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原因,便是皇后已经知道怨裳大量服用蜂鸟,体生媚香,在任何不通风的地方说话,难免会被那股气味熏到,那蜂鸟香气对女子身体有妨,皇后不愿伤着自己!
看着皇后的背影,怨裳第一次生出恐惧:这大月的皇宫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谁也不可以小觑啊!
“娘娘,去吗?”阿蛮小心翼翼的问道。
怨裳挑了挑眉,“去拿我的披风来。要厚些的,皇后……不想闻到我身上的气味。”
……
养心殿。
简少卿手脚都用玄铁锁链锁着,跪在武皇面前。
简洵夜和叶千玲都守在外面,武皇不许任何人进入。
“儿臣没有对宛妃做过任何不轨之事,父皇若是不信,儿臣也无可辩驳。”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你为什么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更衣室里?”
“儿臣不胜酒力,被柔然的来客们灌多了,就到后面花园里吹风醒酒,突然异香入鼻,便昏迷不醒,醒来之后,已经在天牢里了。若不是看守儿臣的侍卫把因果告诉了儿臣,儿臣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进天牢。”简少卿不卑不亢道。
“按照你说的,是朕冤枉你了?”
“儿臣不知道宛妃为何要陷害儿臣。”
武皇静静地看着简少卿,突然道,“天佑薨了,你如今是朕的长子。”
简少卿怔了怔,并不明白武皇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只淡淡道,“长子幼子,又有何分别,父皇什么时候需要儿臣,儿臣便什么时候冲到前头。”
武皇脸上的霁色稍稍散了些,“他日你与沧月成婚,你的背后,便有柔然的支持了。”
简少卿又怔了怔,“沧月刚烈,出了这等事,若是不还儿臣一个清白,我与她,只怕没有可能了。”
“你若是真清白,就不必有这个担忧。”武皇冷哼一声。
简少卿却笑了笑,“儿臣本来还没想明白宛妃为何要陷害儿臣,现在突然懂了。”
“为何?”
“她是宛人,这就够了。”
武皇的眼睛也转了转。
这对聪明的父子,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武皇摇了摇头,“宛国已被李胜破了,只剩下一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她一个女子,不论做什么,都挽救不了宛国破国的事实。”
“若是人人都知道螳臂当车只是送死而已,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不自量力的事情发生了。”
武皇弯下腰,“你也认为,宛国想复辟?”
“儿臣只是猜测。但父皇这么说,说明父皇也是这么想。”
武皇沉了沉脸,“朕要重新把你关进天牢,只派朕的心腹破虏看着你。”
简少卿笑了,“破虏是父皇身边最得力的侍卫,更是大内第一高手,一向负责父皇的人身安全,派去天牢看守儿臣,岂不是太可惜了?儿臣乃是皇子,父皇只要想关押着儿臣,儿臣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更何况,儿臣绝不会逃走。”
“与大月的安危相比,朕的安危,实在算不了什么。你在天牢,当然不会逃走,可是外头的人,想进去看你的可不少。破虏看的不是你,看的是外头的人。”
武皇也笑了,弯下腰,用手中的钥匙,将简少卿手脚上的链锁都打开了。
简少卿起身,“儿臣必不会辜负父皇重望。”
“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儿臣受一点委屈,与大月的安危相比,算不了什么。”
武皇冷下脸来,“李胜,最近,与独孤家,有所往来。独孤家族虽然看着落没了,可是与朝堂中的臣子盘根错节,朝堂之中,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朝臣了。朕会借着宛妃今日挑起的事端,对外宣布将你关入天牢,不许任何人探望,由破虏全权负责看守。而你,即刻启程,前往宛国,替朕一探究竟。至于你母妃和阿夜,都瞒着吧。唯有如此,才能让那些妄图破坏大月根基的贼人真正的相信,朕如今昏聩了。只有让他们以为朕昏聩了,狐狸才会露出尾巴。”
简少卿沉了沉脸,“阿夜倒是不妨,可是母妃……她身体本就弱……”
“只能先委屈她了,朕会派叶家那丫头时时去看她。那丫头倒是能时常逗你母妃高兴。哎,你母妃性子倔强,二十年了,从来不肯原谅朕。”
“待儿臣归来,会替父皇向母妃解释一切。”
武皇挥了挥手,“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简少卿低头不语。
“至于沧月……”武皇摸了摸胡子。
“也瞒着吧。”简少卿无奈道。
“不,朕会安排破虏连夜通知沧月,让她与你一同前往宛国,她英姿飒爽,不会成为你的拖累,甚至还能帮助你。”武皇当机立断道。
简少卿不敢相信的看着武皇,“父皇……”
武皇苦笑,“瞒着她,固然是最好的,也会更容易让李胜那些人相信朕是真的恼了你。可你也说了,那丫头刚烈,你这趟秘密去宛国替朕调查,少说也得好几个月,万一这丫头一怒之下嫁给别人了,把这么好的媳妇儿给整丢了,那到时候就是朕这个当父亲的罪过了,所以朕想来想去,还是不能瞒她。”
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这就是!
……
御花园,观景亭。
皇后与怨裳相视而坐。
怨裳清冷的眼神落在皇后身上,丝毫都没有一个妃子对皇后该有的敬畏。
“你意不在争宠,却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法勾住陛下。说,你有什么目的?”皇后直截了当的问道。怨裳冷笑,“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聪明,那就猜猜臣妾有什么目的呗,来问臣妾,就显得不高明了。”
“本宫不想与你做这种无谓的争扯。福柔!”
福柔是皇后的贴身侍婢,已经跟着皇后二十多年了,怨裳不知道她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倒把自己的侍卫全都留在了假山之下。
福柔得了皇后的令,迅速的抓住了怨裳的脖子,一把捏开怨裳的嘴巴,将一个玉瓶打开,作势要将瓶中之物倒进她的口中!
“你、你们想干什么!”
福柔面无表情道,“瓶子里是中原最有名的毒药,鹤顶红。只要几滴,就能毒死一头大象,奴婢这里有整整一瓶,只要手稍稍抖一下,宛妃就即刻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