”
“不行!”
苏云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韩武业可是认识沈黎的,万一被他发现沈黎出现在沪市,危险性绝对远远大过于她去拦韩家的生意。
“这是我的底线,我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去沪市,自己回m国。”
沈黎表情异常坚决。
苏云叶咬咬嘴唇,最终无法地点了点头。
“可你不能去博览会的现场,那样太危险,待在招待所里等我。”
这次沈黎没有再强求,而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两人间的争执终于过去,苏云叶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心里的大石还是没完全落下,只要沈黎一天不回m过,她就踏实不下来。
看来要尽快解决韩家的事,早点让他回去。
正想着,苏云叶蓦地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逐渐灼热。
她刚想抬眼看过去,眼前便人影一闪,嘴唇被柔软的物事覆盖住了。
唇上传来濡湿的感觉,苏云叶顿时觉得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无法思考,整个人都七晕八素的。
心脏在胸口用力跳动着,几乎同时,她似乎能听到另一道频率更快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黎才松开她。
“云叶,我好想你。”
他仍不舍地将她圈在怀里,嘴唇挨在她耳边,声音暗哑道。
“我也好想你。”
每一天都在想,她只有让自己拼命做事,才能暂时忘记对他的思念和牵挂。
“云叶,还记得我说过,等你毕业就结婚吗?”
苏云叶脸颊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地微垂着头点了点。
“我后悔了,等我正式回国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冷不防这一句,苏云叶脸更红了。
“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沈黎急促道,“你满二十岁了,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不早了。”
苏云叶忍不住捶了他一拳。
这家伙,对这个记得倒清楚。
“那也得容我再想想……”
“就这么定了,不许再想。”
她话音还没落,那边沈黎就已不容分说道。
苏云叶斜了他一眼,这人在m国才待了一年多,怎么愈发霸道起来了。
不过想到结婚两个字,她心里窜起丝丝缕缕的甜蜜感。
“我出来太久了,得赶紧回座位上去。下火车之前咱俩就当做不认识。”
说着苏云叶就要站起身,准备走。
她才刚要站起来,就被沈黎按着坐了回去。
“还有一晚上火车要坐,坐在硬座你怎么睡觉?今晚你就住在这里。”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整个包厢的票都被我买下了,不会有人来打扰的,你就安心在这儿休息。到了沪市,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可我行李还在行李架上。”苏云叶插话道。
沈黎没有丝毫犹豫道,“等下车时再去拿,不会有问题的。”
这下苏云叶再也没有理由走了,只得老老实实坐下来,待在这里。
沈黎这会儿已经站起身,摘掉了头上的长檐便帽,脱掉了工装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确良衬衫。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一身用于掩饰的工人形象消失殆尽,没有帽子的遮挡,俊美面庞又重新展露出来。
一年多的时间,他周身上下更多了几分锋锐,也多了几分贵气。
苏云叶能够想象到,若是此刻的沈黎穿上一身笔挺西装,绝对是一副上流社会贵公子的模样。
她正想着,猛地整个人都呆怔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动弹。
此刻的苏云叶,内心有一万句mmp要冲口而出!
她差点忘了自己也是乔装改扮过的。
不仅穿了一身丑丑的旧衣服,还戴了顶土里土气的帽子。
最重要的是,她还给自己涂了厚厚的一层焦黄色的粉底。
而更重要的是,她刚才还哭了,还是大哭。
完全不敢想,那些粉底混合上眼泪,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现在一张脸蛋,绝对绝对惨不忍睹!
还全都被沈黎给看了去。
苏云叶再也坐不住,说了声内急,就推门跑去了车厢接头的厕所。
厕所外面有洗手池,洗手池上方钉着面大镜子。
苏云叶只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就再也不忍看第二眼。
眼泪冲掉了脸上的粉底,整张脸上一块白一块黄,完全被哭花了。
她简直不知道沈黎究竟是如何对着这样一张脸亲下去的。
太有勇气了!
脸已经哭花了,苏云叶索性拍了水,把残余的粉底全部洗掉。
掏出手绢擦干净脸上的水,一张脸终于能见人了。
日头很快沉入地平线下,傍晚来临。
乘务员推着餐车,一节节车厢吆喝叫卖着。
沈黎买了两份盒饭回来,两人对坐在包厢里的小桌子前吃起来。
餐车上的饭只能管饱,绝对跟好吃沾不上边。
不过比起苏云叶自备的干粮来,已是好了不少。
等吃完饭,日头已彻底沉入地平线下,窗外彻底陷入夜幕中。
“你在国外,一切都好吗?”
这一年多,最让苏云叶惦念的,就是他能否适应国外的生活。
“还好,至少那边有大舅和表哥在,他们替我安排了一切。到了m国后,我申请了那里最顶尖的一所大学,用这一年的时间,我已经修完了差不多两年半的课程,最迟一年,我就能毕业。”
沈黎说得轻描淡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年多他是怎么过来的。
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泡在图书馆里,他一刻不停地汲取着国外的先进知识,马不停蹄地准备着一门又一门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