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同样也注意到了这句,笑着?问,“怎么?现在好些了?”
岑声声的惊慌失措一?瞬闪过。
她还?没有?如实同外婆坦白自己现在是和周时慕住在一?起的事,现在也绝对不是个坦白的好时机。
“对——”她深吸了口气,认真点了点头,漏洞百出地?扯了个谎,“我改走楼梯了,锻炼身体。”
周时慕收了微单,意味深长?地?眼神看着?她,幽幽开口,“是外婆,声声现在早晨常做中等强度的有?氧运动的。”
“体质都好了许多。”
外婆很?是欣慰,“是吗?”她看向周时慕,颇有?些吐槽的意思,“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动,没想到现在大?了还?学乖了,还?能做中强度的有?氧运动了?”
周时慕笑,“是外婆,我有?教她。”
外婆很?是高兴,拍拍周时慕的手,“小周,你?得多教教她,好让她保持下去,好习惯得坚持住!”
周时慕应声,朝岑声声挑了下眉,散漫道:“声声,外婆说了要坚持。”
岑声声却不受控制地?连后脊都汗涔涔的了。
周时慕这个混蛋!!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无耻的话来啊?!!
她红着?脸一?个人快步往前走,企图让微风荡涤掉那些不干净的画面。
路过全?网都知名?的那条校内的人工湖,湖边设了好些长?条椅凳,外婆也确实走累了,摆手说要在这儿坐会儿歇一?歇。
岑声声一?边牵着?外婆的手在长?椅上坐下,一?边感慨道:“还?好这会儿是中午的时间,还?能有?椅子空着?,等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些椅子可不会空着?了。”
外婆注意力落在湖面上,临湖的柳条随风一?阵一?阵飘摇,在清澈的湖面上荡起阵阵涟漪。
她拍拍岑声声的小手,“我坐会儿,你?跟小周再去拍些好看的照片去。”
见岑声声往自己这边过来,周时慕睨她一?眼,压低了声音搭腔,“为?什么?”
岑声声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刚才说的椅子紧俏的问题。
也没多想,岑声声跟他说了实话,“因为?这里晚上环境好呀,都是搂在一?起的小情侣,所以这里也常常被称做我们京大?的情侣圣地?。”
周时慕看了眼外婆毫无察觉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勾头凑过去去看岑声声微垂下的头,拖腔带调问她,“声声好像很?了解?以前也常来?”
以前两个字再次撩起岑声声刚才的窘迫,她没好气地?剜他一?眼,“对呀,怎么?吃醋了?”
“和谁来?”周时慕当真沉下脸来。
“和不同的人来过好多次呢,和什么孙同学啊,许同学啊,都来过呢,我们一?起坐在这些椅子上,搂在一?起看着?湖面上倒映着?的月光,波光粼粼的水面,浪漫的很?,”
她还?很?嚣张地?伸出食指戳了戳周时慕的下巴,“怎么?不行吗?”
周时慕也没说话,直截了当地?朝前靠了一?步,侧了下头,不有?分说地?将她那根故意挑衅的手指咬住了。
虽说正是午休的时间,周围没有?什么人,可外婆就在不远处坐着?,只要一?转头就能发现的。
岑声声一?下急了,想要将手指抽回来,可含住她指头的人却恶劣的很?,偏不松口。
岑声声眼眶都惊得湿濡了。
好在周时慕到底没有?更过分,只那么一?下,就放过了她。
他重?又向后退开好几步,看着?岑声声一?张桃粉白嫩的小脸,再次举起微单,找了角度按下快门?键。
等拍了好几张后,他垂下眼眸,看了眼画面里的小姑娘,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往下延伸的笔直白嫩的两条玉藕一?样的腿。
“声声。”周时慕勾唇,逆光看着?一?脸无辜的小姑娘,却说着?最恶劣的话,“有?氧锻炼的效果真的很?不错。”
“得坚持。”
第64章 慕我
毕竟还?是有外婆在?场的情况下, 周时慕那些隐晦的垃圾话也就?只是趁着外婆在?长椅上休息的那会儿低声逗逗岑声声,别的再?没有了。
甚至其实也不是事实, 岑声声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写大论jsg文, 熬夜晚睡是常有的事,他们甚至仍旧睡在?两个房间里,更不提做些情侣间该做的事情了。
初次尝试, 周时慕食髓知味, 不知餍足,可即便如此?, 他也不得不压制着。
同样是新手, 岑声声明显还?在?适应期。
而?对周时慕而?言,没有什么?比岑声声的一个表情一句话来的更重要。
哪怕看着她的那些反应会让他更加失控,但回?归本心,在?岑声声这里, 他的所?有恶劣的心思从来敌不过“舍不得”这三?个字。
所?以那晚之后的这些天里,他们也只有一次在?某个周末的早晨已经起床后,又?一起窝在?沙发上而?……
他本是玩笑?话, 但岑声声却是个面?皮薄不经逗的小姑娘, 只因为他这轻飘飘的三?言两语, 就?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不知脑内已经循环过几次奇怪的画面?了。
不知道第几次走了神, 外婆抬手轻拍她泛红的小脸蛋,问她是不是太热了,怎么?才四五月的天气,还?热成这个模样了呢?
岑声声连忙摇头, 只能推给自己?穿的不合时宜。
外婆想着也对,提议她将袖口往上提一提。
岑声声正无措时候, 周时慕终于出声,“外婆。”他说,“今晚国家大剧院恰巧有一场鲁道夫·布赫宾德的贝多芬奏鸣曲的钢琴独奏音乐会。”
“我让人拿了几张国家大剧院的票,今晚带您一起去听听现场怎么?样?”
外婆当然高兴。
逛完京大校园后,三?人简单在?京大的食堂解决了晚餐后,周时慕开车带着外婆和岑声声一起前往国大。
带外婆来听鲁道夫·布赫宾德的音乐会,的确是周时慕投其所?好?。
孙韵诗是南城艺术学院的音乐表演专业钢琴系的一名老教授,年轻时候曾在?圣彼得堡留过学,主修钢琴表演,后来回?国后,跟着丈夫回?到南城,进入南城艺术学院,这些年,带出了好?多如今在?国内知名的音乐人。
因而?在?国家大剧院听著名的钢琴大师的现场音乐会,外婆自然喜欢的很?。
直到结束后,外婆仍旧意犹未尽。
周时慕说,“外婆您放心,以后再?有这样的演出,我和声声一定再?带您过来听现场。”
岑声声只当是周时慕说了句客套话,就?连孙韵诗也没有当真,虽是应声说好?,但也知道她很?快就?回?南城了,以后应该也很?难有机会再?来了。
外婆毕竟年纪大了,演奏会结束后时间也不早了,又?是在?外逛了一天,周时慕和岑声声先?送外婆回?酒店休息。
直到等外婆躺下休息后,岑声声帮外婆留了夜灯后,才跟周时慕一起离开。
再?回?到车里,岑声声仍旧情绪有些兴奋,晚上的音乐会同样也让她心潮澎湃。自幼受外婆的熏陶影响,岑声声同样喜爱钢琴音,有幸能听到大师的现场演奏,她很?是开心。
不自觉又?想到了另一场同样让她无比快乐的“音乐会”。
生日那晚西餐厅二楼的空中楼阁里,透亮抓耳的钢琴音,顺着红木色雕刻着复杂图腾纹路的木质旋转楼梯流淌而?下,缓缓送入她的耳里。
她曾幻想过那是一架古老的、华贵的欧式钢琴,留着蜷曲茂密的花白胡子,穿着黑色缎面?的燕尾服,别着同色系的领结的钢琴老师,闭着眼,修长的手里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指尖跳动,流淌出动听的乐章。
知道他其实是周时慕后,岑声声很?是遗憾,那样一场意义?深刻的音乐会里,她的想象中没有允许周时慕的参与。
没能亲眼看着周时慕弹给自己?听的这种遗憾的情绪在?今夜更为深重,车子行?驶在?回?天成府苑的路上,岑声声测过身子,头枕在?后背靠枕上,娇声同他抱怨,“我都没有见过你弹钢琴给我听。”
“嗯?”周时慕瞥了她眼,大概能猜到她话里有话。
“茵茵同我讲过,说你小时候有过一段被迫表演的经历。”岑声声吐舌,忍不住想笑?,“多不公平,我都没见过!”
周时慕无奈摇了摇头,总觉得她的出发点没有那么?单纯。
“你听过。”他耐心好?脾气出声提醒。
“只是听。”岑声声撇嘴,“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钢琴老师是你呀,我一直想象着他是一位白胡子老爷爷,大发善心给一个过生日的小可怜弹一首生日快乐来着。”
“所?以?”
“所?以!”岑声声直起身子,义?正言辞模样,俏皮眨了眨眼,“你有义?务帮我将这段美好?的记忆里唯一的瑕疵覆盖掉。”
平缓行?驶的车子打了个转向灯换到内道,而?后在?下一个路口掉了头。
岑声声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掉头呀?”
“不是说想看我弹钢琴么??”周时慕舔了下唇,散漫继续,“我想了下,也不是不行?。”
“嗯?现在??”
“现在?。”
车子很?快汇入反向车流里,目标明确地向前方疾驰。
二十分钟后,周时慕带着她,在?一处略有些荒芜的白色的平房建筑处停下。
周时慕下车,绕到副驾驶这儿开了车门牵着岑声声的手下了车。
周围有些过分的安静,岑声声有些害怕,不自觉攥紧了周时慕的手。放眼扫过去,周边似乎是个园区样子的结构,这处的白色平房是单独的一处,四周围着墙,大门则是半人高的黑色铁皮大门。
“这是哪里啊?”环境空旷,她也吓得小声,好?像声音稍大一些,就?能听见回?声了一样。
“我家的琴房。”周时慕牵着她往前走,“我小时候常在?这练琴,放心,温姨一直有安排人定期过来打扫卫生。”
“那——”岑声声突然想到什么?。
周时慕懂她顾虑,“嗯,我们是从后面?偷偷绕过来的,老宅在?隔了一条路的另一面?,放心吧,没人发现我们的。”
但是……
岑声声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时慕接下来的动作,突然有些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了。
两人在?铁皮大门前停住,周时慕松开她的手,又?脱了外套很?随意地递给她,然后就?开始送袖口了。
然后,骨节分明的两只大手就?那么?直接地覆在?了铁皮大门上的凸起处。
“你、你要做什么?呀?”岑声声呆愣愣地抱着周时慕递给她的外套,想他现在?的动作怎么?有点像是要翻墙的意思。
周时慕松松垮垮地靠着大门,回?头轻飘飘地看着她一眼,“这么?晚也不好?意思麻烦温姨给我们取钥匙,声声,不介意我翻墙回?自己?的家的吧?”
岑声声笑?,只要不被抓的话,她自然是不介意的,她甚至莫名在?这深夜升腾出几分兴奋情绪。
“周时慕,我觉得我们俩现在?好?像在?做逃课偷偷出去玩的学生诶!”
周时慕三?下五除二已然攀到顶,再?回?应岑声声的话时候已经是隔着铁皮的另一面?了。
“很?不错的想法。”随着“咔哒”一声,他从内里拉开铁皮大门,融在?黑夜里的身形稍稍躬了下身,朝岑声声伸出一只手,“那么?要跟我一起逃跑吗?岑声声小朋友?”
岑声声飞速地将自己?的小手搭在?他温热的掌心上,“当然!”
牵着岑声声的手一直往里走,输了指纹锁推开大门,空旷的大厅里有些昏暗,高悬的圆月的点点碎光透过一人高的琉璃玻璃窗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