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就知道的道理,深宅心计亦得母亲教诲,与尤崇恩虽不似什么神仙眷侣般恩爱,却也称得上相敬如宾。
靳歆昭收敛了性子,安静的当个后宅妇人,偶然有几次观临沂国局势,在不威胁自己的地位的情况下,对尤崇恩稍加提议,端的也是聪慧可人。
尤崇恩对靳歆昭自是喜爱的,在靳歆昭为他诞下两个儿子之后,这份喜爱更甚了。
几句提点更叫尤崇恩觉得靳歆昭仿佛自己的知心人,解语花。
前有大朝国为盟友,尤崇恩对靳歆昭从来都不曾有假意,他愿意给她宠爱,大约是觉得不过是宠着一个女人罢了,没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现在……
大朝国皇帝驾崩,盟约岌岌可危,当年的靳闫容将大朝国推上了顶峰,叫诸国眼红。
临沂国自然也有眼红的时候,特别是在此刻,新帝可不比旧皇。
“一日夫妻白日恩,尤崇恩你便是如此待我?”靳歆昭着一身素衣,墨发间插着一株白花,这般模样俨然是为亡故的父母守孝。
“阿昭,朕是为你好。”尤崇恩身着龙袍,腰间陪黑带此意便是愿陪着皇后一同戴孝,他能为靳歆昭做到这个地步,自认为已经是给足了她宽宏和颜面。
“大朝是臣妾的母国,亦是臣妾的家,皇上便绝不放手吗?”靳歆昭目光凄凉的盯着尤崇恩道:“皇上也不必瞒着,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之态,还有何可掩饰的。”
尤崇恩面色微变,听了靳歆昭的话眸色沉了沉道:“嫁给了朕,临沂国才是你的家,皇后可别记错了。”
他略有几分冷笑道:“朕知你素来聪慧,当初四弟从大朝国回来之时,亦是对你几番夸赞。”
“若你乖乖听话,临沂国的后位朕永远为你留着。”尤崇恩抿唇一笑神色高傲笑道:“你放心,朕定会善待你的族亲弟妹,不会叫你难堪。”
“待朕拿下了大朝国,两国便是真的不分你我了,不好吗?”
夜色下烛火星星点点,靳歆昭立于宫门前望着宫门口,外边不见灯火宛若深渊。
她攥着手寸寸捏紧,一阵凉风吹来似是觉得那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意。
扭身回了殿内,殿内无他,只有她刚刚才立起的父皇和母后的牌位,摆在桌案上,仿佛相护依偎在一处,靳歆昭鼻尖一酸眸中泛起了水雾热泪,深深咬牙将眼泪咽回去了。
“芙蓉,想法子替本宫去寻邢宏。”靳歆昭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芙蓉小声道:“从今日起,你得好好听本宫说,本宫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可明白?”
“是,奴婢明白!”芙蓉神色坚定的点头道:“公主您说,只要是公主吩咐的,奴婢万死不辞。”
这一声公主,让靳歆昭心酸不已,她握着芙蓉的手吩咐她为她办事……
她并非无知妇人,远嫁临沂国断不能送了自己的命,凡事学会留后手,这是父皇交她的道理。
深宅妇人是她的身份,也是她最好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