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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清扬不耐烦道:“他要觉得出家最好,那就让他出家,轮得到你来多嘴不成?”顿了顿又唏嘘道,“狮王既已有出世之心,这明教教主当得,怕是不多自在。”
  张无惮一想也是,由着这帮老家伙折腾去吧,凭他们的本事,没有惹不起的人,没有不能捅的马蜂窝,若是志同道合,组建个老年人观光团,天下再无不可去之处,谁的晚年能过得这般逍遥自在?
  他转而问起前几日看到有一队江湖人士冲着华山而来之事,风清扬冷笑道:“是青城派那帮兔崽子,听闻珊儿要同林小子结亲,来送贺仪的,归还了一部分福威镖局的财产,说另外的大头已造了粥铺,施舍分粥给百姓了,讨不回来了,权当他们替林家行了善事。”
  笑傲原著中,并不见余沧海多搭理华山派,林平之娶了岳灵珊当了岳不群的女婿,他也丝毫没放在心上。只当时的华山同此时的华山不可同日而语,如今的青城派遭几大派联合制裁,朝不保夕,气焰自然降下来了。
  张无惮道:“昔日福威镖局之事传扬开来,不是华山派也站出来责难青城派了吗?”
  “所以才想借此修好,看来是这几年被压制得狠了,不得以服软。”风清扬道,“江湖正派就有这等不好,他既然表现出了一定的悔过之心和补偿之意,谁都不好再穷追猛打,消息传开,起码少林那帮秃驴会站出来,命门人弟子不再针对青城派。”
  青城派是个小东西,不值得大说特说,两人就着下酒,说了几句就揭过去了。
  临分手了,风清扬扭头道:“还当祝贺你成明教护教法王,日后成为光明右使,再继任教主,甚至若能更进一步,荣登大宝,妻妾成群、儿女双全,不在话下。”
  他这话别有深意,张无惮正色道:“老前辈此言差矣,人各有志,妻妾儿女非我所愿。”
  张无惮是真没兴趣生一打又一打的孩子,连江山皇位继承人他都不想折腾,这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世界,说不定他前脚死了,后脚世界就崩了,享受一世是一世。荣登大宝倒可以来一打,他很稀缺。
  风清扬笑道:“你倒所图不同常人。”不再多说,径自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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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惮又在华山地界小住两日,总算又接到令狐冲来信,说燕南天挑了移花宫后就跑来看他和叶孤城比剑,嫌弃他剑法不够强,摁着他封闭特训了一阵,这才有一段时日没能跟他联系。
  张无惮回信提了华山上下也在寻他,又提了岳灵珊将小定一事儿。他本拟去见令狐冲一见,打听到燕南天屁股后面跟着追杀而来的两宫主,便打消了这念头。
  燕南天算他朋友,但跟邀月那头的好感度也刷得差不多了,两边关系都不错,现在打起来了,他就不去掺和了,便回了九龙湖。
  原来的天鹰教神蛇坛坛主封弓影当年就是他的心腹,更是第一批改投入红巾教的元老人物,张无惮一抵达九龙湖,就先让他汇报这些年反元进展。
  说来也是他这个当教主的太不负责任,攻略重心一直都放在江湖各门派上,于具体的领兵作战根本不上心。
  ——主要也是上不了心,一部《武穆遗书》成功让张无惮死了自己当大将的汤姆苏之心,他于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天赋,就不跟着瞎折腾添乱了,交给专业人士来。
  封弓影大略讲了讲近来打的胜仗,又笑道:“因着您在江湖在民间都声望无两,咱们教派的兄弟出外办事,都能得到方便。像上次徐达徐兄弟领兵在江南被困,江南花家联手三门当地望族,趁夜送粮送水,帮兄弟们熬过难关。”
  张无惮点头道:“花家七童花公子乃我好友,改日我请他引荐,当面向花家家主致谢。”
  当日前来投奔他的朱元璋、徐达、邓愈、汤和等人如今都已成领兵大将,只是他们出身相近,一同发迹,老早就有深厚情谊,张无惮一直有心防备这几人拧成一股绳,早早拆开了他们,各自放在一处,又安排了心腹潜移默化洗脑,这几人数年未曾见过,私交渐渐淡了。
  他问道:“目前可造之材中,谁最具备军事才能?”
  封弓影沉吟半晌,方道:“正是徐达,他不但骁勇善战,更善于治军,胜于其他人一筹。”徐达这人无野心有忠心,正是张无惮需要的人才,至于汤和、邓愈,忠心有,但天赋才华逊色徐达一筹,朱元璋此人脑后有反骨,主意很大,感激张无惮救助之恩,但于忠心上差些。
  他大略将几人的情况详细介绍过,张无惮听罢就笑了:“你虽不会打仗,却极善看人,日后若真有造化,吏部非你掌管不可。”
  他早早看中封弓影,正因他沉稳有谋,不似寻常江湖莽汉。像杨逍、韦一笑等,于江湖上呼风唤雨,真到了组建朝廷班子的时候,未必能坐上高位。
  封弓影忙道不敢,笑道:“明明是教主提携属下,叫我说,最会看人的是您才是。”心下暗暗称奇,想不到张无惮南北闯荡数年未归,却能将几位将领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怕他虽人在外,仍没放松了对红巾教的掌控,私下自有监视。
  两人互相吹捧得彼此都心满意足了,张无惮又道:“太平王和平南王两派势力近来如何?”
  初听闻这世上有太平王时,他还慌张了一阵,后来想想也无所谓,这两方势力不出现,照样会有别的势力顶上,像历史上朱元璋占据应天府,还不是有张士诚、陈友谅、方国珍等多方势力,可见改朝换代时群雄割据争霸乃是历史必然。
  封弓影稍稍一犹豫,还是道:“教主,近来风传平南王得了南宋印玺,却让太平王抢了去,两派势力交集处多有摩擦,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什么?”张无惮一怔,脑中立刻将相关线索都串起来了,叶孤城追杀司空摘星,为的该就是此事了。
  原来司空摘星神神道道就是不说是啥的玩意就是南宋印玺啊,怪不得还说他可能也会用得到呢。
  ——一帮傻叉,宋朝的玉玺正是仿制的秦朝传国玉玺,他手上自周子旺宝藏中挖出来的才是真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经过妙手老板朱停验证过的。
  张无惮心中窃喜不胜,面上震惊道:“这玉玺乃汉人传承象征,对民众来说,吸引力更胜《武穆遗书》一筹啊。”
  吸引个屁啊,底层民众靠近哪个势力,自然就会投靠哪个势力,正如红巾教起家就是借了凤阳地带赤地千里的东风,总不能让灾民饿着肚子徒步上千里,改投别的势力。
  封弓影忙道:“这倒不至于,今人思念旧朝,但岳飞岳将军的名声胜过诸多宋朝皇帝。依属下看,这玉玺其实还比不上一个白云城主,听闻叶城主非但剑法出神入化,还身负前朝血统。他如今投靠平南王,便是认平南王为正统。”
  刘备一卖草鞋的还自称是皇叔,自认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仗着刘胜后代多不胜数,真相如何无人可知了。但宋朝没哪个王公贵族生了很多孩子能让人冒名顶替,张无惮挺纳闷宋朝皇室又不姓叶,看这世界的人对此深信不疑,便也没深究,谁让古龙就这么设定呢。
  他正想着,突然笑了:“我同封大哥交谈时,不爱有人相扰。”说话间已飞身而起,穿破房顶。
  封弓影在原地静立一阵,张无惮自房顶的窟窿洞中跳下来,手中拎着一个白衣中年人,啧啧道:“你瞧你这心眼小的吧,人叶孤城就是追了你一阵,你都能易容成他的模样听墙角。”
  封弓影吸了吸鼻子,闻到一阵浓郁的郁金香和金盏花的香味。
  那人蔫了吧唧道:“我不信是轻功不到家让你给听到了,你是不是闻到香味才发现我的?”
  他非有意偷听,走梁上纯属职业习惯,远远一靠近发现他二人在计较,十分识趣便避开了,却不料还是惊动了张无惮。
  搁以前,这么远的距离,张无惮是真听不到响动,他也不说自己《九阴真经》已经大成之事,只笑道:“你这毒怎么还没解?距离上次见面都多久了,陆小凤不是套出叶孤城的话,说还五天就无解了吗?”
  “解了,我专程跑到万梅山庄,找来西门吹雪帮我解的。”司空摘星捶胸顿足道,“谁成想陆小鸡搞怪,让西门吹雪作弄我,改了药方,这臭味还得多困扰我半个月!”
  张无惮吃惊道:“西门庄主还作弄人?”人设崩了吧?
  司空摘星愤愤道:“不,从他的角度,不过是抬抬手让好朋友开心,谁叫陆小鸡跟他玩得好呢?”
  陆小凤的朋友运一直让他羡慕嫉妒恨,也得亏陆小凤被各路朋友坑得次数也不少,才能让他心理平衡一点。
  张无惮对这两人相爱想杀之事并不在意,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欠你一次人情,说什么也得补上。”司空摘星感动万分道,“我听闻为了替我拦下叶孤城,令狐兄帮忙追着他跑了大半个江湖,近来你连归隐江湖已久的燕南天燕大侠都请出动了,实在是够意思!”
  “……”张无惮呵呵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了。”令狐冲是去约架的,燕南天是去看热闹的,这两人追着叶孤城跑,跟他关系真的不大,跟司空摘星就更没关系了。
  不过这种美妙的误会何必澄清呢,他笑眯眯道:“怎么,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吗?”
  “多了不成,我这身肉很值钱的,只许你一次。”司空摘星道,“我来的时候听你们在聊平南王,你们可知平南王泼天的富贵从哪里得来的吗?”
  这谜团已成江湖悬案了,许多人都想探究真想,早先在大都,陈友谅想以此秘密换取性命,还是让张无惮给杀了。他想了一想,试探道:“可是同叶孤城有关?”
  司空摘星笑道:“正是,老宋家虽然亡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也有些积蓄藏在某处留给子孙。我怀疑当年正是平南王协助叶孤城取出宝藏,又承诺复辟宋朝,叶孤城这才辅佐他的,不然平南王也不会得到宋朝玉玺了。”
  平南王丢失玉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怕张无惮也早已得到消息,他便不再隐瞒,直接说了。
  张无惮两眼发光道:“这么说,挖过来叶孤城,不仅多一个绝世剑客,还能附带这么一大笔财产?星星,你去卖身吧,我就要叶孤城。”
  “……”我刚差点让这人给捅死,你又让我去招惹他,人性在哪里?司空摘星郁闷道,“叶孤城就算了,你要只想要财产,我倒能偷出来。”
  他今日就是来毛遂自荐的,太平王利用他拿他当了枪使不假,可平南王也惹到了他,司空摘星将这两人一并记上了黑名单,正待狠狠报复回去。
  张无惮摇头道:“若这财产是平南王的,你偷就偷了,可既然是叶孤城的,你若偷了,我方就同他成仇了。”
  人家祖宗留的东西,窃之多有不妥,没见单为了一方玉玺,叶孤城都有搏命之势。他又不缺钱,自峨眉地宫中弄来的金银珠宝还都没用完呢,何苦为了钱财树这么大一敌人?何况元朝气数未尽,如今最大的势力还是朝廷,还不到他们三方撕破脸的时候,不能将平南王逼到绝路。
  司空摘星并不知他这些谋划,听到白送的巨款还能有人往外推,着实吃了一惊,半天才道:“那你想我怎么卖这次身?总不能真叫我去勾引叶孤城吧?”
  他喜欢跟陆小凤这等欢快跳脱的人打交道,嬉笑怒骂全无顾忌,而如西门吹雪、叶孤城这等人,他都是敬谢不敏,如非必要有多远躲多远。
  “我倒想派你去,关键凭你不成啊,何必白白牺牲了色相还不讨好呢?”张无惮思量一阵,突然想起一事儿来,正色道,“对了,我瞧着今年雨量颇丰,怕是还要雨涝,黄河又当决堤,届时又该有黑心商贩哄抬物价,请你随我一道,窃取粮米,救助百姓。”
  朝廷有粮,早先他伙同五散人还干过火烧粮仓的事儿。另有一部分商人同朝廷有勾结,将下拨的赈灾米扣押,以极高价格贩卖,吃人血馒头,总不能将这伙人的家也都烧了。
  司空摘星吃了一惊,断断想不到他竟然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肃然起敬,一把将脸上伪装成叶孤城的易容物都撕扯掉了,腰板挺直道:“到时你给我个信,不来的是小狗!这次不算,你下次再有用我之地,只管开口就是。”
  司空摘星心中有一股为国为民的侠气,早早就想为百姓做事,这一点在古家江湖中,张无惮从他身上看得最为明显。
  他笑道:“其实卖身什么的都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我不过帮了你一次,星星你多次救助于我,真这么算,我欠你的更多。朋友之间,何必算这么清楚呢?”瞧见了吗,哥就是想展现一番我忧国忧民的情怀,刷一下在你心中高大上的形象,真不稀罕你的色相。
  司空摘星还想说什么,听张无惮又道:“你同陆小凤之间,也这般动辄言谢吗?同我怎么就这么客套?”
  司空摘星便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哈哈大笑道:“其实我是看平南王和太平王不顺眼,想分别给他们点好看。真偷光了金库,这么多宝贝没地方搁也是麻烦,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了你。”
  张无惮笑眯眯道:“巧了,我也瞧他们不太顺眼,要给颜色看,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前脚惹了你,后脚就被洗劫一空了,傻子都知道是谁做的。司空摘星固然易容术卓绝并不在乎,可何必平白树此大敌呢?谁都有不小心阴沟翻船的时候。
  第122章 太诚真人
  张无惮同军中首领聚过,让这一帮大老爷们灌得烂醉,封弓影扶他到小院中歇下。普一走入院中,他眼皮抖动一下,将封弓影推开了,笑道:“送到这里就够了,我还没醉得自己上床都不行。”
  封弓影瞧他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心下担忧,却也没多说什么,只点头道:“好,属下今夜在外守夜,这就打发人送醒酒汤进去。”
  张无惮摆了摆手:“这倒不用,我不怎么难受,睡一觉就好了。”内力深厚了,连带着酒量也好了很多,起码现在他还能站着,搁以前早就给喝趴下了。
  他一走进房门,在门槛上磕了一下,脸朝下就往地上摔,也不挣扎,临快落地了,让人抢先一步扑地上给抱住了。张无惮拿下巴往他胸膛上磕,嘿嘿道:“看我的蛇精脸攻击!”
  他兄弟二人皆眉目像张翠山,但下巴随殷素素,脸作长方,不似张翠山是尖脸。古人不流行下巴似凿子似的审美,但张无惮还是更喜欢张翠山的脸型,总是脑补自己有个尖下巴。
  “……”那人没让他的下巴磕伤,倒是让他砸在肚子上,差点吐了,啧啧道,“月余不见,怎么就胖成这样了?”
  张无惮随口道:“想你想的呗。”
  令狐冲翻了一个白眼,摸摸他的腰,确认人是真有肉了那么一点,嘲笑道:“可见是光明顶伙食不错,瞧这养得油光水滑的。”
  张无惮挣扎着爬起来,定睛瞧了瞧他,哈哈大笑道:“叶孤城不给你吃饭吗,你倒是瘦了好多。”得意至极地一撸袖子,跟他比了比胳膊,见两人已相差无几了,更是喜不自胜,跳上房顶连翻了几个跟斗。
  他一喝醉了,整个人恨不能幼稚二十岁,令狐冲见怪不怪,叹道:“白云城主同燕大侠联袂去挑万梅山庄了,我实在受不了同他们在一块,先告辞离开了。”吓人,叶孤城像个苦行僧,只穿雪雪白的衣裳,只喝无味煮沸过的白水,不苟言笑,其剑法固然让他神往,可旁的就敬谢不敏了。
  张无惮笑道:“叶城主就算了,燕大侠却是喝酒吃肉的,你跟他也不投脾气吗?”
  令狐冲难掩愤愤道:“他自己喝酒吃肉,唯不让我吃,嫌我打不过叶孤城,说喝酒害人心智。”他非剑法不精,乃心意不纯,以人御剑比不得叶孤城的以剑御人。
  他说罢,瞧张无惮已经垂着头在打瞌睡了,心知他今晚喝得可是不少,是以整个人都迷糊了,便不再多言,扶他到床上安置好,自己卷铺盖睡在旁边脚踏上。
  张无惮眼皮粘得实在掀不开,脑中却还惦记着事儿,含含糊糊道:“你回华山了没,岳姑娘行小定礼,让你以女方兄长的身份走一趟福建呢。”
  “十天前我就去了,不仅去了福建,还去了林平之外祖所在的洛阳,最后又去了武当山。”令狐冲道,“不然也不会耽搁了这么久才来见你。”又道,“在洛阳边上,有一处绿竹巷,颇有意思,明日我再说给你听。”
  张无惮本来都要睡了,听到“绿竹巷”三个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坐直身子道:“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跑去绿竹巷了,王家为难你了不成?”
  原著中是刘正风和曲洋临死前将《笑傲江湖》曲谱赠与令狐冲,被华山等人和林平之外家洛阳金刀王家误认为是窃取了林平之祖传的《辟邪剑谱》,还卸了他两个臂膀,得知绿竹巷中有人擅长琴瑟音律,便拿着上门请教,得知确实是曲谱而非剑谱。
  “没有。”令狐冲瞧他眉目含怒,连忙道,“王家上下待我十分客气,我是代表华山谈亲事的,他们若敢无礼,岂不是要搅黄这门亲事吗?怎么会。”
  张无惮神色方才缓和下来,打个哈欠道:“那你怎么会去绿竹巷?”
  令狐冲本拟待他酒醒再说,瞧这样子不说不行了,便低声道:“你还记得陆兄是怎么被诓骗到西湖湖底,救出任我行的吗?”
  张无惮盯了他半天,才双眼发亮道:“向问天,你在洛阳瞧见向问天了!”
  真是喝傻了,整个人都钝钝的。令狐冲笑道:“正是,陆兄同我们说起过那人形貌。我那日在洛阳街头闲逛,正在买这个,”说着拿出个木质发簪给他换上,一歪脑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示意是一对,“瞧见一伙人行迹鬼祟,尾随他们去了城郊,见这伙人跟一个老者接头,那人身着白衣,容貌清癯,下巴上有稀稀疏疏的一丛长胡须,一直垂到胸前,正是向问天的模样。”
  高瘦老者随处可见,但这一丛胡子太有辨识度了,若只这样还不敢确定,他又道:“另有一人,高挑个子,黑发青衫,眉清目秀,脸上一点血色也无,定是任我行没错了。”
  五岳剑派作为日月神教的死敌,对死对头当然多方关注,虽然对现任教主东方不败大听不出什么,但任我行的画像还是有的,他此番去华山,岳不群专程将古早的画像找出来拿给他,再三告诫他万一真碰上了任我行,务必避开。
  张无惮沉吟道:“怪不得江湖传闻任我行重出江湖,却都不知他藏身何处,原来是隐居在洛阳一个小小的竹林中。”仔细回味一番令狐冲之言,忙道,“冲哥,你可还记得同向问天接头那几人模样?”
  “什么话,太小瞧了我,”令狐冲跳上房梁,捧出三卷画轴来,“我也生怕过后有遗漏,当天就托洛阳本地的丐帮人士请了位靠得住的老画师,根据我的描述画了图像出来。”
  张无惮接过来,拉开一一看过了,半天后方道:“若我所料不差,这魁梧老人该是秦伟邦,矮胖老者是王诚,至于这中年妇人,该是桑三娘,他三人皆为如今的日月教十大长老。”算上在武当山上死于他和宫九之手的鲍大楚,十个长老竟然已叛了四个,至于曲洋已同刘正风一道退隐江湖了。
  只是瞧东方不败早先那般胸有成竹,要手下人真这么容易就被收买那也太打脸了,这几人是真叛变还是当间谍就不好说了。张无惮懒得在此事上费脑子,将画像一合,笑道:“反正是日月教窝里斗,咱们何必插手,不犯到五岳和明教头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