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闫容微微低着头,口中话语像是千回百转也不知如何开口。
说多了显得他意在推脱是为无能,说少了又仿佛他一点不顾念自己的女儿,其实靳闫容的心痛和不忍亦不比顾妗姒少,荣安自小跟着靳闫容身边,看书学习治国之道。
是他们第一个孩子,靳闫容在靳歆昭身上倾注的心血何其多?
他培养出了一个极为优秀的孩子,可现在竟要亲手拱手送人?
其实早在之前,靳歆昭就对靳闫容提过此事,她自愿和亲,可是被靳闫容拒绝了,几次三番的叫她打消这个念头。
没想到这一次,靳清欢竟以自尽抵抗和亲之事,也终于让靳歆昭消磨了最后的犹豫,以公主身份闯入朝堂之上,自请和亲再不曾有半分后退的余地。
“靳闫容,我为你生了四个孩子。”顾妗姒撑着手臂坐起身来,伸手抓住了靳闫容的衣领,眼中似是露出了几许绝望道:“你,给了我什么啊?”
“姒姒。”靳闫容看着如此的顾妗姒,忽然觉得心头一紧,有些惊慌慌乱的握紧了顾妗姒的手。
“你怪朕,朕都能懂。”靳闫容握着顾妗姒的手说道:“朕是皇帝,朕的不得已……”
“好。”顾妗姒忽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整个人重重的躺回去了床上,满面疲倦的闭起了眼眸,对靳闫容不再搭理。
道理她都懂,她也知道和亲之事不能怨怪靳闫容。
可她这心里难受的像是被刺了一刀,叫她无论如何都难以释怀,公主也好,皇帝也罢,就连她这个皇后也并非自愿的。
为什么,逃不开这个束缚呢?
顾妗姒因此病重卧榻,靳歆昭第二日就来请罪来了,她跪在床边久跪不起,她知道自己的这一个选择伤了母后的心,这么些日子来,顾妗姒想方设法保全自己的孩子,最后全盘崩塌。
就连顾以牧都做好了随时请战的准备,可没想到。
“儿臣不孝。”靳歆昭跪在顾妗姒的床边,红着眼眶哽咽抬头说道:“母后……”
“儿臣自知无颜面对母后,只是儿臣心意已决,和亲之举是儿臣自请求来的,与清欢与父皇都无关系,求母后能理解。”
“母后……儿臣以后不能在母后面前尽孝了,请母后恕罪。”
只此一句话,让顾妗姒再也绷不住了,霎时潸然泪下。
她怎会有半点责怪之心啊?
荣安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她要做的事情就固执的一定要做到,做不到也会想办法做到,这是好的也是不好的,顾妗姒担心荣安性子烈,去了临沂国会因此受难。
顾妗姒从未觉得时间这样少,少的连她能多跟荣安说会儿话都来不及。
临沂国的人目的达成了,自然不会再继续留在大朝国,说定了迎亲之日,商定可和亲事宜和人选之后就离去了。
靳清欢自尽未遂,是被邱恒救下的。
醒来之后就得知靳歆昭自请和亲,圣旨都下了,她终于不要去和亲了,可靳清欢却半点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