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巴巴的看着崽崽爸爸。
裴航没有表态，继续道：“你说自己不是人，是条美人鱼。”
褚瑜：“……”
怎么回事？难道她喝醉后，真的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崽崽爸爸了？
褚瑜听见胸腔里的鱼心“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这时的她，已经顾不上偷喝酒的事，低着头小声说：“我胡说的呀，我喝醉酒就会胡言乱语，你别当真呀。”
裴航：“我确实以为你是在说胡话。”
褚瑜脸色一亮，瞬间抬头看着崽崽爸爸：“真的呀，你没有当真……咳，我的意思是，这就是我胡说的，你不应该相信。”
她狂跳的鱼心又恢复了不少。
裴航：“我刚开始的确以为你在说胡话，不过--”
听到“不过”这两个字，褚瑜整颗鱼都被吊起来了：“不过什么呀？”
裴航目光沉沉的看着家里的鱼，语气淡淡的说：“不过，你抱着我不停的说，你不是人，是条美人鱼。不仅如此，你后来还在我面前现出了原型。”
褚瑜声音颤颤的：“现、现出了原型？”
裴航缓缓道：“嗯，当着我的面，你的双腿变成了鱼尾巴。”
褚瑜：……！！！
褚瑜：……qaq。
她、她居然当着崽崽爸爸的面，变成了美人鱼？
褚瑜这一刻，只觉得自己完蛋了，她在崽崽爸爸面前彻底成了一条“社死鱼”。
她傻愣愣的看着崽崽爸爸，鱼心的跳动速度飙到最高值。
褚瑜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是不敢相信她会傻到在崽崽爸爸面前，把自己漂亮的尾巴变出来。
崽崽爸爸肯定是在套她的话，一定是的。
褚瑜看了眼崽崽爸爸，见他脸色平静，她心更是虚了。
她支吾了会，说：“你是不是骗我的呀？我、我就是人呀，怎么可能长出尾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哦。”
对哦，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呀。反正，无论她是否在崽崽爸爸面前露出了尾巴，只要她不承认，咬定崽崽爸爸在说谎骗她，那崽崽爸爸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呀。
这个念头一出，褚瑜神情明显轻松了。
她仰着脸，满脸坚定的说道：“我就是人哦，你别想骗我。”
裴航对家里这条鱼的性情摸得很透，早就猜到她不会承认。不然，他也不会提前把证据录下来。
他低声说：“你真的在我面前露出了尾巴。”
褚瑜语气坚定：“没有，绝对不可能，你别骗我了，我就是人呀，不可能会露出尾巴的。”
不承认，就是不承认，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裴航点头：“嗯。”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一听崽崽爸爸淡淡的“嗯”一声，褚瑜鱼心忍不住就是一跳，直觉崽崽爸爸又要坑她。
褚瑜紧张的盯着他看，发现崽崽爸爸只是平静的扫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拿起那个黑色的袋子。
她眼皮微颤。
这种时候，崽崽爸爸不搭理她，反而在捣鼓其他东西，她的鱼心“咚咚咚”的，跳得厉害。
褚瑜没忍住问：“这是什么东西呀？”
裴航抬眸看她一眼，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相机。”
褚瑜疑惑道：“相机？”
裴航把相机拿出来，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的开机，调出昨天录下的视频。
他再次说：“你昨天说自己是美人鱼，真的在我面前露出了尾巴。”
听见崽崽爸爸又提这件事，褚瑜头皮麻了麻，下意识就说：“没有，不可能，你别骗我了，我就是纯正血统的人类，并不是什么美人鱼。”
哼哼，她不承认，就是不承认，不管崽崽爸爸说什么！
裴航不再说话，他打开了录制的视频，把相机放在桌面上，对着家里的鱼。
很快，相机里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褚瑜听见是自己的声音，“咦”了声，目光移向桌上的相机。
看见视频里，她抱着崽崽爸爸说胡话时，褚瑜就知道这是昨天她醉酒的状态。
褚瑜鱼心“咯噔”了下，总感觉要糟。
看见视频里，自己傻乎乎的告诉崽崽爸爸她不是人，褚瑜：“……”
她瞄了眼崽崽爸爸，不忘辩白道：“我喝醉酒就是爱胡说八道的呀，你别相信。”
她的话刚说完，听见视频里的自己让崽崽爸爸把她放进游泳池里。
褚瑜眉心一跳，莫名紧张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然后就眼睁睁的、眼睁睁的看着视频里，自己刚接触到水面，那双腿“嗖”的一下，变成了她熟悉的，又长又漂亮的鱼尾。
褚瑜：……！！！
她惊悚得微微张着嘴，一时忘记了该做什么反应。
她居然真的在崽崽爸爸面前露出了尾巴，还、还被崽崽爸爸拍了视频。
这次，她要怎么抵赖？该如和欺骗崽崽爸爸？qaq。
褚瑜彻底不敢开口了，整条鱼都是懵的。
她看着相机里播放的视频，正好播放到她用尾巴紧紧缠绕着崽崽爸爸的腰，把他拖进泳池里。
褚瑜：……qaq。
没救啦，她真的没救了，她彻底废了。
裴航看着呆愣住的褚瑜，嗓音依然平静的问：“现在，你有什么要和我说？”
褚瑜：“……”
有她也不敢说呀。
褚瑜眼神直愣愣的，假装自己是一条毫无知觉的废鱼。
怎么办怎么办，崽崽爸爸已经知道她不是人了，她彻底“掉马”啦，崽崽爸爸昨天会不会被吓住？会不会把她上交给国家？
褚瑜鱼心一凛，脸色急切的问：“你会不会把我和崽崽上交给国家呀？”
地球的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反常必有妖，一切交给国家有关部门处理。
她一直都觉得，地球的电视剧里这个叫“国家有关部门”的部门，是非常神秘的组织。
听着家里傻鱼的话，裴航拿起一个草莓，直接递到她嘴边。
褚瑜张开嘴就把整个草莓都咬进嘴里。
见她和平时一样还顾着吃，裴航说：“不会把你和崽崽上交给国家。”
褚瑜三两口就咽下口中的草莓，呆呆的看着崽崽爸爸。
裴航：“褚瑜，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褚瑜眼神微虚，紧张的揪着身上的衣服。
她看了眼崽崽爸爸，低下头，很快又抬头看着他：“我和崽崽都不是人，你、你不害怕吗？”
裴航没有丝毫迟疑：“不怕。”
他看着家里的鱼：“你和楚楚都是我的家人，我为什么要怕？”
褚瑜一楞，心尖痒痒的，鱼心似乎很高兴。
她嘀咕道：“我以为你会害怕的，毕竟、毕竟我和崽崽都不是人呀。”
原来崽崽爸爸不怕呀，早知道……她就早点把这件事告诉他啦，她以前为什么会害怕崽崽爸爸知道她不是人呢？
褚瑜想呀想，愣是想不明白。对呀，她为什么要害怕崽崽爸爸知道真相？
如果崽崽爸爸因为她和崽崽不是人就怕她们，把她们赶走或者上交给国家，那她带着崽崽离开地球回水蓝星就行了呀，为什么要害怕？
褚瑜摸摸脑袋，只感觉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好傻的一条鱼哦，居然因为这种事情害怕。
裴航见她眉心不时微微皱起，随意的说：“我四年前，就知道你不是人，是条美人鱼。”
褚瑜猛的抬头，双眼惊得瞪大。
四年前，崽崽爸爸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傻傻的问：“那、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呀？是和我……睡觉生孩子之前就知道的吗？”
是不是四年前，崽崽爸爸知道她是条鱼不是人，还是选择和她生宝宝呀？
裴航还没有彻底恢复之前的记忆。
此刻他听了褚瑜的话，和她直愣愣的眼神对上，他脑海微微一疼，接着一段模糊的记忆，渐渐的变得清晰。
裴航怔了怔。
他突然恢复的记忆，是四年前褚瑜背着他偷偷喝醉，在他面前露出鱼尾巴的事。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褚瑜是非人类。
他没有害怕，没有惶恐，甚至连惊讶也没有。因为褚瑜长得太美，一直以来的食量也大得惊人，他心里隐隐有预感，他看上的女人极大可能不简单。
所以当看见褚瑜双腿变成尾巴，他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是觉得忐忑和不安。
他害怕褚瑜会离开他。
他只知道褚瑜是条美人鱼，不知道褚瑜来自哪里，什么时候会离开。见她非常热衷于生孩子，他原本觉得褚瑜年纪小，还不能怀孕，可是知道对方不是人，他的想法就改变了。
如果他和褚瑜有了孩子，他是孩子的爸爸，以后褚瑜肯定不会轻易离开他。
当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褚瑜分明没有丝毫会离开他的动作，可他自从知道对方不是人，心底总是隐隐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