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你和陛下、的小孩?」良久,主位上的长老才结巴的吐出这一句话,彷彿这是什么需要再三确认的艰涩词汇。
「是的……」我把那一晚的事情全盘托出,语末,还诚恳且焦急的拜託他们不要同陛下说。
又是一阵刺耳的安静,压的我喘不过气,好想尖叫逃离。
「这样子的话……就能放心了吧?」长老会中最小的老么喃喃自语着。
一句话打破了凝结的水面,又开始热络了起来。
「柏也真是的……居然趁乱跟陛下……」
「别这样嘛!他也已经爱慕陛下几十年了,那种时候会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既然是血统纯正的孩子……」
「可是要怎么跟陛下解释?」
长老们有些叹息着摇头;有些用曖昧的眼神看着我;更是有些直接坦荡荡的点出我的不该。
可是大家都担心着一件事。
「咳咳!肃静!」长老清了清喉咙高喊,「既然这样的话……各位认为那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我默默的在一旁不知所措,反之其他人个个争相抢话。
「既然这样就让那孩子继位啊!只是柏不想让陛下知道……」
「我也认为既然血统纯正就可以放下心了!」
「还是跟陛下说实话好了。」
「好。既然大家都认为可以继位,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柏?」长老一句话简单扼要的终止眾人纷乱的言语,矛头又指向了我。
这话题怎么变的那么快……
大家都看着我,让我紧张的直冒手汗,手掌不停张合着。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声音却像哑了一样,好似不管多用力都发不出声。
「你们在干嘛呢?」梣緋在结界上轻划,探了探头,一手搭在肚子上走了进来。
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腹中的孩子似乎很活跃。
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我。
「柏?怎么大家都在看你?」她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敲响了凝重的气氛。
主位上的长老又叹了一口长气,眼神示意大家先离开,让我自己看着办。
常家兄弟在临走前投给我一个打气的微笑,当然,哥哥的表情不怎么明显,只是肌肉抽了抽,可是这已经是个很大的鼓励了。
妖艳的弟弟眼睛眨了眨,好像在拋媚眼一样,在走过我身旁时说了一句:
「反正那个孩子已经被大家认定为是继承者了,只差你去帮忙解释,老实说我建议你,说实话吧!」
梣緋不明就理的疑惑看着一哄而散的大家,眼角馀光看到我仍待在位置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坐到我旁边。
等大家都离开后,她随手设置了一个禁入咒封在门口,不让他人进来。
「说吧!你是做了什么事必须要我单独审判?」她或正经、或随意的笑着,端庄的坐在椅子上瞅着我。
我的心跳越跳越快,想必一切情绪都透过气息的顏色传达出去了……
「紧张?」她蹙着眉头看着我,手抚上我的头。
我的胃纠结成一团,脚趾也在鞋子中捲曲着。
『老实说我建议你,说实话吧!』可是我不敢。
『说实话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啟口。
『实话。』实话往往伤人,一旦我说了,我就再也回头不了了。
她或许会生气,会伤心,会不再信任我,会觉得我很卑鄙无耻……
可是我还是得说。
不过,她的反应并不如我预期。我看着眼前焦躁的「我」,心里暗想。
「我们刚才在讨论……你的小孩。」我缓缓地先吐出一句开头,捕捉着她的反应及一举一动。
「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都这时候了还没察觉。」她慈爱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那他们应该也有讨论的这孩子的去留吧?是他们要你来负责告诉我吗?」
她出乎意外的淡定,彷彿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
「……算是吧,他们说,可以让你的小孩成为……继位者。」我吞吞吐吐地放慢速度,却觉得好像眼前一切事物都似乎变得格外清晰,感官也变得特别敏锐。
「咦?」她吃惊的瞳孔一缩,唇角掛着不敢置信与喜悦,
「怎么可能?继位者不一定得是血统纯正之子吗?」
我口水一吞,「的确,你的孩子的确是血统纯正……」
只要这句话说出口就没办法挽回了,必须解释清楚才行,就算她再也不跟我往来也是我活该……
她静默不语,那双纯净的眼睛彷彿在透视着我,好似在读取我的心思,让我觉得我好像是全身赤裸站在她眼前。