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工作人员虽然什么也不肯说,但是他的妻子和儿子未必。就在这段时间里,叶飞白已经摸清了那名工作人员妻儿的位置,尽管有人将他们藏的很好。
驱车,叶飞白的内心渐渐安定下来。
如果沈中辰能够在这个关口恢复记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要想清楚再说,你的丈夫随时有可能被我们送进牢里,他的所作所为,可够他蹲一段时间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叶飞白冷冷地说着,细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女人泪流满面,将一切和盘托出。
“你可要看清楚手机上的照片,真的是这个女人吗?”叶飞白将手机翻到陆宓的一张照片上,问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重重地点着头,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
医院中,奥雷格医生紧急安排了一项小手术,快速地将得力的医生都聚了过来。
沈中辰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周围反射着手术器械冰冷的光,毫无温度。
奥雷格医生他们帮助沈中辰清除了他脑中的淤血,手术进行得很是顺利,连他们自己也啧啧称奇。
耀眼的白……
这是沈中辰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那个女人的脸慢慢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清晰,同时他也明确地想起,这个女人——叫陈芳琳。
是他在失忆之前,很爱的一个女人。
“陈芳琳……”沈中辰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名字,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又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中辰,等等我,我都快追不上你了。”陈芳琳笑颜如花,急切地追着前面的沈中辰,脚步匆忙,眼神甜蜜。
“那你就跑快一点,再慢下去我可不等你。”沈中辰转身微笑,笑容在阳光下十分温暖。
回忆流转……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陈芳琳趴在沈中辰的背上,好奇地看着他在做些什么。
“你怎么对什么都这么好奇?”沈中辰回头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只对你的事情好奇嘛。”陈芳琳揉了揉酸疼的鼻子,也回敬了沈中辰一下。
夜色下的漫步、摩天轮中的誓言、点点滴滴,都甜蜜无比。
但是这些美好的记忆,却都和另一张脸重合在了一起——陆宓的脸。
此刻,沈中辰的脑海中,往昔的记忆与现在的经历交织着,逐渐将他包围于其中,他挣脱不开,也无力扯断。
自己曾经和陈芳琳的那些记忆,让沈中辰有些恍惚,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只会拥有陈芳琳这一个女人,并且不离不弃。但是自从失忆以后,陆宓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这一切。沈中辰现在对于陈芳琳,更多地,是责任。
那么对陆宓呢?
沈中辰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此刻的心非常地乱,根本就理不清任何头绪。
“啊——”沈中辰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身体也最大限度地扭曲着。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这份记忆,只是让他的心更加地乱,乱到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先是穆念慈的出现,现在又多了一个叫陈芳琳的女人,虽然在沈中辰的记忆中,他和这个陈芳琳有过很多美好的点滴,但是那些美好,都只能成为过去。
可他依然在纠结,觉得自己应该对陈芳琳的感情负责任,从前因为他失忆了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和陆宓在一起,而现在,在他已知的记忆里,他是属于陈芳琳的。
可是陆宓,他又该如何对待她?沈中辰没有经历过这么复杂的事情,他只能暂时先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他才刚刚清理了脑内的淤血,比起理清过去,现在的他,更需要好好休养。
好在奥雷格医生及时发现了沈中辰的异样,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也不知道沈先生失去的那些记忆是什么,竟然让他这么痛苦?”奥雷格医生有些疑惑地说着,定定地看着病床上因为被打了镇定剂已经睡着的沈中辰。
他看起来很平静,完全没有了刚才痛苦的样子。
奥雷格医生深深地叹息着,他治疗过无数的失忆症患者,有些人是自己在脑海里删除了这些记忆,而有些人是因为事故导致记忆的缺失。
但毫无例外的是,每一个恢复了记忆之后的人,都是想沈先生这样,痛苦度日。
有时候连奥雷格医生自己都不清楚,他帮这些人恢复了记忆,到底是在害他们还是在帮他们?
“比起一辈子被蒙在鼓里,还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久久,奥雷格医生才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病床上,沈中辰依然在熟睡着,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睡颜温柔地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男孩。
人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往往会选择自己保护自己。
沈中辰这样的睡姿,想必梦境并不是那么平和。
另一边,叶飞白还在暗中调查着。眼前的女人已经说了,在自己丈夫做出晚会上推陆宓下坑那种事的前一天,她看见有一个女人来找过他,并且指着陆宓的照片说就是这个女人。
陆宓自己是受害者,肯定不会自己雇佣别人来害死自己,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那个女人却很有可能,毕竟她那种人,为达目的,根本就是不择手段。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叶飞白对沈中辰被这样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而感到非常生气。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沈中辰已经从镇定剂的药效中醒来,定定地看着窗外,他现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为什么,沈中辰很想见到陆宓,但他心里很清楚,陆宓已经离开澳大利亚,回国了。沈中辰只能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给穆念慈,却没有想到,手机刚拿出来,就被叶飞白拦住了本来想拨打电话的手。
“怎么了?”沈中辰抬起头。有些奇怪地问着眼前神色不明的叶飞白。
叶飞白只是深深地看了沈中辰一眼,然后轻轻地拿过他的手机,放在了一边。
“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我的位置,以防她又有什么手段。”叶飞白谨慎地说着,却说得沈中辰云里雾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