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裳奋力挣扎,“你们敢!”
福柔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将瓶子轻轻一抖,里面的药粉掉了一些到怨裳的脖子上。
怨裳只觉一阵剜心蚀骨的痛, 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是一抹黄脓!
“奴婢没有什么敢不敢的,要宛妃的命,随时都可以。只是我们皇后娘娘仁慈,不会对一个远道而来的妃子下狠手,要了您的命。但是……奴婢这手可不似皇后娘娘那样仁慈,说不定就抖了,要是把这鹤顶红抖到了宛妃的脸上,宛妃这张脸,可就不保了。宛妃啊,您掂量掂量,在您心里,是您的这条命重要,还是您的这张脸重要?还是您誓死守卫的那个秘密重要?”
怨裳捂着刺痛的脖子,却一声不吭,只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看着福柔。
福柔又是一声冷笑,“宛妃大概是不知道奴婢的性子,奴婢长得丑,最不喜欢别人这么盯着奴婢看,曾经,有个新进宫的不得宠的妃子就像您这么盯着奴婢看,奴婢生生用指甲剜出了她的眼珠子,嘿嘿嘿……”
怨裳嗫嚅嘴唇,“贱婢……”
“啪!”
“啪!”
福柔伸手就是两个耳光,“奴婢是皇后的人,只有皇后能打骂奴婢,你算什么东西?记住,娘娘为后,你为妃,说白了,娘娘是正妻,你是个妾,你知道妾是什么意思吗?妾就是正妻的奴才罢了!说白了,咱俩在皇后娘娘面前,是一样的人!”
福柔下手重,手上又养着指甲,怨裳的脸不止红肿的老高,还被指甲剌了两道口子,脑子都被打得七荤八素的。
皇后这才缓缓走到了怨裳面前,挑了挑眉,“想好了吗?”
怨裳咬着出了血的嘴唇,冷冷的笑了,“在宛国就听闻现任皇后贤良淑惠,温柔善婉,原来,都是装的啊?我就知道,独孤家,怎么会出窝囊的皇后?可你的大皇子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好争的?”
皇后对福柔使了个眼色,福柔这才松了手。
“本宫有没有争头,无需你操心。大月朝如今繁荣昌盛,陛下,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就昏聩无能,本宫与陛下做了二十多年夫妻,对他有些了解,却又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看透过他。”
皇后叹了口气道。
怨裳皱起眉,“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皇后低头看向怨裳,“本宫说这些,是提醒你,不要不自量力。更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本宫知道,你若只是想让宛国恢复从前的样子,穷尽心力,苦心经营,或许还有可能,但若是有别的想法,却是不可能的。”
怨裳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与阴谋竟然被皇后一语道破,顿时丧了气,瘫坐在地,“你既然对大月和武皇如此有自信,还找我做什么?”
皇后将保养得宜的白皙纤手伸到怨裳面前,抿嘴一笑,“本宫若是跟你说,本宫愿助你一臂之力呢?”
怨裳惊了惊,“你……”
“本宫可保宛族重新变成宛国,恢复自治,重新成为一个自主自由的国家,你的族人也恢复从前的生活。”
怨裳微微张了张嘴,“代价是什么?”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就喜欢你这样直白的性子。也算不得什么代价,就是需要你从以后听从本宫的指示。你放心,本宫也可保你在大月后宫中呼风唤雨,享尽荣华富贵。”
怨裳愣了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了,你想摆布我,让我当你的剑,帮你除掉碍着独孤家族的人。”
“随便你怎么想,你暂时还配不上本宫的解释。你就说,你愿意不愿意吧?”
怨裳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这深宫高墙,从来就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世子或许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却还是将她推了出来,把整个宛国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从她离开国土的那一瞬间,世子就已经明白:他们今生永无再见之期!
一个君主,一个男人,怎么会要一个已经被别的男人染指过的女人?
怨裳从未觉得如此绝望。
她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去宛国的土地了。
甚至再也踏不出这宫墙一步。
天各一方的爱人,若还想帮助他,就要完完全全的牺牲掉自己啊!
孤身一人,是不可能完成世子复辟宛国的梦想的。
得到皇后的襄助,或许还有可能。
怨裳泪眼朦胧的看向皇后。
隔着层层叠叠的泪雾,皇后却带着笑,胜利的笑。
“怨裳……愿意一切都听皇后娘娘的。只要皇后娘娘,肯帮宛国恢复国制。”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后将怨裳拉了起来,“福柔,给婉妃娘娘上药。从此以后,婉妃娘娘也是你的主子了。”
福柔毕恭毕敬的跪到了怨裳面前,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不必方才对婉妃娘娘不敬,还请娘娘海涵。”
怨裳冷笑一声,伸出脚狠狠将福柔踹到一边,“记住你我的身份,我永远都是主子,你永远都是奴婢。”
福柔一点脾气都没了,“是,婉妃娘娘。”
“好了好了,方才的不快,就让它随风去吧。大家从前各自为谋,各有私心也是难免的,往后,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必在乌眉瞪眼的。”皇后的脸上又现出了温柔德厚的笑容,一如平时高高在上的国母模样,“宛妃啊,你虽然把二皇子送进了天牢里,可是也是去了陛下的信任。眼下,你最重要的任务,是重新恢复圣宠。”
“还请娘娘明示。”怨裳恭恭敬敬的说道。
皇后招了招手,将嘴巴凑到怨裳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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