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或许是某种奇妙的时间点。
结婚,这沉重、束缚却甜蜜无比的名词,出现在我最近生活中不只刘刘问我的那一次。
「你什么时候要结婚?」
电话中传来了我妈的声音。
「现在先以工作为主……」这理由已经被我用到烂,却始终找不到更好的另一个藉口。
「工作工作工作,不要老是工作也交交女朋友!跟你同年纪的邻居,不是娶老婆就是嫁出去,哪有人像你老大不小,还没交过女朋友啊!」专属妈妈的碎碎念,平均每周都会上演一次。
每当我接起这通电话,我就必须乖乖闭嘴等她念完。
「该不会你是同性恋吧!」妈妈在电话里惊恐的说着。
「不是。」我淡定的回答着。
自从我岁数过了而立之年,妈妈每次都会在电话的最后补充这句,不知道是看了哪部电视影剧还是谁跟她说的,她总觉得年过三十的男人不结婚就是gay。
「我也不是反对你跟男人交往啦!个人的幸福吗,会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度过下半生是一定的,但你也知道嘛!有些男人性生活比较混乱可能自己染病了也不知道,更不用说有些心理变态的…听妈妈的,那些人还少接触微妙!」妈妈语重心长的对着我说。
真不明白我妈是观念开放还是思想封闭。
说出了前面如此冗长的爱的教育内容,最后的结语居然变成,还是少接触为妙这种拒绝式的沟通内容。
如果我是gay一定会很伤心自己的妈妈给了这样的结论。
但,是。
我不是gay。
「妈!我知道你会担心,但我不是同性恋!」电话这头我说着。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电话那头她听不懂人话。
我很想去撞墙。
每次每次我们话题转一转就会回到最一开始的这开头,彷彿按到重复拨放键般的无限循环,直到垃圾车来了,我要出门倒垃圾才会停止这话题。
现在距离垃圾车来的时间来有一个小时半,妈妈的嘮叨还有得我受。
「你为什么不结婚?」她又问了一次,并且补充:「隔壁的阿芳不错,很乖很听话,现在单身,你们不是国小同学?」
可是阿芳肥得跟猪没两样!
我很想把电掛掛上,拔断电话线再关掉手机衝出家门,去任何一个我妈找不到我的地方躲着。
「我说过现在先以工作为主!」我说,并在心里想着,我已经有疯子小姐了,不可能劈腿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何况那女人连疯子小姐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我没将内心话说出,我妈根本不知道疯子小姐的存在,我也从未打算让她知道。
在我妈的脑袋里,我的女朋友会与她的媳妇直接划上等号,没有馀地。然而疯子小姐几乎不可能成为我的老婆,更没可能成为她心目中的乖媳妇。
「还是对面的秀秀?年纪有点大,但勉强还可以。」我妈仍然不放弃。
对面的秀秀大我八岁!而且像极了河童,我才不要跟长得像河童的女人结婚!
「妈!不是只要性别是女的就可以跟我结婚好嘛!」我的耐性逼近极点。
「所以你喜欢男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来帮我掛掉这通电话!
就在我快要被我妈逼得对着话筒里尖叫大喊前,幸与不幸的,我被拯救了。
被疯子小姐给救了。
「喂!今天晚餐吃什么?」沙发上的她突然喊过来,音量大到传进话筒里。
不负眾望的,不到一秒的时间我妈立刻问。
「那是谁?」
那是谁?不过就是一个我在下雨天的夜晚一见钟情,从此一起同居到现在的一位我很喜欢的杀人犯罢了!
我很想直接了当着对我妈说实话,但我当然不可能说得出口,又不是傻了!
最后我唯一做的事就只有在话筒里支支呜呜个老半天。
「她是…嗯……」
同居的室友?借住的同事?好朋友?心仪的对象?我女朋友?
我不知道该回答哪种答案对我妈来说才是正确的,也许是最后一个选项,但这样我妈应该会轰炸式的乱问我一堆问题。
我紧张地望向疯子小姐,不知该用何种理由解释。
疯子小姐发现我正看着她,脸面对我歪着头,似乎不明瞭我眼神中发射出的求救光波。
叹了口气,早明白她不会帮我忙了,我并没有太大的失落,只单纯的觉得还要跟电话里的我妈搏斗很费唇舌。
这时,疯子小姐笑了,轻到我没有刚好瞄到她在偷笑根本不会晓得她有笑过的那种轻笑。
「我又没说不帮你。」
说时迟那时快,疯子小姐一把抢过原本我握在手里的话筒,跟我妈对话起来。
「喂!伯母好!我是目前正在跟你儿子同居的筱枫。」
我惊讶的下巴得差点合不起来,还很蠢的从喉咙底部发出「喔啊……」的低吼。
天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场除了我感到惊讶以外,多了个我妈从话筒传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这种情形真的很惊悚,原本单身的儿子莫名其妙多出个同居女友,现在还正与身为妈妈的自己对质,我想连我妈那个天兵都无法对付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我猜对了。
她们沉默了好一阵子,等待我妈脑袋回復神智,话筒才又发出嘰哩瓜啦的说话声。
我听不清话筒里我妈到底了什么问题,听疯子小姐与她的对话,内容不外乎是疯子小姐的基本资料。
面对我的亲生妈妈,疯子小姐给的基本资料就我的认识,大部分与她告诉我身边亲朋好友们的一致。意思是,正确与否,有待查询。
似乎在话筒里问些什么,大概是你们是什么关係之类的,疯子小姐举着话筒大声说出:「女朋友。」
听到从疯子小姐嘴里说出这三个字,顿时脸颊一阵发烫。
看着我妈与疯子小姐在电话里头说说笑笑的模样,我开始怀疑这是否只是一场太过惊悚的梦境,醒来后我会发现地球是圆的,疯子小姐与我妈仍处于互相不认识的状态。
「嗯嗯,好的伯母!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疯子小姐愉快地对着话筒说话。
框啷一声,电话筒被掛上,我也从惊魂未定的神游状态回復过来。
她掛完电话,我第一句就问:「你刚跟我妈说什么?」
「说你不是gay。」
「还有呢?」
「大概就是男朋友的妈妈会跟儿子的女朋友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是什么话?」疯子小姐说成这样让我很紧张。
「不过就是这些那些,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她蛮不在乎的耸肩,让我更是焦虑。
这些话是哪些话?那些话又是哪些话?我焦虑的想用力摇晃她的肩膀逼问,但她这时已经拖了张椅子进厨房催我快点煮晚餐。
这下十之八九听不到从她嘴里说出的真实答案,我又不敢打电话回去跟我妈确认他们俩之间的对话,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让这些答案从此石沉大海。
可就如此放弃,还真有点心痒难耐。
深吸一口气,再吐出,盯着电话评估自己打电话回去需要多少勇气。
……连拿起电话把筒的勇气都没有。
好吧!这下真的只能安慰自己说别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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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说话:
其实我知道自己写得不好,还总嚷着说要想要当作家
可是追随梦想是不需要理由的,要做的只有努力、努力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