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微一动,季榆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不愧是能够面不改色地毁灭那么多世界的‘神’呢,”双眸微微弯起,季榆轻笑着说道,“这气势真是令人畏惧。”
那满是嘲讽的语句,听着格外刺耳。
“你……”眉头倏地拧了起来,容漆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季榆给打断了:“算了,”感觉无趣似的揉了揉脸颊,季榆把刚才没用心看的剧情往回拉了一截,然后轻轻地点了下暂停键,“比起这种没多少意思的事情来,我还是先处理一下其他的情况吧。”
听到季榆的话,容漆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就看到这人拿起了手机,无比流畅地按下了一长串的数字,将其拨打了出去。
“喂,”侧过头,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开阔场地,季榆弯了弯唇角,面上找不到丝毫刚才和容漆说话时的嘲讽,“易秋源吗?”
“门没锁,”轻声笑了一下,季榆开口说道,“进来吧。”
完全没有料到季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容漆看着季榆说完之后就直接挂了电话的动作,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怎么知道他在外面?”
这个家伙又没有他那样能够随时看到不同地方的景象的能力,前头也压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来,怎么就知道易秋源在自家的门外晃悠了?
“猜的。”丢出一句明显是敷衍的话,季榆伸手合上了电脑,起身朝门外走去。
“怎么……”容漆还想再问,但话还没出口,就又被季榆给堵了回来:“就这么猜的。”
容漆:……
有了刚刚那一出,他难道不应该在这个人的心目中稍微树立起一点威严吗?就算有可能会导致一点点的不喜,但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吧?!
容漆表示,他作为一个正常人,果然没法跟上病人的思路。
觉得自己就算再说什么,肯定也不会得到什么像样的回复了,容漆很自觉地闭上嘴乖乖地退下了。
察觉到意识中那细微的连接断开的感受,季榆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感到神色。
易秋源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哪怕由于那天有些失控的状况,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却也绝对不会在苏恒帆行动之后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
而容漆这段时间,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过易秋源的表现,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这个世界中另一个担有重要戏份的主角,却一点都不在意——可一点都不符合这个家伙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性格。
迈下最后一级楼梯,季榆停下脚步,看着打开门从外头走进来的人,扬起嘴角朝对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217章 第七穿(二十五)
“好久不见, ”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季榆很是自然地和面前的人打了声招呼,“早饭吃过了吗?”
当然, 就算没吃, 他这会儿也不可能免费提供就是了——苏恒帆每一回做饭,都是按照两个人的分量烧的, 基本不会有多余的的饭菜剩下。
不过, 季榆显然不可能承认, 自己那不喜欢吃剩菜的习惯, 在这一点上起到了多大的作用的。
大概是没有想到季榆会是这样的态度, 易秋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只是,他却并没有回答季榆的问题:“老师就不问问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上次也是这样,明明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摆出一副从容的模样。
就是因为如此,这个人才会给他——给他们,那样的可趁之机。
双唇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易秋源只觉得胸口无端地憋着一股气, 让他忍不住想要揪着这个人的领子, 问一问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可惜,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失控过的他,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第二次。
这还是第一次,易秋源觉得那以往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与冷静——与这个人那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同样——令他感到烦躁。
“难道不是来道歉的吗?”听到易秋源的话, 季榆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开了那样恶劣的玩笑,总得过来说一声‘对不起’对吧?”
至于为什么要在外面晃悠了那么久,都不过来说这句话,季榆表示,他可以将这当成是对方的不好意思。
然而,易秋源并不是苏恒帆那样的二愣子,总是能够被季榆的两句话就轻易地牵着鼻子走。
盯着坐在沙发里的人看了好半晌,易秋源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师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他往前走了两步,在季榆的面前停下来,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只要是自己不希望发生的事情,都一概当做玩笑处理?”
由于姿势而带来的压迫感让季榆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地想要后仰,避开这种让人感到难受的压迫力,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赶忙止住了动作,略微挺直了自己的脊背,稍显僵硬地和易秋源对视着。
没有错过季榆这微小的动作,易秋源顿时觉得郁结在胸口的那股闷气变得更明显了。
“明明老师自己——”一只手撑在了季榆身后柔软的靠背上,堵住了对方逃离的途径,易秋源俯下身,看着这个人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也很在意的,不是吗?”
被易秋源身上那莫名的压迫力给慑住了,季榆微微张开双唇,似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易秋源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喜欢老师——不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也不是朋友兄弟之间的那类,”一瞬不瞬地望着季榆的双眼,易秋源缓慢而清晰地继续说了下去,“我想把你压在床上,狠狠地进入你的身体,把你做到哭着求饶,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名字——的那种喜欢。”
季榆:……
这个家伙,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居然连脸都不红一下的吗!?
被易秋源那直白而露骨的话弄得耳根一阵发热,季榆的目光闪了闪,有点不敢和对方对视。
他很清楚,这个人所说的话,并不是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上次被对方压在身下亲吻抚摸的感受一下子又变得清晰了起来,季榆嗅着由于过近的距离而传入鼻间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老师其实……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吧?”但是,易秋源显然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明知道这样,却还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放我进屋,”身体略微前倾,逼近了已经避无可避的人,易秋源轻轻地朝季榆的脸上吹了口气,“老师难道不是在期待什么吗?”
季榆:……
虽然他确实是有这个目的在里面,但他可不觉得这个家伙,真的能看出他的心思来。
稍微走了下神,季榆拉回了自己的注意力,看着面前这个一不小心就歪打正着了的人,忽地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