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橙打算留在法国的决定并没告诉柯稚言,实际上自从柯稚言强行退掉女双后,她就再没见过蔚橙。
不知道对方的伤病如何,不知道对方找了哪家医院,柯稚言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法国有哪个听说过的医生,倒是英国有几个被柯律言挂在嘴上。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地很,蔚橙这是想故意躲开她,要不然也不会顺势留在法国借口养伤。
那天在球馆里对蔚橙说的话虽然被否定地彻彻底底,可她也不会不明白自己说的喜欢是哪种,不过是下意识地找借口开脱逃避罢了。
……这样也好,她远远地躲开了,给她们两个一点时间都静一静。
柯稚言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回到国家队后便又是一个新周期,训练馆内的冠军墙上贴了柯稚言的照片,在“2012年世界杯单打冠军”下栏新增了“2013年世乒赛单打冠军”。
蔚橙的照片比她前一位,是11年的鹿特丹世乒赛上夺冠的照片,那是她的第一个单打冠军,颁奖时激动到手足无措,激动的心情一直都压不下来,站在冠军台上左摇右晃,还是个青涩的少年。
很长一段时间内,蔚橙对冠军的渴望让她在训练时选择了离冠军墙最近的那张球台,每天在大满贯前辈和冠军的鞭策下想不努力都难。
现在蔚橙走了,柯稚言在晚训中当着众目睽睽下拖着训练装备走到这张球台前开始从发球练起,一片瞠目结舌中她仿佛听见一声静静的叹息声。
她们在叹什么?是叹自己狼心狗肺终于取得了蔚橙的位置,还是叹自己离开蔚橙后犹如丧家犬一样落魄?
柯稚言抬头看一眼,冠军墙上,蔚橙在照片中眯着眼睛笑。
晚上就有人找上门来。柯稚言加练结束后打算坐末班车回天坛公寓,出球馆后刚好在外边碰见同样加练的两个队友,不过是在不同层的二队师妹们。
柯稚言戴着耳机透过队服勉强辨认出来是自家队友,大巴在面前停下后点了点头让她们先上。
俩姑娘也就跟她差不多大,说不定还比她还小上一两岁。柯稚言跟她们没什么交集,现在少了蔚橙在身边自然也就没人理会。两位姑娘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根本不想理,借着夜色见柯稚言顿在车门外就先她一步上车,聊天依旧火热,仿佛旁边没有第三个人站着。
柯稚言也不吭声,默默在她们之后上车,避开两人找了个靠后又靠窗的位置坐着。
她的耳机内没有声音,音乐声早就被她停下来了,戴着耳机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交流,索性借耳机的掩护避开一劫。
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如放首音乐听。
柯稚言听见坐在前排的两个小队员毫不掩饰地谈论着这次世乒赛,从单打双打到混双,女单是重中之重。
蔚橙在国家队的人缘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会儿退了比赛丢掉冠军早就有人愤愤不平。
“还不是想着接班人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冠军都没有才不得以退的赛。”
“捡来的冠军也是冠军咯。”
捡来的冠军。哈。
柯稚言划开手机屏保看了眼,解锁后的壁纸是蔚橙在奥运会的背景中高高举着金牌和鲜花。
柯稚言直到下车都没再看一眼那两个小队员,一路走回宿舍,满楼道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以前……巴黎世乒赛之前都还有两个人的脚步声的,伴随着脚步声的是说说笑笑和赛后总结。
但是现在没有了。
柯稚言推开宿舍门,一屋子冷清,灯光也冷意逼人。
只剩她一个人了。
几天后就又到了每周一的例行大会时间,早上的训练提前半小时结束,男队主力往楼下一层来到女一队的训练馆,两队站好队等着两位主教练开会。
柯稚言被王璎和孙钰晴联手提到第一排站着,抬头就是钟哲明,偏头又看见郭志远,男队队长黄子耀和女队队长赵韵涵也被叫出队伍站在前边。
钟哲明在例会上念完下周训练计划后,接着宣布队伍人员变动情况。
蔚橙从法国转去了英国治疗,康复时间尚未知,国家队准了伤病假,接下来的半年内都不会给蔚橙安排比赛。
钟哲明在上边说的时候,王璎在柯稚言旁边挤眉弄眼,柯稚言没理会,结果一散会就被王璎和孙钰晴联手拉住,后边还多了个陈奂围追堵截。
“小言子你知不道蔚橙要留在国外的事?”
不知道,当然不知道,蔚橙什么都不告诉她,就连所有联系都从蔚橙那边断开。柯稚言忽然有些烦躁,连带着语气也不耐烦:“她做什么决定也不需要我批准。”
下午结束训练后柯稚言放弃加练直接回了宿舍,从柜子中翻出为备战世乒赛而近半年没怎么好好拉过的马基尼,等做好日常保养后已经忘了自己想拉什么曲子。柯稚言迷茫地架了琴在屋里打转,手下音符不成曲。
Chapter.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