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徐漾吃了点下午茶,忍不住问:“姐姐,余驰是怎么进组的啊?”
盛厘还在想余驰的事,姜南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人品问题就先放一边,最重要的是一看就很废物,她看向徐漾:“这个问题放后面,你先跟我说说,你怎么会跟星晴娱乐签约?”
提起这个徐漾就泄气了,很不好意思:“我艺考成绩不是很好,像我这个条件的在北影一抓一大把,想出头很难,姜南说他们公司是小,也没捧出什么红人,但我要是签约了,他肯定全力捧我。”面对盛厘这样当红的女明星,他有点难以启齿,“当时有点着急了,姜南说他跟华娱的一个高层有点交情,说星晴娱乐马上就挂靠到华娱下面了,可以争取一点资源,我就信了。”
华娱是盛厘的经济公司,是行业里三巨头之一,背景强,资源好,有不少艺人工作室都挂靠在华娱下面,她问:“哪个高层?”
徐漾说:“姓高,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
姓高的高层华娱就只有一个,盛厘一听就知道了,那个姓高的已经五十岁了,本事没多少,却十分好色,而且男女通吃。姜南跟那个高层能有什么关系?大概率是给人拉过皮条吧!
盛厘看徐漾垂头丧气的,有些于心不忍,她笑着安慰:“别丧啊,姐姐跟你说,这个圈子呢有时候实力不是最重要的,运气也很重要。艺考成绩高也不能说明什么,一次考试而已,你看你长得阳光又帅气,性格还好,粉丝就喜欢你这种乖乖崽。”
她话音刚落,余驰就垮过门槛,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
余驰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她当自己是救世主吗?哄他一个还不够,看到个遭遇不幸的弟弟就当失足少年一样拯救一番?
盛厘莫名有种在外跟人调情被正牌男朋友抓包的心虚,偏偏徐漾这个乖乖崽还感激地说了句:“谢谢姐姐,你太好了。”
盛厘:“……”
她看了眼在对面坐下的余驰,发现他脸色越来越冷淡,转头对徐漾笑道:“你是余驰同学,又是我学弟,鼓励几句而已,也没帮什么忙。”
她看向余驰,挑眉问:“你合同签好了?这么快啊,你那个经纪人呢?”
余驰神色冷淡:“签个字而已能废多少时间?他除了抓紧机会巴结导演和制片人还能做什么。”
徐漾转头问他:“你怎么进组的啊?”
余驰随口道:“试镜。”
“咱们认识三年了,同桌两年,你竟然半点也不透露。”徐漾对余驰的刻意隐瞒,还是有点不爽,“要不是签了同一个经济人,我跟胡一胖他们是不是得在电视上看见你了,才大吃一惊地发现,你竟然会演戏啊!”
余驰松散地靠着椅背,他还是戏里的扮相,冷淡的神色里透着不耐烦,眉眼间那股张扬不驯的劲儿收都收不住,整个人气质特别冷酷,偏偏脸还长得好,多看几眼,目光就有点收不回来了。
盛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
“咔嚓”一声。
好的,她忘记关声音了。
余驰抬眼看向她,盛厘面不改色,还趁机抓拍了一张。
又是“咔嚓”一声。
盛厘满意地放下手机,一本正经地看向余驰:“要不,我现在发条微博,就说同剧组的一个帅弟弟,先给你的同学老师打个预防针?”
当红女明星主动给蹭热度?这什么天大的好事?
徐漾惊讶地看向余驰,心想你什么时候跟女神关系这么好了?要知道盛厘一直有个“盛白雪”的称号,她出道这么多年,绯闻是有过不少,但大部分是剧里的cp炒作。她正当红,蹭她热度的男艺人也不少,但真能跟她捆绑上的男艺人,也就是路星宇了。
余驰用一种“你疯了吧”的眼神看她,盛厘从来没在微博上单独发过哪个男艺人的照片,这条微博真发出去,后果可想而知。他就算要红,也不想靠蹭她的热度去红。既然已经想好了要入这一行,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哪怕真的身不由己,也想尽力抓住些自己能握住的东西。
他自嘲地说:“算了吧,我不想整天被狗仔盯着。”
盛厘看着他,煞有其事地点头:“有道理,被盯着……有些事就不太方便了。”
余驰:“……”
徐漾完全看不出两人的暧昧暗涌,是根本没敢往那方面去想,毕竟盛厘正当红呢,跟一个没名气没钱的十八岁男生谈恋爱不现实。
只是有点替余驰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就放弃了。
下午,盛厘去拍摄时,徐漾趁机问:“你真的要入这行了吗?”
余驰:“嗯。”
“那大学怎么办?早知道你当初跟我一起艺考不得了吗?大学我记得你之前说选清华计算机专业的吧?那忙起来,你还怎么赶通告啊?”徐漾说到通告,咳了声,“虽然现在不知道能不能接到通告,毕竟公司那么坑,但你长得帅,到时候剧播了,机会肯定很多。”
“那是以前随口说的。”余驰语气淡淡,“我填的北大,戏剧电影文学。”
徐漾愣了愣,随即笑道:“这个专业不用艺考,也跟电影沾边,挺好的。”
余驰不置可否,瞥见姜南朝他们走来,神色便冷了下来。
姜南快步走到跟前,“我刚问了,你不住酒店,那你现在住哪儿?”
“我住哪里你不用知道,不影响我拍戏。”余驰自然不会告诉他地址,之前工作人员就问过他了,用不用搬来剧组包的酒店,说距离近一点,他拒绝了。
姜南现在指着他赚钱,想发火也只能忍着,“别人都有助理或经纪人陪着,我……”
余驰冷声打断他:“你要是在这里看着,我会演不下去。”
姜南:“……”
余驰:“也不用给我找助理。”
想都知道,姜南找的助理,跟监视他有什么区别?
于是,晚上拍摄开始后,余驰连续ng了十次后,姜南黑着脸主动滚了,连徐漾也被他一起带走了。
等人走后,余驰沉默了几秒,跟同样黑脸的刘导道歉:“抱歉,刘导,让我再来一次吧。”
情绪被影响了,再来两次,还是ng。
刘导念在他之前表现好,也没太为难,只烦躁地摆摆手:“你休息一会儿,调整调整状态。”转头对魏城和盛厘喊,“先拍你们那场。”
盛厘啊了声,目光追着余驰的背影看了几秒,有些心不在焉地收回目光,“好。”
今晚余驰的状态不太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只有她知道原因,之前姜南在场影响了他。她心里惦记着余驰,拍摄状态不够投入,ng了好几次,才过。
这样一来,拍完这场已经快十点半了。
按照计划,原本还要接着拍余驰那场的,刘导却拿起喇叭:“今晚就先收工吧,剧组请吃宵夜。”
众人齐呼:“哇!太好了!”
有人喊:“总算等到剧组请客宵夜了,导演可以吃小龙虾吗?”
“当然可以,想吃什么随便点,就在路口前面那家烧烤店,有点远,大家自行拼车过去。”刘导演笑着放下喇叭,看了眼站在边上候场的余驰,半玩笑半认真道,“这顿算是你请的了,你不住酒店省了一笔开销。”
盛厘不知道余驰拒绝了住酒店,心里有点不高兴,干嘛不住酒店啊?住酒店偷情多方便啊!不过也容易露馅是真的。她看了眼余驰,故意问:“那余驰弟弟,你住哪儿?来剧组方便吗?”
余驰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低声道:“附近租房,方便。”
盛厘在心里哼了声,看向刘导演,调侃道:“导演,不止省了酒店开销吧?剧组不能小气啊,多请几次客才行。”
余驰是新人,便宜又好用,还不住酒店,确实给剧组省了不少钱。
刘导哈哈大笑:“行行行。”
—
半小时后,盛厘拉开车门,看到懒洋洋靠在后排座位上的余驰。
她坐到他旁边,余驰低头看她。
两人对视三秒,盛厘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腰,像个女流氓似的,在他紧实的腰腹上摸了又摸。
余驰:“……”
司机和圆圆还在前面呢,他没想到她这么放得开,身体僵了一下,有点受不了地按住她的手,盛厘被他按住了手,轻笑出声,小声说:“余小驰,你有腹肌吧?”
余驰的手因为经常打球和敲多了键盘,指腹有点茧,掌心温暖干燥,盛厘的手软若无骨,皮肤光滑细腻。车缓缓开了出去,车厢内光线昏暗,余驰的手紧紧按在她手背上,贴着自己的腹部,交叠的两只手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轻轻滚动喉结,转头瞥向窗外,语气无奈:“你怎么这么好色?”
盛厘的手隔着薄薄的一层t恤面料紧紧贴着余驰的腹部,触感硬实紧绷,少年体温偏高,她甚至感觉手心在发热发烫,心跳砰砰砰地跳得很快。
她承认自己喜欢余驰的长相身材和气质,被他说的好色,也没法反驳,只是有点脸热。
幸好,车厢里光线昏暗,没人看到。
“我记得,明晚你有一场戏要露上半身。”盛厘脑袋贴在他胸膛上,小声叹息,“我只是在想,我男朋友的身体我都没看过呢,明晚先让剧组的人看了,有点亏。”
余驰沉默几秒,低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盛厘声音很小,但不影响她语气里的霸道:“我的人,当然得我先看啊。”
余驰捏着她的手攥紧,在她头顶懒洋洋地笑了声:“行啊,那姐姐今晚跟我回家。”
第26章 腹肌
月朗风清, 街边的烧烤店热火朝天,充满了烟火气。
剧组上百号人把烧烤店里里外外都占满了,老板都快把桌子摆到街上了, 幸亏刘导让人提前打过招呼, 不然一下来这么多客人,食材都不够。
主创和主演们坐在店里吹空调, 盛厘跟演女二号的程思绮挨着坐, 两人以前合作过一部剧, 关系还算熟悉。程思绮今晚刚到影视城,看到跟几个男演员坐在外面的余驰,眼前一亮, 转头问盛厘:“那个就是接替封煦演杨凌风的新人啊?”
盛厘往外瞥了眼,外面的桌椅比较矮, 余驰坐在塑料矮凳上,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地屈膝,敞得大大咧咧,背却挺得很直, 两手搭着膝盖垂在两腿间。他偏头跟旁边的人说话,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盛厘笑笑:“你怎么知道是他?”
“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长得最帅。”程思绮比盛厘大三岁,但资源不如盛厘好,以前演了不少青春偶像剧,她看了看余驰, 靠近盛厘低声说, “就那种,学霸和校霸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糅合了,就那长相以后肯定能爆。我要是年轻几岁, 我肯定追他。”
盛厘:“……”
幸亏你年龄大点,不然你就完了,抢也抢不过我。
明天早上还得拍戏,盛厘不敢多吃,酒也不敢喝,怕明天起来水肿。才吃了几个小龙虾,她就放下筷子了,拿着漱口水问洗手间的方向,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追上来的圆圆拦住了。
圆圆指指厕所,苦着脸说:“今晚可能人多,厕所挺脏的,等会儿回酒店再漱吧。”
盛厘听她这么说,顿时不想进去了,她凑到圆圆耳边,低声叮嘱:“等会儿我先走,你跟大家吃饱喝足都散了,你再给我发信息。”
“你、你要去哪儿?”圆圆警惕地看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盛厘笑容狡黠地看她:“你说呢?我的圆圆。”
圆圆:“……”
别再“我的圆圆”了,你一说“我的圆圆”我就知道你要去对暗号了!
两分钟后,盛厘跟导演和主演们打过招呼,拎着包先走了。
剧组人太多,烧烤和小龙虾先上给主创和主演,然后从右往左开始上,最左边那三张桌子只上了一壶茶水,余驰端着茶杯,抬头就见盛厘低着头走向保姆车。
他手微顿,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