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现言 > 阿sir,嘘,不许动 > 第145章 决不认输2
  汤燕卿被问得长眉直颤。
  “汤sir别闹了好么?皇甫华章却不一样,他作为现场的目击证人,他的证词就有可能直接将马克定罪!”
  说罢推开他的手,便招呼着简,向门外去迎接皇甫华章。
  只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简洁与他解释:“得趁着这一点时间赶紧帮他做功课,没时间斗嘴了,行吗?”
  目送她忙而不乱的背影,汤燕卿也只能止步耸肩:“嗬,好义正词严的口气。我又败给你了,我认。”
  不过对皇甫华章,他可不认输。
  马克,不是他想要的。
  霍淡如结束作证,先行离去。
  汤燕犀有些疲惫地走到弟弟身边,也留意到了时年和简将皇甫华章带进来,直接请进了控方的休息室,随即将房门上锁。
  汤燕犀便也忍不住惊讶:“他竟然肯来作证,该不会真的是时年给请来的吧?”
  说着,忍不住同情地看着弟弟。
  汤燕卿哼了一声,歪头看兄长:“跟霍阿姨吵起来了?”
  “算不得吵,我只是奇怪我妈为什么会跟向远和马克走得那么近。”汤燕犀盯了汤燕卿一眼,后面的话没有直说。
  汤燕卿便点了点头:“我也同样有这个疑问。这些年,向景盛和杜松林同样跟霍阿姨走得很近;杜松林现在是霍阿姨的交往对象,向景盛的关系也远不到哪儿去。”
  最初的不解,稍微深思一下便能从中看出是向景盛从中施加了影响,不然霍淡如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汤燕犀也是点头:“刚跟爸分手的那几年,我妈的心理上也背负了很重的担子。那几年多亏向景盛和杜松林依旧顾念着老友的情分,陪我妈走过来。我妈是要强的女人,其实也是重情的,所以倘若是向景盛提出的请托,我妈无法拒绝。”
  汤燕卿起来,伸手搭住兄长的肩头:“听见霍阿姨跟杜伯伯交往的事,也吓了一跳吧?”
  汤燕犀深深叹了口气:“也怪我后知后觉,的确是没有发现我妈跟杜伯伯之间的情愫。”
  霍淡如虽然与汤明羿离婚多年,但是当年的那口气一直还梗在心里,于是她跟杜松林的关系便始终都不想叫汤家人知道。她的心结,杜松林自然也心知肚明,于是两人一向配合着在众人面前演戏,除了被安澄知道,被向景盛这样的老油条发现了之外,年轻一辈的孩子们当真还没有往这边想的。
  汤燕犀虽然是霍淡如的儿子,可是实际上却是沈宛抚养长大的,与母亲之间反倒有些客气,所以竟然也后知后觉了。
  不过……却也终于由此知道,安澄为何会对他那样冷淡。
  从前以为是安澄好胜,总是记着从前两人法庭相斗的那些仇,所以与他敌对呢;此时才明白,安澄是悄然独自咽下了这份苦涩……
  汤燕卿却得意一乐:“我早发现了。只是不好直接告诉你。”
  “你早发现了?”汤燕犀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汤燕卿眯起眼来,想起那天带时年去杜松林的诊所。晚上再回去,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杜松林还没走。而那个房间里分明多了女人的香水味儿,且通向休息室的搁架上,多了一个女人的手包。
  从手包的颜色和款式上可以推测那个女人的年纪、审美、甚至是职业背景。再交叉对比杜松林身边具有相应特征的女性,他便不难猜到那就是霍淡如。
  汤燕犀听完了,只能是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少爷啊,是不是就等着今天呢,看我一脸狼狈、两眼惊讶?少爷,我认输,承认又被你玩儿了一道,行了不?”
  汤燕卿便也笑起来:“承让。”
  继而凑到兄长耳边:“别愁眉苦脸了,安澄不是故意的,她布下的不过是个逻辑陷阱。就算逼得霍阿姨说跟杜伯伯都是过去式了,但是也不等于两人不能在一起了……‘曾经’分手,以后再复合,谁管得着?就是法庭也没办法。”
  汤燕犀也这才想明白,终于释然而笑:“嗯哼,怪不得你们两个互称是对方的男朋友、女朋友,你们两个倒还真心有灵犀。”
  汤燕卿却耸肩:“可是我‘名’无灵犀。所以灵犀神马的,还是留给老哥你吧。我心有所念,就够了。”
  当皇甫华章作为控方证人,刚一走进法庭的时候,时年便明显能感知到马克的情绪变了。
  之前作为被告,跟向远坐在一起的马克,整个庭审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无论控辩双方在庭上的局势几番变换,他面上的神情却始终未变。仿佛他不是被告,而只是个看客,对罪与罚都不关心。
  可是这一刻,当回头看见法庭的大门打开,皇甫华章站在门口起,他面上的从容和有趣便都消失不见。他那双泛着黑蓝色的眼睛紧紧盯住皇甫华章,目光随着他一路朝前走,一直穿过坐席过道,走到了证人席前。立定转身,从容而优雅地向庭上和陪审团微微躬身,继而嗓音清朗地宣誓,继而悠然坐下。
  整个过程,马克都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皇甫华章,仿佛连他一丝动作都不想落下。
  由此可见,至少皇甫华章的出现已经给了马克极重的影响,甚至比安澄故意穿上类似校服的裙装更奏效。
  而到场的媒体更是顿时陷入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所有的摄像摄影设备全都对准了皇甫华章,反倒没人去格外注意马克的反应。
  今天这场庭审也真是奇了,虽然马克本身的身份已经足够勾动媒体目光,且案发地点在康川大学也足够叫人瞩目,可是今天庭审的焦点却一再被转移,被告马克自己反倒成了一个配角。
  皇甫华章坐下,也意识到了马克急切追来的视线,便微微一抬眸,目光落向马克去。可是目光只是相撞片刻便随即错开。云淡风轻得,仿佛马克根本就不入他的眼。
  对此,旁人不觉得怎样,可是马克却有些坐不住了,两手微颤着按住椅子扶手,仿佛想要站起来。
  向远发觉了不对劲,回头轻声警告:“你这是怎么了?平静!”
  实则向远自己看见竟然是皇甫华章亲自出庭作证,也吓了一跳。这个将他向家命运随便捏在掌心的神秘人物,今天竟然这么出现在法庭上。一想到稍后他要亲自上前去盘问皇甫华章,向远心下竟然生起了不确定和惧意。
  皇甫华章刚一出庭,一句话没说,只是一路走过去,坐下来,目光飘起来,就让辩方的他和马克同时乱了阵脚……这种感觉太糟糕,仿佛不战而降。
  向远和马克惊愕之下,肢体动作实则已经透露了太多心绪,汤燕卿虽然看不清他们面上的神色,可是却也看见了他们的肢体语言。垂首跟汤燕犀低声说:“能找来皇甫华章,这个官司就已经赢了。”
  汤燕犀也微微惊讶:“这么早就下结论,未免为时过早吧?少爷,就算你是行为分析专家,可是法庭上的情形瞬息万变,没人敢这么早下结论。”
  汤燕卿眯眼勾了勾唇:“赌什么?”
  汤燕犀也不示弱:“我有什么,你好像比我还清楚。那就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汤燕卿想了想,含笑偏首过去,带着淘气的眼神:“如果我赢了,让霍阿姨做东,请人吃顿好的。”
  汤燕犀微微眯了眯眼,心下便也大致明白了。却故意装糊涂:“请谁呀?你么?我好像没听说过你什么时候对我妈的厨艺产生过任何的兴趣啊。”
  汤燕卿耸耸肩:“我就免了吧,省得霍阿姨看见我上火;安澄也免了,将来她们娘俩之间的事儿,你们三个再慢慢解决。”
  “我说的是时年。若我说中了,叫霍阿姨请她吃顿好的。”
  汤燕犀心下也是微微一荡,明白了弟弟的心。便也点头:“好,如果我真的输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保证让我妈好好请时年吃一顿。”
  汤燕犀虽如此说,却也还是高高扬起下颌:“不过你先赢了再说。”
  汤燕卿轻哼了一声:“瞧着吧,开始了。大表哥不会叫咱们失望的。”
  安澄上前盘问:“佛德先生请描述一下当日你在康川大学校外公路上,以手杖击打被告马克,救下时年的经过。”
  皇甫华章点了点头,依旧一派悠然自得,完全没有被法庭上的紧张气氛所影响,反倒用自己的个人气质压住了法庭上的气氛,叫法庭上的气氛全都跟着他而发生了转变。
  他朝安澄点头,优雅一笑,用带着英伦腔的口语,慢条斯理地将那天的情形讲述了一遍。完全客观的视角,与前面时年等人的描述内容相差不多,但是却给听者的印象程度截然不同。
  安澄倒也不意外,她点了下头,便直刺要害:“佛德先生,我这里有两份文件,请你过目。”
  安澄说着将两份文件同时呈送给法官,经法官允许,被投影在屏幕上。
  安澄用遥控激光笔先圈着第一份文件:“这一份是被告马克在被你的手杖击打之后的医师检验报告。报告里面写明被告被你打在后颈处,造成了休克;虽然被告身子情形并无大碍,很快清醒过来。但是无疑,你的方法准确有效地制止了他的伤害行为,避免了受害者遭受更严重的伤害。”
  皇甫华章点了下头:“我这人做事喜欢把握分寸,恰到好处,不过不失。”
  安澄忙跟道:“您这样一个善于克制的人,却对马克采取了将他打成休克的手段,由此可见他的伤害程度实则比较严重,否则您也不会出手如此之重,是不是?”
  这样一个喜欢分寸的人,能一出手便能将人直接打成休克,足见出手之重。
  皇甫华章倒也坦率一笑,“没错。我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相信检控官能从第二份文件里找到答案。”
  安澄也微微有些惊讶。
  他出庭前,时年和简是帮他做过一定准备,不过因为时间紧急,而且这两份文件已经作为呈堂证供,交由法庭文书代为监管,所以皇甫华章事先并未有机会看见两份文件的原件才是。他又如何能知道第二份文件里头会有什么内容?
  安澄的惊讶都落入皇甫华章眼中,他也不意外,只悠然一笑:“因为时年当时也晕厥了,救护车来,并没能在现场就救醒她,我很不放心,于是驱车跟随救护车去了急救中心。我到达急救中心后,就她的情形咨询过医生,所以从医生那里得知了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